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盎司眼淚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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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你相信麼?生命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可能這一刻的相聚,就是為了下一刻的分別吧。。。。。。”席照柳神色暗淡地對李木說道。
“是啊,生命中注定要發生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李木給了席照柳一個肯定的回答,而不是附和地應承。
“後來我問劉星,怎麼想到來上海發展?他給我的回答是他在大學裏係統地學習了一下遊泳,並拿到了好幾個省級以上的遊泳比賽的冠軍,大學畢業時,經教練介紹來到上海一家遊泳俱樂部當教練,收入還不錯,他除了會遊泳和寫自己的名字外什麼都不會了。”席照柳繼續對李木說道。
“我們從那次相遇就再沒分開,後來還住到了一起,還像小時候那樣,一起起床,一起上班,一起打鬧。。。。。。”席照柳幸福地對李木說道。
李木也能感覺到席照柳和劉星在一起有多麼快樂,席照柳現在又是多麼懷念他的劉星。
“劉星家裏給他安排了相親,他為了能和我在一起跟家裏人攤牌了,跟家裏說他喜歡男生不想結婚,劉星被他爸爸罵了出來並且不讓他再回去,實際上就是斷絕了父子關係,更有甚者他家裏的電話換了也沒告訴劉星!”席照柳有些絕望地對李木說道。
“他父母怎麼可以那樣,這又不是他的錯。”李木有些激動、有些氣憤地對席照柳說道。
“當時劉星很無助,抱著我哭了半宿,一直問我為什麼會這樣,他當時十分無助,十分傷心,而我卻幫不上忙,真的是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席照柳的眼神無比空洞地對李木說道。
“後來輪到我了,家裏也安排給我相親,我答應了,並很快就確定了婚期,雖然我知道這是對劉星無言的傷害,可是我一想到劉星向家裏坦白後的下場,我就退縮了,不敢拒絕了,雖然我深愛著劉星,但我卻沒有勇氣把我跟劉星這段感情拉至光下視人,我怕被人恥笑,怕被人看清,於是我乖乖地聽家裏人的安排了。我的這個決定傷透了劉星的心,劉星覺得這個世界拋棄了他,他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他選擇了在我結婚那天跳樓自殺了,他跳樓去世了,我的心也隨他去了。。。。。。。”席照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慢慢地對李木說道。
“他選擇了跳樓這種方式,連施救的機會都不給我,我一生愛他千百回,就一回沒有愛他,他卻離我而去,把無盡的悲傷留給我,連個說抱歉的機會都不給我,讓我苟活於世,躲躲閃閃,倍受著感情的煎熬,讓我每時每刻都痛不欲生。我恨他,恨他丟下我一個人,恨他不給我說道歉的機會,把生離變成了死別。。。。。。”席照柳說到這裏,哭出聲來,哭得那麼傷心,那麼斷腸,那麼無助。
“警察在他的左上衣兜裏,掏出了一份遺書,讓我幫他料理後事,不要告訴他父母,骨灰不要留撒到大海裏;右側兜裏放了二萬塊錢,意思是用它料理後事。。。。。。”席照柳稍微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對李木說道。
“他死後連骨灰都不給我留下,我連去墳頭祭拜他的機會都沒有,他到死也不肯原諒我。他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出去的路卻又被我毫無憐憫地堵死了,劉星被困在裏麵,退不回,出不去,是我親手殺了他,我應該受這樣的苦痛折磨。”席照柳捧著腦袋痛苦地對李木說道。
“在劉星生前,就在做艾滋誌願者,他每天都要看一些關於艾滋病的報道,並且創辦了一個熱線,專門為一些HIV病毒感染者和病人提供免費谘詢,為他們重新樹立生活的信心!還有一些‘恐艾’的人,他們有了‘不安分’之後,就會產生心理恐慌,劉星專門為他們提供心理谘詢,減輕他們的心理負擔,在劉星走了以後,我就繼續了他的誌願者的工作,也算是他生命的一個延續吧,做這個也讓我內心感覺稍微好過些,讓我有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畢竟這是一個很有意義的事情。”席照柳堅定地對李木說道。
“我也有句話想對您說。”李木認真地對席照柳說道。
“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席照柳轉換話題問李木道。
“我,我。。。。。。”李木想說又不想說,猶抱琵琶半遮麵地猶豫著,實在讓人感到言辭很閃爍。
“我的性取向也有問題,我也是‘同性戀’!”李木終於鼓起勇氣,向人第一次說出了自己是“同性戀”的真相,說出來李木沒有感到太多太大的壓力,相反感覺釋懷了很多,因為傾訴的對象也是擁有異種呼吸的人,或者說是“同類”。
“謝謝你這麼信任我,對我說出你內心的秘密。”席照柳萬分感激地對李木說道。
“要是那麼說,也應該是我感謝您才對,是席哥先把心裏的秘密說給我聽的啊!”李木誠懇地對席照柳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虛假的東西太多了,以至於人們都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有時候我倒覺得其實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跟誰在分享這份真假難辨。。。。。。”席照柳又回到了先前談論劉星時的憂傷情緒中。
經過這樣一場特殊的談話之後,李木和席照柳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在工作中,席照柳還是一貫地冷血,但下班後,卻又變得善解人意溫柔體貼,跟工作中的席照柳判若兩人。
席照柳和李木剛忙完一個設計正在聊天,被沈思娥碰了個正著。
“上班時間你們怎麼這麼空?竟然還有說有笑的!”沈思娥大聲對席照柳和李木吼道。
“照你的意思我們得把腦袋裏的那根弦始終得緊繃,一刻都不能放鬆唄!”李木有些不快地對沈思娥說道。
“我爸爸花錢雇你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雇你們來放鬆的,就得幹活,累死都不多!”沈思娥十分不講理地對李木說道。
“你來幹什麼?不會是專門來查崗的吧?”李木問沈思娥道。
“我才沒那閑工夫呢,我是來給你送電影票的,你晚上跟我去看電影。”沈思娥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輕聲輕語忸怩作態地對李木說道。
“恐怕不行!我有個稿子明天要交,今天要加班趕出來。”李木是不想陪她去看電影,因為他心裏有上次陪沈思娥買衣服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心想指不定這妹子這回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正好明天有個稿子要交,所以就拿這事作為拒絕陪沈思娥看電影的借口了。
“你和沈大小姐去吧,稿子我來弄就行了。。。。。。”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席照柳突然開口,對李木落井下石地說道。
這下可難壞了李木,一眼無辜地看著席照柳,好像在說:
“還指望你救場呢,沒成想你又把我往火坑裏推了推,怕我燒不死是不?”
席照柳也一眼無辜地李木,仿佛也是在對李木說話:
“對不住了兄弟,不是哥不幫你,這回真的幫不了你啊,你就從了她吧!”
“這還像是同事,同事同事,共同做事!”沈思娥高興地對席照柳說道。
“你把電影票拿好,晚上六點來我家找我,我開車帶你去。”沈思娥對李木說道。
“不見不散。。。。。。”李木見也沒辦法拒絕了,隻好答應跟沈思娥去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