正文  第四小節 錢冊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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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辦拆遷人員惡嘴臉行竊事尤時悲慨歎
    尤時策驢飛奔,往育人高中去了,但他所在的學校卻遭了秧,此刻已經沒有幾個人是老大那方挑戰者的對手了。老大揚聲叫道:“還有誰敢出來挑戰的?”操場上躺下了十多對學生,他們多是被打的動也不能動。老大麵露喜色,又說:“要是沒有人再敢來的話,我可要折斷你們的手腳了!”忽聽一人笑道:“你幹嘛這麼著急呢?”話說完,一個人影自人群中閃了出來,將老大的那名挑戰者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摔了出去,那挑戰者吼的聲音比落在地上的聲音更大,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灰溜溜地躲在一邊。
    這人一站出來就顯得驕傲自滿,臉上一臉的青春痘也在閃閃晃動,校長抬起肥嘟嘟的頭望了他一眼,“咦”了一聲,奇怪地問道:“你們認得他麼?”學校裏的學生和老師是沒有一個人認得他的,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搖搖頭。老大怒道:“你不是這個學校的人來這裏做什麼?不想活了還是怎麼的?”這人冷冷說道:“我雖然不是這個學校的,但你們剛剛砸碎了我的學校,若不是我剛巧躲在宿舍裏睡覺的話不想上課,恐怕現在也已經手腳俱斷啦!我見了他們的慘狀,早已經報了警,並告訴警察們你們在這裏,有種你們就不要跑。”老大哈哈笑道:“好小子,你報了警是不是?你是哪一所學校的?”這人哼了一聲,道:“老子是‘德才兼備’學校的,我在這裏本來想找一個人的,但是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要是在這裏的話,你們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由於他平時不喜歡顯山漏水,所以,”他頓一頓,又說,“倒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他又說:“我是他以前的同學。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麵買東西時看見十幾個**在欺負一個十幾歲的中學生,我正準備上前動手的時候,他卻從一邊閃了出來,打發了這十幾個**,毫不費事,輕而易舉。而我也看明白了,這些**中任何一個人打發我也都是輕而易舉的。”這番話一說,被他摔出去的那個手下心頭大駭,在心裏開始鏈接關係:“他同學打發**輕而易舉……”但是由於他的腦袋從小被家裏不合格的木門擠過,所以有點反應遲緩,在腦子裏鏈接不出什麼頭緒來,最後蹲在地上,用石子在地上勾出其中的關係來,“那些**中任何一個人打發他:輕而易舉;他的同學打發**所有人:輕而易舉;他打發我:輕而易舉,那麼他的那個同學來打發我,還不是輕輕輕輕輕輕而易舉?”想到這裏,不禁問道:“這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這人雙手負在身後,道:“這個你管不著,快點動手吧,我等得心都開始癢癢了。”挑戰者頹然半晌,決定以後再也不跟別人動手了。
    老大冷哼哼地笑著說:“好,是你先來惹我的,你可千萬不要後悔呦!”這人冷傲之極,他斜乜著眼睛四麵亂望,哼道:“咦?那個在樹上亂爬的人爬哪去了?”原來,剛才在路上符豔福被製住的事都被他看到了,但現在他在人群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老喜歡在樹上的人。剛才尤時出去的時候隻有老大和那個躍樹之人看見,但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沒有回來,這倒是老大百思不得其解的。老大遇事不慌,他自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自己的對手,倒也不著急。
    這人站了半天,見沒有人上來動手,於是說道:“我先走了。”轉身往外跨步走去,全身鬆懶懶的,老大見了他的傲氣之後氣得雙眼眯成一條縫,將手裏的半截煙頭往地上一扔,叫道:“一起上,弄死他。”手下小弟至少有十幾個一擁而上,爭著搶功勞。這人冷笑一聲,右腿忽地往外一彎,往地上倒了下去。這十幾人各自下毒手猛攻,這人頭剛及地,驀地揉身倒卷上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好似一粒石子般給“扔”了出去,另外十幾個人刀光閃閃,勾人心脾。這人身子微微一斜,匆匆避開一刀,伸出右腳在一柄刀的刀鋒上輕輕一觸,身形一矮,自人群中鑽出來,往門外就跑。老大怒吼一聲:“不要追了,先把這些人的手腳折斷再說。”
    學校裏慘叫連連,比起殺豬的來猶要慘上幾分,那個來鬧事的人卻連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徑往一處偏僻的地方奔去,心想:“難道是兄弟們出了什麼事?”剛才正在動手的時候右腿膝蓋隱隱作痛,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右腿彎,身形暴進,穿花避棘,衝入一間小屋裏麵,果然看見屋裏的床上並排躺了三具屍體,這人木立門邊,心頭悲愴,自言自語道:“難道是習江已經走了嗎?但願他沒有事吧。”忘了將這三個人埋了好入土為安,卻信步走了出去,雙眼淚花閃動,頹然跌在地上。
    忽然想起學校裏似乎並沒有徹底解決問題,急忙奔回去。到了學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呻吟,老大笑咪咪地問道:“你終於知道回來啦?”隨即又說道:“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也知道你定會回來的。”這人怒氣填胸,隻是在那裏動也不動,老大又說:“你的那三個兄弟全部被我幹掉了,哼,還有一個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難道你們‘右腿公館’便隻有這點本事麼?”他冷笑一聲,慢聲慢調道:“你叫錢冊心,很少有人的名字是有心的,你認識尤時嗎?”原來,那個躍樹之人早已經回來了,說是有一個本校的學生如何如何厲害,老大問校長這學校裏現在差了哪一個學生,校長嚇得連忙仔細看了一遭,說是差了一個叫尤時的學生,而剛才錢冊心說他的那個同學就是在這個學校裏的,所以老大立即知道尤時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警笛聲大作,錢冊心哈哈笑道:“你們就等著吧,警察會把你們抓回去的。”眾多警察衝了進來,領頭的一個問:“誰報的案?”錢冊心迎了上去,道:“是我。”說話的警察看了一眼老大,吃了一驚,從身上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根遞到老大跟前,說:“原來是鄒老大啊,來,抽一根。”老大仰天大笑。錢冊心一看這種情況,便知道此事不妙,那警察果然回過頭來開始嗬斥他:“你瞎了眼啦?連鄒老大也敢惹,你們把他抓起來。”錢冊心道:“我還沒有說是誰你就已經知道是他,那麼他平時一定是經常犯事嘍!”警察臉上一紅,喝道:“快把這個危險的人給抓起來。”錢冊心自嘲道:“報案的反倒成了危險人物了。”他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他就是負責拆遷的鄒無恥,而且他還知道了,警察們跟他是一丘之貉。他不知道的其實還有許多,警局裏有一座鐵牢,是專門關著不知好歹招惹了鄒無恥的人,裏麵大多是一些反對拆遷的釘子戶,輕則挑斷手腳,重則傷了性命。這座牢裏的老大是一個叫做百人服的老頭,有他在,警察也不敢輕易向他們下手。錢冊心早有準備,道:“你們等著。”疾步往柵欄邊奔去。警察們不敢輕易開槍,一窩湧了上來。錢冊心右手往柵欄上輕輕一搭,整個身子蕩了出去,忙不迭奔逃了。
    其實以前警察局也曾經出動過大部隊抓捕鄒無恥,有機關槍、來福槍……一共幹掉了四個小嘍囉,鄒無恥很是生氣,一個人毀了四輛警車,捏死了領頭的人,還有十幾個隊長,後來警察們一看見他就盡量少招惹他,發展到後來竟然和他同流合汙,實在是一大悲哀。
    錢冊心漫無目的,信步走在工地裏。兩年前,他在工地裏認識了四個人:龍訓,鳳練,齊煙,乜習江。五人意氣相投,結成一個聯盟,取名叫做“右腿公館”,這個名字是乜習江取的,這五個人中就屬他最有知識,也是隻有他喜歡一個人獨自行動,現在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每個人的右腿是全身攻擊力最強的地方,可是今天,卻不明不白讓鄒無恥殺了三個,這讓他的心裏不免有點難受,忽然想起三個屍體好像還沒有埋,於是他又回去小屋裏,到了小屋裏不由嚇了一跳,床上的三個屍體如今卻隻剩下了兩個,齊煙的不知道哪裏去了。錢冊心含淚掘坑將二人埋了,坐在工地上呆呆發愣。
    天空白鳥紛飛,黑雀乍起,抬眼望去,滿眼俱是鳥雀,鳥屎亂飛。但聽一聲尖叫,一隻灰色雀兒疾駛破空,鳥鳴紛響,鳥毛鳥屍皆墜落下來。錢冊心反手撈起一隻大雁的屍體,卻見屍體上的毛已經被熏成了灰黑色,正巧現在肚中饑餓,顧不得它的毛是什麼顏色了,身上沒有火,轉眼瞥見旁邊有一根不粗的木棍,隨手撿來,折下一半,往另一半中間鑽去,這乃是鑽木取火之法。錢冊心當然知道天空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鳥兒,是因為現如今高樓林立,鳥兒無處藏身,再加上有些人搞什麼奠基儀式,叫人去把鳥兒抓起來,待得放禮炮時,又裝模作樣將其放生,這些鳥兒想必又是哪個人渣幹這種勾當所做的工具而已。
    錢冊心從小是在農村居住的,現在之所以住在這城市裏的小屋裏,是因為家裏的屋子已經被拆遷了,到了這裏整天喇叭轟鳴,人聲嘈雜,根本不似人類居住的地方。錢冊心美美吃了一頓鳥肉,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另一隻衣袖擦擦汗,四顧高樓,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他歎了口氣,打算回老家看一看,在衣袖裏藏了一把細長的刀,走在路上,兩眼直勾勾盯著自動取款機前的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婦女。
    在路邊還有一個人衣服下麵露出閃著光芒的刀尖,見紅衣婦人剛一出來,立即縱身而上,揮刀輕輕割斷提包,順手撈起,轉身跑了出去。紅衣婦人大叫捉賊,此地人煙稠密,她的身旁也有許多人,本來大聲談笑的、講價的、看書的,此時莫不是低下了頭,裝作未聞。一些行路之人奔走見更見輕靈,錢冊心本欲替她奪回提包,轉念一想,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便也低下了頭,趕得錯了路程也不知道,猶自快行快走。
    紅衣婦人抱頭痛哭,茫茫人群,卻沒有一個人去看她一眼,害怕惹禍上身。即使有人看她,也隻是匆匆一瞥,又自行走路去了。錢冊心抬頭方覺自己走錯了路,現在已經走到一片小樹林邊了,返身往回走,忽然聽見林子裏傳來爭吵聲在這大城市裏居然還有這麼一片小樹林,當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他悄悄走進樹林,隻見兩個男孩圍著一個少女在爭吵。一個頭發染黃的男孩問另一個頭發火紅色的男孩:“你既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妹妹,又何必整天苦苦糾纏著她呢?”火紅色頭發的男孩說:“這個麼,你管不著。”
    錢冊心很討厭這兩個男孩,就因為他們的頭發,可對那個女孩倒是有些許的好感,兩個男孩越吵越凶,似乎想要動手了,黃毛躍起身來,道:“喻正餘奇,我今天就殺了你。”紅毛也擺好門戶,輕輕帶開他的一攻之勢,說:“羅天競,若不是瞧在你妹妹的麵上,我非閹了你不可!”二人交手了幾招,分不出誰勝誰負,羅天競稍一疏神被喻正餘奇踢中後背,往前踉蹌栽開幾步,喻正餘奇好不狠毒,竟抽出尖刀往轉身不便的羅天競太陽穴插了下去。羅天競霍然斜上右爪,斜裏倒轉身軀,搭卷揬上,劈手奪了尖刀,右拳也擊中對方的小腹,二人各自退了幾步,虎視眈眈,都不再搶手攻擊。
    錢冊心慢慢行了出來,拍掌笑道:“好啊,你們在這裏私自毆鬥。”羅天競冷聲道:“你是什麼人?”錢冊心默默頭發,笑著說:“我叫錢冊心,隻是一個學生而已,我剛才看了你們的身手,唉,慘不忍睹啊。不是我誇下海口,你們兩個聯起手來攻我一個人,我雖然是才學淺陋,卻可以輕易擊敗你們。”羅天競是眾多**的老大,在整個縣城裏所有的**中所向無敵,除了一個符豔福和喻正餘奇可堪與之比擬外,似乎就沒有什麼人是他的對手。此時聽見錢冊心口出狂言,立時有了爭勝之心,當下捋起衣袖,拱手說道:“如此說來倒要領教了。”雙拳生風,搶攻位。喻正餘奇也是冷笑一聲,配合著羅天競成掎角之勢,左手向身後斜上一甩,右手成爪兜頭罩下。樹林內落葉成堆,被三人打鬥激得四散紛飛。錢冊心頸項微微一斜,左拳倏地伸出,與喻正餘奇右爪硬碰了一下,隻覺整隻手都要爆裂了一般。而喻正餘奇的五隻手指卻已可說是作廢了,疼得他叫了一聲,右臂垂落下來,臉上發出紫漲之色。
    喻正餘奇右手雖已作廢,左手仍可輾轉靈活,他咬緊牙關,左拳自肋下穿過,直搗錢冊心胸口。錢冊心麵色一冷,滑步閃開,右手帶開羅天競雙拳,身子直轉九十度,喻正餘奇左拳已經收勢不住,徑自往羅天競肩胛上撞去。錢冊心乘機扯住他的衣衫,用了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摔在地上,塵土伴著落葉飛揚。
    羅天競本來與別人聯手搶攻沾不著對手已是顏麵受損,還被對手牽扯住身形,不由得怒火迸發,大吼一聲,雙拳直擊左右心房。錢冊心收胸間右腿彈出,扣在羅天競小腹上,隻將他踢飛出幾丈開外。錢冊心嗬嗬笑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仇恨,非得如此拚命不可?”羅喻二人一直以為自己的身手還說得過去,誰知二人聯手尚且不是錢冊心的對手,不自禁產生一種嫉妒與欽佩,而嫉妒之心逐漸由欽佩蓋過,隻剩下了欽佩。
    喻正餘奇吹開嘴角邊枯黃的落葉,道:“你的功夫真是厲害,可惜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敵的呢。”錢冊心哈哈笑道:“休說你了,就是我,整個省裏怕是不下於十人毫不費力便可將其捏死。”這句話的意思是,整個省裏至少有十個人打得過他,羅天競來了興趣:“你舉個例子看看。”錢冊心說道:“單說那頂級老大孫樣,還有那老太婆趙雅娜,當年國民黨出動了幾十萬雄獅,卻連他們的影子也沒有看見(這自然是有些誇張的,權當作小說來看就是了)。再有就是鄒無恥,他們就不是我們能比擬的。”羅天競點頭道:“這三個人怕是沒有人能及得上,咱們到死也難以及其萬一。”錢冊心笑道:“這倒不一定,我以前有一個同學叫做尤時,這三人雖是厲害,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取勝得了他。”
    喻正餘奇道:“尤時?他不過是一個草包罷了,爛泥扶不上牆。”錢冊心道:“我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發現他的身手了得,我即使是拚盡全力也難以取勝。”喻正餘奇道:“原來他是裝的。”錢冊心道:“你手上的傷去醫院包紮一下就沒什麼事了,你們倆看在我的麵上就和好了吧?”羅天競喻正餘奇二人一同敗在錢冊心的手上頓生親切之感,聞言異口同聲道:“好吧!”喻正餘奇這些天老是纏著羅花不放是因為他著實喜歡她的緣故,這一點羅天競當然看得出來,隻是自己一心想讓妹妹嫁給一個老實人家,現在倒覺得喻正餘奇或許真的可以保護她呢?錢冊心淡然一笑,乘著他們說笑之時悄悄穿出了樹林,也不知道到底該往哪裏去?或許真的是該回老家吧。等到羅天競三人發現他不見的時候,日已西沉,斜陽照在樹枝上,整個樹林頓生淒涼之感,三人不當回事,挽手行出。
    鄒無恥事後問躍樹之人:“古品,你那天追的那個小夥子真的那麼厲害嗎?”古品皺著眉頭說道:“老大,這麼跟你說吧,自從跟他動手我就一直沒有占著什麼便宜。”鄒無恥吸一口中華煙,眼睛霎了一霎,笑道:“很好,這種人咱們更是留他不得,他往哪去了。”古品垂立下側,說道:“好像是往育人高中那邊去了。”鄒無恥掐滅半截煙頭,用腳擰滅,道:“把我的寶馬車開來,帶上幾個兄弟,向育人高中,出發!”
    羅天競三人出林後決定暢遊一番。正行走間,隻聽身後馬達嘟嘟,車裏坐著四個人,最叫他們驚訝的,車後有幾十號人,遊樹踏石,施展輕身功夫,緊緊銜跟在寶馬車的後邊。喻正餘奇低聲說道:“咱們也胳膊上去瞧瞧吧?”叫了一輛出租車,跟在這些人的後邊。不一會兒,到了育人高中的門口,這使得喻正餘奇大吃一驚,因為他就是在這所學校裏就讀的。餘奇透過玻璃,看見了學校的牌子已經散落地上,幾個門衛也都倒在血泊之中,看見鄒無恥來了以後眼睛裏露出離死不遠的神采。
    鄒無恥正欲跨步走進去,尤時卻已經騎著小毛驢行出來了,懷裏還抱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女孩緊閉雙目,她便是李小妮了。喻正餘奇說道:“這小子就是尤時了。”推開車窗,行了下來,羅天競兄妹也相繼下來跟在他的身後。鄒無恥不認識尤時,但看見他騎著驢子就知道古品口中厲害的人就是他了,嗬嗬冷笑,一招手,古品和那四個搭檔就飛纏了上去,四個搭檔取的是四隻驢蹄,古品摟頭抓下。
    尤時喝道:“都給我滾開!”古品手臂一酸,隨即肩頭也變得酸麻異常,後腦勺劇痛,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尤時拎在了手中,隨著一聲斷喝,他如同騰雲駕霧般被甩了出來,四個搭檔慌忙接住他,退了下來。尤時冷森森的看著鄒無恥,道:“咱兩比劃比劃?”鄒無恥聳聳肩膀,道:“當然了。”羅天競豪氣頓生,叫道:“你把懷裏的那個女孩給我們,你專心一意去對付他就是了。”尤時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有所不知,這女孩是我暗戀了幾年的對象,如今好不容易才有這種機會,等她醒了的時候,我便不敢再抱她了。”幾年的暗戀,能換來片刻的親熱,在尤時看來,是十分值得的。
    羅天競讚道:“好一個癡情的男孩!”尤時忽然擺了擺手,說:“且慢,等她傷好了,咱倆再慢慢比劃。她的傷是你造成的,所以我也要把你的手腳折斷。”羅天競心想:“原來他真是個草包。”尤時又說道:“既然你猶豫不決,那咱們就先比劃比劃。”右手一拍驢屁股,驢兒飛奔過來,尤時腳尖在驢背上輕輕一點,躍於半空,左手抱著李小妮,挺起右肘撞了過來。
    鄒無恥雙手如捧水珠般托了上去,一絞一送,正欲扭斷,尤時已經輕輕掙脫了他的掌控,腳跟在地上輕輕一頓,右手往驢脊背上輕輕一按,雙腿懸空,騎上了驢背,,揚聲道:“你不要著急,我早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就沒有這麼便宜了。”這幾招過的極為快捷,羅天競三人根本沒有看得清楚。鄒無恥呆愣愣地立在原地,表情頹廢,如喪考芘。剛才他用來攻擊尤時的那一招是平生以來最狠毒最陰辣的一招。平日他對付高手的時候,是憑當時的情況而定的:倘若在速度上稍微慢上一點的話,則在力道上占盡上風,即使慢上半拍也能叫對手立時癱軟在地;若是力道用得不太狠,則在速度上占盡上風,對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拿住,這是他不想殺對手的時候才會用的招。但是今天他這兩般俱是用到極處,,卻讓尤時輕輕掙開,這叫他如何不震驚?鄒無恥在心裏不由得對尤時害怕了幾分,也更加恨之入骨,更想除去這個小夥子了。
    且說農村居住的屋舍已經不符合國家發展的標準了,所以有一些人便開始不安分起來,這些人之中就包含了許許多多的開發商,他們開始一係列不人道的做法,最突出的就是:拆遷。拆遷是一件好事,但確實是這樣嗎?這倒是不得而知了。他們拆掉一些農民居住了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房子,在原地上蓋起高樓(說不定是危樓),賠給農民少的可以忽略不計的錢,蓋出樓來再賣出幾十倍甚至是幾百倍的價錢,試想,這些農民哪裏來的錢?這分明就是逼著他們流落街頭,將家裏沒用的東西給扔了,有用的也一並扔了,最後不落的家破人亡才怪。所謂的發展,就是建立在農民的痛苦之上,然後賺回來的昧心錢盡數落於開發商手中。鄒無恥是拆遷總負責人,他與開發商乃是一丘之貉,狼狽之流。
    所謂的無恥之人並不是單單指開發商,同時還有那些寫色情小說的人。他們無非是一些在現實生活當中陽痿早泄之輩,在虛擬的小說中尋求快感了。誠然如同楊鈺瑩所說,這些小說恰恰就是他們生活的寫照,我很可憐這些人。其實她說的也不盡如是,他們本就不是些人,隻當做他們是在放屁就是。歸根結底,拆遷發展國家,吃虧的還是農民。
    尤時坐在床頭,問道:“你的傷好了麼?”李小妮受的傷並不是太重,因為鄒無恥急著去毀滅其他學校,所以沒有一個個仔細觀察。她尚未答話,就聽得外麵馬達轟轟響。尤時心頭一涼,起身竄了出去。隻見和他一排的十幾戶人家如今被拆得隻剩下了三四家了,被拆的人家聚在一起小聲咒罵,碎磚散落一地,叫人頓生淒涼之感,拆房子用的機器已經到了鄰居家的門口了。幾個身穿西服的工作人員在那裏指著房子指手畫腳,人模狗樣,不對,怕是連狗尚要遜上三分。
    其實人們咒罵的聲音那些工作人員何嚐聽不見呢?但他們仍是嬉皮笑臉,恬不知恥。這些工作人員當中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身穿短裙,看上去實是性感,這也是鄒無恥的策略:遇上冥頑不靈的,就讓這個女去打動他,這叫做美人計。
    拆了農民的房子,在原地上蓋起小樓房,這叫做發展;轉手賣出昧心錢無數,這叫做豬狗不如。鄰居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女,她夥著那些婦女小聲咒罵逐漸變成了大聲爭吵,工作人員臉皮再厚也是忍耐不住他們惡毒的咒罵了,他們漸漸變了臉色,由先前的嬉皮笑臉變成了惡人嘴臉——也難怪,他們本就應該反複無常才是。工作人員哪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們動手了,鄰居被掀翻在地,於是她就地躺倒,嚎啕大哭,機器已經開進了她家。這一排的住戶多是已經被拆了,正巴不得別人家比自己更慘呢,哪裏還會來反對,各自掩起嘴偷偷發笑。鄰居顧不得打滾放賴,起身向機器撲上去,幾個工作人員夾住她的兩隻手兩條腿,教她動彈不得。尤時捏緊拳頭,暗自下了決定:“隻要他們沾著我家一塊磚頭,少不得捏死一個人作為代價了。”
    他本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不過卻突然間變得無比大膽起來,隻因他和家裏的每一樣物事皆有著無比深厚的感情,那件搖頭扇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有事沒事的時候就依偎在旁邊,小時候曾經覺得它很高大,現在卻是比自己還要矮上一個頭。今天父母去鋤地去了,要是在家的話,決不會允許他亂來的。片刻,工作人員到了他家的門前,他們見隻有一個孩子在家,相視會心的一笑,讓開一條路,在最後那個妖豔的女人婷婷走了上來,用柔入骨髓的聲音嬌滴滴地說:“小弟弟,就隻有你一個人在家的嗎?”
    始於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六日中午
    第三折上半折(四:錢冊心)完於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六日晚間
    全第三折完於同年同月二十七日晚間二十三點左近
    定稿於二零一一年七月五日上午九點五十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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