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鮮衣怒馬 040 我壓力很大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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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宮可否進去看看他?”
唐越心道:這位王後的教養真好,在這樣的階級社會,竟然還這麼懂禮貌,值得尊敬。
“您進去無妨,不過別帶太多人,那間屋子以後也許還用得上。”
胡金鵬暗暗呸了一聲:烏鴉嘴!
王後胡氏卻沒想那麼多,直接一個人進屋去了。
唐越正要鬆口氣,一旁的白胡子老頭又跳出來了,“小郎君說的好聽,事實如何還要我們聯手診斷過後才能下定論!”
“那不知各位大爺想如何診斷?又如何判定王子昭的腿是否能康複?”唐越不是不相信他們的醫術,而是這個時代沒有西醫的概念,怕他們不明白。
“不如各位等一個月後再來診斷如何?”
“哼,別是不敢讓我們看吧?”
“怎麼會?在下隻是怕你們看也看不懂,不懂就算了,萬一還不懂裝懂,豈不是擾亂了王後娘娘的信心?”
這話說的極大,簡直是把一幹老太醫的臉全打了。
唐越其實也不想給自己樹敵太多,但他學的是西醫,和傳統的中醫不可避免地會有衝突,這個爭論短期內是無法規避的。
與其如此,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跟他們說道說道,不求他們接受,隻求他們不幹涉就好。
“不知各位前輩看過先前手術完的傷者沒有?”唐越換了一副和氣的麵孔問。
人群往兩邊分開,唐越看到被他吩咐挪到隔壁休息的傷患正無辜地看著他,顯然的,在他出現之前,這位可憐的病患被當大熊貓圍觀了。
不僅如此,看他身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齊整,估計還被上下其手了。
嘖,真是一群葷素不計的老頭子!
唐越上前替他重新包紮傷口,邊包紮邊問:“既然大家已經看過了,可有結論?”
“縫合的手法不錯,很細致。”一個穿著灰色大褂的老頭讚了一句。
唐越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對方照單全收,然後補了一句:“可惜治療手法有些多餘,外正骨外固定即可,為何偏偏要動刀子?簡直是多此一舉!”
唐越幸虧沒留胡子,否則此時胡子肯定翹的老高,他嘴角抽了抽,盡量溫和地解釋:“不可否認,各位傳統的接骨手法是很可取的,簡單快捷,安全性也高,不過,當骨折的嚴重性超出了你們能治療的範圍時,你們是否還是用老法子呢?”
“接骨手法傳承了數百年,在座的任何一位醫者都經驗豐富,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小郎君?”
“話不是這麼說,你有你們的優點,我有我的長處,咱們此刻應該討論是如何揚長避短,而非舍棄誰的長處。”
“夜郎自大!”你哪來的長處?眾位老太醫心裏同時鄙夷地想。
唐越指著躺著中槍的病人說:“剛才你們也看了,這患者骨折嚴重,雖然用你們的方法也能治愈,可我換一種方法也沒把人治死吧?那你們到底在不滿什麼?難道就看我年輕,就想用輩分壓人?”
眾人集體望天,似乎……還真是這樣,如果唐越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他們大概會更慎重一些。
至少會等他治療失敗再集體討伐他。
唐越無語,“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天下有種人叫天才?”一句話,又成功激起了老大爺們的仇恨。
迎著眾人敵視的目光,唐越找了個位置坐下,讓管家給自己上杯水,繼續說:“行了,多說無益,重要的是結果!如果各位想現在就知道結論,不如等王子昭醒了,親自問他。”
這話不用唐越說,大家也是這麼打算的,王後娘娘親臨,他們自然是要隨時待命的。
“不如去看看王子昭何時能醒,咱們先看看?”有人提議說,這樣無緣無故地詆毀一個小郎君,總覺得沒底氣。
那白胡子老頭給身旁的藥童使了個眼色,對方意會,轉身想要進屋,就被胡金鵬攔了下來。
“這屋子不是誰都能進的!”胡金鵬長了一張天生凶橫的臉,身材高壯,站在矮小瘦弱的藥童麵前跟一座鐵塔似的。
唐越暗道:糟糕!被這夥人一耽擱,他都忘了王子昭還躺在手術房裏。
唐越摸摸鼻子,尷尬地想:真是被氣糊塗了,他堂堂主任醫師居然發生把病人遺忘在手術室裏的事情。
還好王子昭是昏迷的,否則這段黑曆史估計又要被他記在心裏了。
小肚雞腸的男人!
王子昭醒的並不晚,一睜開眼就看到王後坐在他身邊,神色擔憂又帶著點希冀。
看到他醒來,王後胡氏喜極而泣,看著他臃腫的雙腿問:“我兒感覺如何?可有不適?”
王子昭握住她的手,“讓母後擔心了,兒臣無礙。”
“你這孩子,總是什麼事都自己扛,要不是本宮聽說了這事,你是否也不打算告訴母後了?”胡氏想到今晨聽到宮人在她背後非議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宮裏最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她兒子若是失去了繼承權,那她這個不算得寵的王後自然也得不到幾分尊重。
要不是她背後的家族勢力龐大,恐怕早成下堂妻了。
王子昭一貫對人平淡,唯獨生母胡氏是他的軟肋,在宮裏見多了人情冷暖,他自然明白胡氏的處境。
“母後安心,兒臣感覺良好。”王子昭這話其實說的很心虛,他一醒來就感受到雙腿跟栓了鐵鏈子似的重,再瞥一眼被裹成水桶一樣粗的雙腿,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自己的選擇。
母子倆在屋子裏安靜地說話,外頭不知為何又吵起來了。
胡氏想起唐越一人力戰群雄的場麵,“噗嗤”一聲笑了,“這櫟陽侯家的小郎君真有意思,竟敢和太醫署的老太醫們打嘴仗。”
王子昭嘴角也略微彎了彎,“他確實是個奇怪的人,也不知是如何長成這樣的。”
他在邊境呆了幾年,也算了解北越邊境百姓的生活,從未看到哪個地方的百姓是這樣的。
看來,這個人還得好好查查才行。
他倒不懷疑唐越是北越的奸細,如果真是奸細,那絕對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治傷。
他絕對是北越王室最想鏟除的敵人之一。
胡氏朝外喊了聲:“來人。”外頭鬧哄哄的場麵才瞬間平靜下來。
唐越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地說:“應該是王子昭醒了,你們可以轉移目標了。”
別一個勁兒地衝他發射火力,他壓力很大的好吧?
胡金鵬讓人抬著軟轎進去,打算把王子昭抬出來,唐越涼涼地提醒道:“你用這種軟轎,是打算讓王子昭坐著出來嗎?”
以王子昭目前的狀態,隻有一個姿勢適合他,那就是:躺!
胡金鵬頓了一下,“那……得用擔架?”天啊,王子昭看到擔架會不會幹脆不出來了?
唐越很肯定地點頭,聳肩道:“或者你也可以抬一張床進去接他。”
“……”胡金鵬無言以對,讓人去抬了一副擔架來。
屋子裏,王子昭看到那副擔架果然眯起了眼睛,不過依然淡定地讓人抬上擔架,平躺著出了臨時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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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王子昭:“你們拿著擔架來是什麼意思?”
唐越:“你腿斷了啊,不抬著出去難道還要抱著出去?要不我抱你?”
王子昭:“……本王子身體金貴,豈是爾等能碰觸的?”
唐越:“那剛才我還在你身上這樣那樣了,該碰的早碰了!”
王子昭:“這樣那樣是哪樣?”
唐越:“就是撕開你的褲子,分開你的腿,再……”
王子昭:“來人!把這以下犯上的小子拖出去斬了!”
唐越:“怎麼又要斬?”
王子昭:“你欠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