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盎司眼淚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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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現在上海,擁有全上海最大的一家廣告公司,是個大老板,事業很成功,我就在他公司裏實習,要不我怎麼能認識他!”小武跟白小娥說著他的老板爸爸。
“他結婚了麼?”白小娥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好傻,好沒價值,畢竟快五十歲的人了,事業又那麼成功,怎麼會孤家寡人?自己是太關心這個男人了,所以才會問這樣幼稚的問題。
“他結婚了,有一個女兒,比我小一歲,很漂亮。”小武回答道。
白小娥仔細問著小武關於那個男人的所有事情,所有上次她本想當著沈梅根的麵問卻沒問出口的事情。
“你明知道我是您兒子,為什麼不和我相認,讓我一直以為是我媽媽拋棄了我。”小武質問白小娥道。
“我怎麼和你相認,我自己有家庭,而且還有四個孩子要養,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拋下她們四個。”白小娥哭著說道。
“那你就忍心看著我讓人欺負,任由養母打罵麼?”小武繼續追問白小娥道。
“我也想抱著你,不讓別人欺負你,但我沒能力扶養你,雖然你養母對你不好,但她能保證你一日三餐,保證你活著明白麼?”白小娥很無奈地對小武說道。
“我上大學的時候那麼困難,您又在哪裏!”小武說道這裏,情緒變得更加激動起來。
“你考大學那年,剛好我的大女兒上高三,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但我還是給了你養父也就是你舅舅五千塊錢,我跟他保證,一定要讓你讀完大學,缺錢我會想辦法的,困難是很大,但就算要砸鍋賣鐵出去借高利貸,也得供你讀書!”白小娥突然變得堅強起來。
“你很優秀,你舅舅私下跟我說,你上了大學後,很少問家裏要錢,但我還是攢下點錢,就給你舅媽送過去,讓她給你,雖然我知道她根本不會給你,我這麼做,隻是心裏感覺好受些,也算是她對你的養育之恩我的一點感謝吧!”白小娥哭著對小武說道。
“那您為什麼這麼狠心不認我,害得我受盡舅媽地虐待,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小武對白小娥吼道,聲音裏充滿了怨恨和不理解。
“我又何嚐不想認你,讓你脫離舅媽的魔爪,每次知道她打你,疼在你身上,痛在我心裏你知道麼?”白小娥哭訴著。
白小娥頓了頓,稍微平複一下激動的情緒,接著對小武說道:
“的確你在舅舅家沒有好日子過,但你想過沒把你接回到我身邊,也沒好日子過,祝家一直想要個兒子延續香火,可是我肚子不爭氣,一直生女孩,祝家一直不死心,生了四個女兒,你也看到了實在太窮了,如果再生,真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我抱著小婷在公公婆婆家跪了一夜之後,終於打動了老倆口不讓我繼續生了,但生活實在困難,根本沒辦法再養一個孩子,我就是有一點希望,也會把你接到我身邊,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是你媽媽,我不求你原諒我,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錯的!”白小娥十分絕望地對小武說道。
小武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哭著撲倒在白小娥的身上,任淚水在臉上肆虐地流著,小武完全不在乎這些,他抱著幾近僵硬失去知覺的白小娥,哭得是那麼委屈,那麼無助。
“媽媽!”小武幹脆地叫出了二十年來一直想叫卻沒能叫出口的字眼,這個字眼是那麼容易叫出口,卻又是那麼艱難叫出口。
白小娥聽到小武叫自己媽媽,心裏真的很高興,白小娥一下子覺得這二十年的辛苦,隨著小武的這一聲“媽媽”變得有意義。她雖然並未親自扶養過小武,但對小武的照顧卻從來沒有間斷過,隻是白小娥把小武寄養在白小娥的弟弟家罷了,白小娥每周都要給小武洗衣服,打掃房間,每個月都要給自己的弟媳二百塊錢,雖然在現今社會一個月二百塊錢養活一個孩子,是根本不夠的,但她實在拿不出更多,白小娥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根本沒有控製住的辦法。
“小武媽媽求你別怨恨你爸爸,他也有難言之隱,你爸爸家裏反對他娶我,還把他鎖了起來,他也沒有辦法,他曾經來找過我,但沒找到,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原諒他,並給了我一套房產作為補償,足見他是多麼希望我能原諒他,其實我壓根就沒恨過他,恨他又能怎樣,他又沒有錯,與其讓彼此都活在痛苦裏,倒不如看淡此事,讓痛苦了二十年的人不再痛苦,剩下的日子能輕鬆地度過。即使怨恨,逝去的青春也不會再回來,可是那份愛卻始終存在。況且我懷你的時候,你爸爸並不知道。”白小娥祈求小武能原諒他爸爸。
小武打老家回來,從白小娥那裏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好幾天打不起精神,悶悶不樂,也不像以前那傻說傻笑的了,變了個人似的。
沈梅根又把小武叫到辦公室,對他說道:
“你應該知道你是我兒子了吧,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爺爺臨終前留有遺囑,給他的後代留了很多遺產,你是他孫子,當然也有你一份,改天交給你。”沈梅根對小武說道。
“你恨我麼?”沈梅根突然轉移話題道。
“說不上恨,但我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二十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沒爸沒媽的日子裏,現在突然有了爸媽,我真的難以適應,但我現在怎麼也恨不起來,因為你們都有難言之隱,我要是恨你們,我怎麼對得起我的良心!”小武有氣無力地對沈梅根說道。
如果非要說恨,那就恨這個時代吧,它創造了愛情,並且讓兩兩相愛,但卻隻能心心相通,不給他們牽手的機會;讓他們健康存在,卻要經受愛的煎熬,情的捆綁,愛情就在身邊,但是他們卻進不去,出不來,任憑惡東風吹薄歡情,既無法操縱過去,也無法主宰現在,對於如此可憐的一代人,我怎麼能去恨,我隻感謝老天給了我找到父母的機會,能活著已經是足夠的幸運我還要再奢望什麼呢?
“謝謝你對我的諒解,我會好好珍惜你們娘倆的,人總是要為他們的過錯付出代價的,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沈梅根無限愧疚地對小武說道,雖然他並沒做錯什麼,但他還是覺得白小娥的痛苦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必須勇敢承認,勇敢麵對。
“既然你是我的兒子,那你就好好學習各部門的業務吧,公司遲早要交給你打理。。。。。。”沈梅根鼓勵小武道。
“姑姑晚上七點,還是老地方見,我把姑父和白文武最近一次的錄音拿給你。”宋小曼對宋滿玉在電話裏說道。
“好的,晚上七點見。”說完宋滿玉掛斷了電話。
晚上七點,宋滿玉和宋小曼又一次來到“久久咖啡店”,宋小曼再一次把偷錄來的沈梅根和小武的對話放給宋滿玉聽。
等到宋滿玉聽完全部錄音,惡毒地說道:
“這是逼我出手啊,如果再不出手,我將一無所有!”
“姑姑您想怎麼樣?”宋小曼問宋滿玉道。
“我要把公司裏的錢轉到我的賬戶上,然後回台灣娘家,到時你要幫我把公司的印章拿出來就行,事成之後,我給你十萬元作為勞務費!”宋滿玉用金錢誘惑宋小曼就範。
公司的錢就這樣不知不覺一點一點地轉移到宋滿玉的賬戶上,沈梅根根本就不過問公司賬物,這麼多年一直由宋滿玉打理,從未出過問題,沈梅根十分信任宋滿玉。
這天宋滿玉沒來上班,家裏沒有,電話關機,這人就像“蒸發”了一樣,跟她一起“蒸發”的還有她的寶貝女兒沈思娥,說沒就沒了,沈梅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但又不會是被綁架了,因為整個早晨他也沒接到電話,如果是綁架,綁匪肯定會打電話過來,索要贖金的。奇怪的是一向守時的宋小曼也沒來上班,不一會財務助理跑到沈梅根的辦公室,告訴他賬上的錢都被轉走了,一分都沒了,沈梅根這才傻了眼,知道是宋滿玉做的手腳,他都明白了,財務助理說現在賬麵上僅剩這個樓了。
“公司要正常運轉,需要多少錢?”沈梅根正色地問財務助理。
“二千萬吧。”財務助理很無奈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沈梅根送走了財務助理,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老板椅上想著對策。
宋滿玉拿走公司財產的事情不脛而走,在公司一時間傳開了,當然小武也知道了,他不知道任何是好,但他想去看看剛認識幾天的父親,想在爸爸困境時和他站在一起,相互鼓勵,相互慰藉,共渡難關,於是小武向沈梅根的辦公室走去。
小武進了沈梅根的辦公室,小武看見沈神情暗淡地坐在那裏,沒有了往日的光彩,一下子衰老了許多。
“來了白文武,坐吧!”沈梅根霜打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地對小武說道。
“公司發生的事情,想必你都聽說了吧?”沈梅根問小武道。
“是的,爸爸!”小武無比親切的叫了沈梅根一聲爸爸。
“你叫我爸爸了!”沈梅根聽到小武叫自己“爸爸”,一下子又有了精神,掃走了所有的陰霾,帶來了陽光,好比病人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樣。雖然這一聲“爸爸”,叫不叫都一樣,都不會更改這鐵定的父子關係,但是對於沈梅根來說,這一聲“爸爸”,意味著諒解,意味著新的開始。
“那現在怎麼辦爸爸?”小武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無比親切地叫著爸爸也挺不習慣的,但他覺得不能讓不習慣成為緘默的借口,尤其在現在的這個時候。
“宋滿玉拿走了公司所有的錢,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沒有錢了,隻要有錢,公司就可以挺過難關了!”沈梅根把話說到最簡單的程度。
“需要多少?”小武問沈梅根道,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他想知道處理的辦法,幫著沈梅根緩解一下心頭的壓力而已。
“財務助理說要二千萬吧。。。。。。”沈梅根對小武失望至極地說道。
“二千萬!”小武驚叫地重複了一遍沈梅根的話。
“是啊二千萬,哪弄去啊?這回神仙也救不了我了。”沈梅根失望地對小武說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小武問沈梅根道。
“公司要運轉沒錢怎麼行!”沈梅根正色道。
“那您沒有錢了麼?”小武還是不放棄地苦苦追問沈梅根道。
“有是有,但哪有那麼多啊?”沈梅根再次失望地對小武說道。
“我爺爺留給我的遺產不是在您手裏麼?我聽我媽媽說,您還給了她一些‘補償’,我的和我媽媽的兩部分加起來應該有很多了吧?”小武無比興奮地對沈梅根說道。
“還有我現在住的房子,都加一起差不多夠了,我怎麼沒想到?”沈梅根好像又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