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本身長得就屬英俊型的，作戰服又特能凸顯他的寬肩窄臀，猿臂沒有蜂腰卻也算得上。
    而王萌本來粉嫩嫩的形象，也被襯得英氣了很多。
    “帥！”董閆軍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朝兩人比出大拇指，“就這麼穿著吧，路上安全點。”
    一開始看到董閆軍的時候，齊林覺得這人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按照嚴格的程序運行，他作為軍人自己可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卻多少會給別人帶來一種拘束感。
    但是這一接觸下來，這人其實還是很好相處，至少是比伍澤那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性格好相處得多。
    副駕駛座位上放了三個肩章，齊林湊過去看，一個國旗圖案，一個武警特戰，還有一個一杠二中尉軍銜。
    “你怎麼把它們揭下來了？”
    董閆軍扭頭看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從我開車過來追你們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武警特戰中的一員了。”
    剛接到消息說沿海地區突發變異的時候，董閆軍就去找李康成申請了回鄉，董顏秋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沒辦法讓她一個人麵對危險。
    但是李康成拒絕了他的要求，跟他說現在還不行。
    後來冷靜下來想想，別的軍人這個時候可能正在拚命保護著他的家人，而自己卻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他們，這讓他感到羞恥。
    就在他打算繼續留在這裏的時候，李康成卻突然讓他走……他這麼做的目的，也許是因為他爸當年就是為了救他犧牲的，他想報答他爸當年的救命之恩。
    國難當前，董閆軍義無反顧的放棄了國家，選擇了家人，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配不上軍人的勳章。
    而齊林，他想象不到作為一名軍人，被迫撕下肩膀上代表榮譽的肩章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於是隻能拍拍董閆軍的肩膀以示安慰。
    “相信你妹妹和我爸都不會有事的。”
    董閆軍笑了笑沒說話。
    ……
    F550虎式裝甲車最高時速能達到130公裏/小時，但路況明顯達不到最高時速，又繞了很多彎路，他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上了高架橋。
    橋上沒有積水，路麵很幹燥也很幹淨，也許是因為之前路上的積水都太渾濁，讓人看了不舒服，所以在上了高架那一刻，齊林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順著高架橋往東走，大概二十公裏就會到達跨江大橋，江對麵就是江陵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車後麵就跟了幾輛車，一水兒的高底盤。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車印著武警倆大字，讓對方覺得比較有安全感。
    上高架前偶爾還會看到的變異動物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
    齊林百無聊賴地杵著胳膊看天空，這段路走過來，比他想象中要輕鬆得多，本以為會受到成群結隊的變異動物攻擊，但是沒有。
    “是我的錯覺麼？怎麼覺得特別安靜？”
    董閆軍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不是錯覺，我們在這條路上走了將近十五公裏，迎麵沒有過來一輛車，也沒有變異動物。”
    王萌聞言心裏突了一下，“……江陵出事了？”
    “全國都出事了，江陵不一定很嚴重，有可能是前麵的路……被堵住了。”
    董閆軍的聲音由不確定到後麵的確定，一車的人都聽出來了。
    後麵的三人透過前擋風玻璃搖搖望去，前方一千多米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湧起一片翻湧的黑霧。
    齊林眯著眼看了又看，“那是什麼？”
    董閆軍從副駕駛前的置物櫃裏拿出一隻軍用望遠鏡遞給他。
    看清前方的東西後，齊林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個“草！”字，下意識地就把望遠鏡遞給了後麵的武力值比較高的伍澤。
    王萌看向齊林，“什麼東西？”
    伍澤在後麵眉頭緊皺，用低沉的聲音回道：“黑色的鳥，大概幾萬隻。”
    此時，虎式裝甲距離前方的鳥群還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董閆軍把車停了下來。
    “幾萬隻鳥的力量不容小覷，而且它們還有可能變異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討論一下該怎麼過去。”
    齊林疑惑，“這車不是防彈的嗎，過不去？”
    “如果這些鳥變異的，那麼幾萬隻一起撲過來，完全有能夠啄破窗戶。車身雖然自重九噸，但是被抓起來也不是不可能。車上也有聲波驅散器，可是你們沒有耳塞會受不了。”
    伍澤沉思了一下，“我有辦法防止車身損壞，你身上有催淚彈或者閃光彈嗎。”
    董閆軍點頭，“都有。”
    伍澤磨了磨後槽牙，“我需要兩分鍾時間。”
    窗外晃過幾個人，他們走到董閆軍旁邊的車窗前，等他降下玻璃才說：“武警同誌，為什麼不走了，前麵那些是什麼？”
    董閆軍拿出一副軍人對民眾認真負責的態度解釋道：“我們剛查看了，前麵大概有幾萬隻不知名的鳥類。到時候我們會嚐試使用催淚彈和閃光彈，但是對你們來說仍舊很危險，建議你們在這裏等我們過去以後再行動。”
    “快！你們快回車裏！它們過來了！”齊林突然大喊一聲。
    幾人扭頭一看，打頭的幾隻已經飛到兩百米以內了。
    “快跑！”剛開始問問題的那個人喊了一句，轉身就跑，剩下的人反應也都不慢。
    董閆軍朝後麵幾輛車喊了一句，“你們快點離開這裏！”然後迅速把車窗關上。
    自從前麵的討論結束後，伍澤的手一直貼在車廂上。從外麵看，現在車身的下半部分幾乎全部被包在一層黑色的金屬裏麵，隻在距離地麵的位置留了一點空以保證車的正常行駛，但絕對不夠一隻鳥鑽進去。
    黑色的金屬漸漸覆蓋住左右和後麵的玻璃，然後在擋風玻璃前20公分的地方交織出一片結實的金屬網，確保董閆軍能看到前麵的路。
    伍澤咬牙，脖頸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當車頂完全被覆蓋的那一刻，董閆軍就像是有感應一般，一腳油門踩下去與最前麵的幾隻變異鳥連環相撞。
    “它們的力氣比想象中要大。”他頭上戴著特製的護目鏡，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腰上別著的閃光彈和催淚彈遞給伍澤，然後對齊林和王萌說，“你們倆去後麵，一會扔閃光彈的時候記得趴下捂住眼睛。”
    到了鳥群密集的地方，車身被撞得劇烈搖晃，但是伍澤那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金屬完美得防禦了整個車身，除了最前麵的金屬網，已經被撞得嚴重走形了。
    伍澤將催淚彈包裹在一個空心金屬球裏，雙手融進去拔掉保險栓，然後雙手慢慢溶出來，整個過程中沒有絲毫氣體泄漏出來。
    金屬球通過裝甲車上自帶的射擊孔被遞出去，迅速跟外麵的一層黑色金屬融合在一起然後消失。
    伍澤操控著金屬球遊走到了車廂的最前麵，確保能將催淚彈的功效發揮到最大化時才將金屬收回。
    一瞬間，尖銳的鳥叫聲響徹天際。
    董閆軍跟車身自帶的調節功能一起努力平衡著車身繼續前進。
    “閉眼！”伍澤話音剛落，外麵驟然熾白色的強光。
    雖然車身已經被包起來一大半，但是透過前擋風玻璃照進來的光線仍然十分強烈。
    就在剛才，伍澤發現，其實他是可以隔空操控金屬的。不僅僅是他自身產出來的那些，還包括閃光彈上的安全栓，這是他之前從來沒嚐試過的。
    鳥類的視線極佳，是因為它們眼睛視網膜上的視覺細胞特別多，所以閃光彈這一擊直接導致了一大半變異鳥失明。
    變異鳥失明以後開始橫衝直撞，有的被彼此的尖喙或爪子抓死，有的毫無方向感得亂飛一氣，還有的直接撞死在路上。
    自此剩下的小部分沒有受到傷害的鳥群也算是徹底受了驚，開始向四處飛散。
    被黑色金屬包裹著的裝甲越野車衝出來後，又持續跑了一公裏才算完全脫離了鳥群的攻擊範圍。
    伍澤操控著金屬驅散了幾隻落在車頂啄個不停的變異鳥，然後把金屬收回體內。
    車內再次變得透亮，幾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董閆軍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那幾輛車都沒有跟過來，應該是回去了，或者換了別的路。
    “你這異能挺厲害的。身體裏可以無限產出金屬？”
    伍澤打開窗戶，通過後視鏡跟他對視了一眼，點上一根煙，“不能。”
    董閆軍輕笑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伍澤明顯不願意過多的談論他的異能。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麵對這個問題也會是這個答案。在對對方不是完全信任的情況下，輕易說出自己的極限在哪裏是非常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