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又笑了，道：“怎麼這般表情，好像我怎麼你了似的。”
    七情不知自己眼下是什麼表情，隻是認真地又道了次謝，止戰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繼續和霜兒有一句沒一句地調笑，玩到興起，還大聲小聲地笑著猜起了拳。
    相較於止戰這邊的熱絡氣氛，七情這邊倒是安安靜靜地喝酒吃菜，雨兒看著身邊的公子似乎並沒有尋歡作樂的心思，她也鬆了口氣，不必去花心思討好客人總是輕鬆的。她默默替七情一杯接一杯地倒著酒，直到七情忽然停杯停筷。
    “……止戰。”
    “嗯？”劃拳輸了正忙著喝罰酒，止戰喝酒的手勢一頓，眼角瞟向七情的方向發出了疑問。
    “我要回去了。”七情輕歎一聲，說道。
    “什麼？這就走了，別啊，七情，你看，錢花都花了，這麼就走，真是浪費——”
    “我並沒有要你也一塊回去的意思。”他原就不喜歡這種煙花之地，在這裏陪著止戰坐上個把時辰，已是極限。
    “我這麼破費請你來玩，你怎麼能不領情？不行，這算你欠我的，怎麼也得過一夜再回去。”止戰嚷嚷著，一臉不肯。
    七情抿著唇沒有說話，這個人在這種地方倒有幾分像六禦的任性。
    猛然間想到六禦，七情的神色又黯淡了幾分，他總覺得自己對六禦諸多虧欠，一種無法回應感情的虧欠，如今六禦不知死活，不知去向，他內心的擔憂掛慮擠得滿滿當當，怎麼可能像止戰一樣輕鬆享受著這種笙歌場所，即便是無所掛的平時，他也甚少涉足尋花問柳之事。
    許久得不到回答，止戰不滿：“你就說我們眼下算不算兄弟？”
    “……嗯。”
    “既然是兄弟，那不就得了，哪有我在溫柔鄉享樂，你在竹林裏睡冷席的道理？好了，就這麼決定了，今晚睡這裏，明天再回去。”止戰索性不等七情的回答，就這麼下了決定。
    見七情躊躇片刻仍是無奈地坐了回去，白玉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紅，眉間帶著若有似無的憂慮，先前被酒水濡濕的唇竟是比兩名女子更是誘惑非常，止戰看得心頭微漾。
    許是注意到止戰異樣的眼神，七情不解地回望，對方卻及早移轉了視線的焦點。
    “這樣吧，今晚就讓我們兩個喝，霜兒雨兒，你們下去。”
    “怎麼了？止戰公子不需要咱姐妹倆侍寢嗎？”霜兒有些困惑。
    “我兄弟心情不好，今天就算了，”止戰答得理所當然，“剛才吩咐你的事，可要記著。”
    霜兒應了一聲，帶著雨兒一道退出房去了。
    “太過擔心不是好事，放心吧，這件事交由他們去辦，怎麼著也會有點眉目。”止戰正兒八百地說，語氣中滿是信任，絲毫不擔心。
    “你似乎很是信任他們。”七情淡淡開口。
    止戰隻是笑笑：“在江湖上打滾走跳，每個人都會有一手不為人知的門路。”
    七情讚同地點點頭。
    陪著止戰喝到大半夜，七情覺得有些乏了，粗略地掃了一眼房中的那張紅紗床，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床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