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盎司眼淚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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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到上海的第二天被李木帶到了公司,又由席照柳帶到了沈董辦公室。
“您好沈董,我叫白文武,是來您公司實習的學生,我這裏有份需要實習公司老板簽名的文件,麻煩您簽個字。”說著小武把文件遞了過去。
這時沈梅根抬起頭,看見一個跟自己長的很像的小夥子,正站在自己辦公桌前,沈梅根一下注意到了小武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不正是二十年前自己跟白小娥分開時放在白小娥那裏的那串麼?難道眼前這個人跟白小娥有什麼的關係?沈梅根很是疑惑可又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還是故作鎮定不失風度地問小武:
“你認識白小娥麼?”邊說邊把小武帶到了《清純泉水》那幅畫前。
“咦,這不是我姑姑麼?你怎麼會有她的畫像?”小武不解地問沈梅根道。
“小曼,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對白文武說,不便外人打擾。”沈梅根很客氣地對秘書宋小曼說道,宋滿玉把自己的親侄女安排在沈梅根辦公室當秘書,一來是如果換成別的女人做秘書宋滿玉不放心;二來,放個眼線在老公身邊,好監視他,宋滿玉就是想讓宋小曼暗地裏監視沈梅根的一舉一動,看他外麵有沒有女人,宋滿玉不惜花大價錢在宋小曼身上。
沈梅根看著宋小曼出了辦公室後,迫不及待地問小武:
“你說白小娥是你的姑姑?”
“是我姑姑。”小武十分確定地對沈梅根說道。
“她現在在哪裏?”沈梅根急切地問小武道。
“她在安徽的一個小縣城,原來在水寨了,後來結婚,全家都搬到縣城裏了。”小武簡單敘述道。
“水寨?不正是當年認識白小娥的村子麼?”沈梅根心想。
“你把她的詳細地址告訴我!”小武的一句話更加確定了沈梅根的猜測,於是急切地問小武要白小娥的地址。
“好的!”小武走到沈梅根辦公桌前,拿起了筆和紙,寫下了姑姑家的住址,寫好後又回到了沈梅根身旁。
“我寫好了在您桌上,一會您看下。”小武客氣地對沈梅根說道。
“謝謝你。”沈梅根不忘客氣地對小武說道。
“您認識我姑姑?”小武不解地問沈董。
“是啊,想當年我去水寨寫生,她還是我的模特呢。。。。。。”沈董無限感慨地說。
“你手上的佛珠真好看!”沈梅根把話題引到了那串佛珠上來。
“我姑姑說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唯一紀念物,據說是慈禧太後戴過的呢!”小武自豪地對沈梅根說道。
“爸爸?”又一個大大的問號劃在沈梅根的腦子裏。
“你爸爸叫什麼?他在哪裏?”沈梅根幾乎崩潰地問道。
“說來巧了跟您一樣,也叫沈梅根,也是上海人,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沒見過他呢。”小武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的複雜心情對沈梅根說道。
這下沈梅根徹底崩潰了,難道就這麼容易找到了朝思暮想二十年沒見的心上人?莫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自己和白小娥的孩子?沈梅根沒有勇氣去想,隻能默默地自己問自己,一切來得太突然,沈梅根根本無法承受,因為他還沒準備好。
小武拿著簽好字的文件出了沈董的辦公室,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明白了,但又搖搖頭,這個沈董的確像李木所說跟自己長得很像,莫非沈董就是自己的爸爸,小武突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單純,認為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另外自己苦苦尋找的人,哪能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小武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
小武離開了沈梅根的辦公室,宋小曼又回到了辦公室,還沒等她坐穩,沈梅根就對小曼說道:
“小曼,幫我訂一張今天下午飛合肥的機票。”
“這麼急姑父!”小曼有些不解。
“我要去見那幅畫裏的那個人!”沈梅根意很興奮地對宋小曼說道。
“我現在就幫您訂!”宋小曼答複沈梅根道,沈梅根是很急,他急著見到畫中人,急著見他日夜思念的人,他盼這天已經盼了二十年,他不能再等了,分秒不能再等了,他要馬上見到她,跟她說說心裏話,以慰相思之苦,另外,他還要問問畫中人,那串佛珠是怎麼回事?這個白文武是不是自己的兒子?所有故事的答案,必須要由畫中人才能有答案,而問題又直接與自己相關,沈梅根能不急麼?
宋小曼幫沈梅根訂完機票,借口說去洗手間,溜到了姑姑宋滿玉那裏,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對姑姑說了,宋滿玉聽後很生氣,醋意大發,心想沈梅根啊沈梅根,我一心一意對你,你卻在外麵沾花惹草,看我怎麼收拾你!
“姑父說他要去安徽見他辦公室裏畫上的那女人,下午就去!”小曼惟恐天下不亂地對宋滿玉說道。
“外麵有女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瞞著我大老遠地跑去見她,氣死我了!”宋滿玉咬牙切齒地說道,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宋小曼道:
“這是這個月的三千塊錢,你拿著。”宋滿玉拿到宋小曼的麵前示意她拿著,宋小曼從姑姑手裏接過裝有三千塊錢的信封,連連對姑姑說謝謝,宋滿玉又從錢包裏拿出二千塊錢遞給了宋小曼,並且對宋小曼說:
“這是對你提供今天這個信息的獎勵!”
“我不要姑姑,您快拿回去。”宋小曼想一手接過來,礙於麵子硬說不要。
“跟姑姑還客氣什麼,叫你拿著你就拿著,給我繼續監視你姑父,隻要信息有用,我不會虧待你的!”宋滿玉對宋小曼說道。
“那我就拿著了,謝謝姑姑。”宋小曼對宋滿玉說道,並貪婪地接過宋滿玉賞給自己的那二千塊錢。
“這就對了。”宋滿玉對宋小曼說道。
宋小曼打從宋滿玉辦公室出來,並沒有回董事長辦公室,而是直奔商場,她想用姑姑給的錢買一個錄音筆,她覺得這錢賺得好容易,隻要能收集來信息就行,有了信息就相當於有了錢,而且信息越私密就越值錢,弄信息又不是動刀動槍地打拚,也不需要累死累活地付出,隻是腦袋多轉幾個彎,就有大把大把的鈔票好賺,何樂而不為?一不做二不休!她這才想到商場買個錄音筆的,她想知道更多關於她姑父的私事,她要靠這個賺錢,她要把沈梅根每次要求自己出去後,說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話都錄下來,然後挑有用的放給宋滿玉聽,這樣就會有錢賺了。
沈梅根當天下午就去了安徽,因為他想這樣明天一大早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白小娥了。第二天一早,沈梅根按照小武寫給他的地址找了過去。
“請問這是白小娥家麼?”
正在屋裏做早飯的白小娥聽見外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聲音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於是端著碗打廚房裏跑了出來,當白小娥看到門外的人時驚呆了,手裏的碗滑落在地,摔得粉碎,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愛人沈梅根。
“你是小娥?!”沈梅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女人,跟記憶中二十年前的女人完全不一樣: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眼神暗淡,麵容無光,身體微曲,唯一能找到二十年前影子的,就是搭在胸前的那個歪著梳的小辮子。沈梅根被眼前的白小娥的變化震懾了,真不敢相信本該成為沈家少奶奶的白小娥,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才回來?”白小娥麵無表情地問沈梅根道,白小娥激動萬分,但所有的思緒化成了一句話,這句話包含了一個女人太多的心酸,太多的無助,太多的悲傷,是怨恨更是無法理解。當痛得苦無藥時,是痛不欲生地苦苦尋覓醫治痛苦的良藥,而當那藥就在眼前時,卻不知道怎麼服用了,這簡單的話語,包含了白小娥多少心酸和痛苦,沒有淚水,卻無比淚奔,記得沈梅根當年離開時,隻讓白小娥等他兩個月,可這一走,就是二十年!人生一世,十年已無多,更何況二十年!殘霞落地碎紅顏,紅顏易老霞易殘!時間的輪轉,已經讓白小娥對某些人的某些情退去了當年的溫度,對以前的一些事情她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如今讓她一個女人家接受如此大的驚喜,她真的是不知所措,可是百感交集的此刻,她唯一能說的,也是唯一想說的就這句話了。
“我跟我家裏人說要娶你,因為我爸爸覺得我們倆地位相差太懸殊,他強烈反對我娶你,怕我來找你,幹脆把我鎖起來不讓我出門,我偷跑了幾次,但都沒成功。”沈梅根無可奈何地對白小娥說道。
“家裏人看我看得很緊,甚至連我的畢業典禮,都是我爸爸跟著一起去的,就怕我途中跑來找你!你還記得那幅《清純泉水》麼?由於缺少了辮子,體現了一種不對稱的殘缺的美,還獲獎了呢,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要買那幅畫,我都沒賣。那幅畫一直放在我的辦公室裏,我每天都無數次地看過它,就是提醒不要忘記你,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要找到你,永遠不再離開你,總是希望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好把辮子補上去,這一天終於來了。”沈梅根在努力地搜索著彼此共有的記憶。
“你為什麼才回來?”白小娥一再追問沈梅根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消息。
“跟你分開一年後,家裏安排我跟一個將軍的女兒結了婚,也就是我現在的太太,家人也不再看我那麼緊了,後來我有機會跑出來找你,我又去了水寨打聽你的消息,可很遺憾,問誰誰都不知道你家搬哪去了!”我也隻好又回上海了,可是這麼多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小娥,我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叫沈思娥,目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你,但我除了思念你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