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阿敏探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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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老半天,展昭方抬起頭,眼神變得一片澄明、自然,他低啞著聲音輕笑道:“展某怎會不明白白兄好意,隻是你這樣對我抱來抱去,讓展某覺得有些難堪而已,白兄以後萬勿如此。”
白玉堂覺得展昭似乎突然之間有了些變化,他那種隱約的羞惱不安好象瞬間消失不見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試探地問道:“貓兒,你明白什麼?”
“白兄對展某一片赤誠,真心相待,展某能認識你這個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咳、咳——”
白玉堂放了心,連忙走到他身邊撫著他背給他順氣,口中笑道:“明白就好,我白玉堂對朋友,那是兩肋插刀沒的說。”展昭靜靜地看他吹噓著自己交友廣闊,對朋友自當以誠相待,絕不相欺之類的話,心裏暗暗羨慕他如此懵然無知也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大人去了許久也不見回來,展昭心裏有些急躁卻又無計可施,白玉堂怕他在外坐的時間太長會牽動傷勢,費了半天的勁才又把他弄回房裏,既然朋友之間要以誠相待,自然不能再忤逆他心意做出令人不快的事,將心比心,白玉堂想想若是自己真的與貓兒易地而處,被個男人抱在懷中?那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情!所以,他耐著性子一步一捱地攙著這臭貓回房,差點沒把自個兒急死。
“也不知太子怎麼樣了?”展昭躺回床上,心裏有牽掛不完的人和事,白玉堂正準備倒杯茶喝,聞聽此言,說道:“那信上不是說下毒之事已被識破了嗎?”
“話雖如此,但事實情況並沒有詳細說明,總是讓人有些擔心。”
白玉堂走到床邊,一手扶床一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展昭,陰陽怪氣地說道:“臭貓,你是關心太子?還是在想著敏姑娘?‘展昭抬眼看看他:“關心太子如何?想著敏姑娘又怎樣?”
白玉堂氣道:“好你個色貓,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想著人家姑娘?你、你丟不丟人?”
展昭淡淡地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展某自認還是個君子!”
“呸!你是個屁君子!”這一句話把白玉堂氣的跳腳,這隻臭貓太壞了,怎麼突然對阿敏有了心思?想那阿敏早已暗中傾心於他,如今這臭貓開了竊對阿敏起了色心,兩人豈不是一拍即合、幹柴烈火?不行不行,五爺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難道白兄不是君子?”展昭看了他一眼,又說道:“若白兄也是真心喜歡敏姑娘,自可放心追求,展某——願成人之美!”說完這句話,展昭胸中突然泛起一陣痛楚,又是一陣咳嗽!
白玉堂聽了這話有些糊塗,被展昭幾句話又繞暈了。這臭貓在說什麼?自己怎麼沒聽明白?他到底是自己喜歡阿敏,還是在慫恿自己追求阿敏?真搞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白玉堂看他這次咳的厲害,又把手伸到展昭胸口撫來撫去,讓他咳聲稍緩,悻悻地說道:“白爺喜不喜歡阿敏不關你的事,不用你操這閑心,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能好起來才最重要。”展昭把他手拿開,冷淡地說道:“展某的傷也不需白兄操心,你還是想想怎麼能博得佳人歡心吧!別到時輸給展某,臉麵無光。”
五爺梗住,這臭貓,嘴真刁!五爺肚裏能撐船不跟他生氣,說了半天口都幹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略帶不解地埋怨道:“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太勁?”他走到床前坐下繼續說:“大老遠跑來這裏侍候你?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快點好起來,要不然,我一定擺些臭蟲在你床上。”
展昭瞥他一眼,跟他說了這半天自己也累了,有氣無力地回道:“你就不能說些幹淨的嗎?老鼠就是老鼠!”
“你還敢罵我?”這臭貓,精神不錯,還有精力跟自己回嘴,五爺準備再倒杯茶跟他繼續鬥:“你別以為你自己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經死貓一條了。”
“白五爺!”門口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白玉堂回頭一看,是阿敏來了,剛說到她,她就來了,還真是巧!白玉堂掛上一臉假笑,問道:“敏姑娘,有什麼事?”
姑娘來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探望病重的展大人。
阿敏進屋以後,眼睛就一直盯在展昭身上,她急切地說道:“我聽說展大人受傷了,我過來看看。”白玉堂向床上一指:“在那邊。”
阿敏連忙奔到展昭床邊坐好,天知道她自從知道展大人受了傷,心裏是怎樣的憂急如焚?跟皇帝苦苦哀求了許久,才勉強征得他的恩準,同意她帶著小寶前來。一路上向包大人打聽事情經過,才知道展大人這次被人偷襲,竟然差點傷重不治?怎不驚的她心膽俱裂?可恨那皇帝,竟然絲毫沒有向她透露過這個消息,真是太可惡了!
看到展大人無力地躺在床上,不複往日風采,她心疼地叫了一聲展大人。展昭看她來了,想起剛才與白玉堂說的那些話,氣血又有些湧動,忍不住咳了幾聲。阿敏也不顧女子該有的矜持,伸出纖手就撫上了展昭身體,在他手臂上摸了幾把,又探向他的額頭試了試體溫,展昭從未與女子這樣親密接觸過,不禁大窘,連忙不著痕跡地躲開她手,口中說道:“我的傷不礙事,你又何必多跑一趟呢?
看展大人咳個不停,阿敏心痛道:“傷的這麼重,你還說不礙事?”白玉堂坐一旁裝著喝水,眼角餘光瞄向他們,心裏很不忿:“我也受傷了,為什麼不是來看我呢?”這也太不把五爺放在眼裏了?對那臭貓這樣關懷備至,明顯著讓五爺輸了不止一籌?臭貓心裏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今時不同往日,貓兒已經開竅了!
阿敏看展昭床上有些亂,對白玉堂怨聲道:“你是怎麼照顧他的?你看他的床怎麼這麼亂呢?”
白玉堂本來就有氣,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爺在這侍候這臭貓的時候你又沒看見,有什麼權利來埋怨我?他對阿敏氣道:“我又不是店小二,我連我自己的床都懶的弄呢!”看著白五爺一臉委屈,阿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把太子往白玉堂懷裏一塞:“你幫我看著太子,我幫他整理整理!”說著就急忙去給展昭收拾床鋪。
“我……”
我看那床也不怎麼亂嘛!五爺腹誹。
看阿敏把臭貓的外衣放到一邊,又把靴子放下,他心想,阿敏這是無事獻殷勤,貓兒你千萬別上當,中了美人計!
阿敏把被子給展大人蓋好,柔聲說道:“這樣就好多了!”展昭有些過意不去,略帶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臭貓,爺侍候你這麼長時間也沒得你半個謝字,人家姑娘隻是給你稍稍收拾了一下你就謝了起來,見色忘義!
五爺不知怎地,看著眼前兩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感覺真是滿肚子的委屈啊!
對白玉堂的情緒另兩人毫無所覺,阿敏坐在床前,直視著展昭的眼睛說道:“說什麼謝?這一陣子你那麼照顧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看見桌上有一杯水,連忙拿起來端到展昭麵前。
白玉堂‘哎’了兩聲她也毫不理會,白玉堂本想說那是自己喝剩下的,可是看展昭已經顫巍巍地接了過去,隻好閉嘴,算了,反正貓兒也不會嫌棄自己的,讓他喝吧。
展昭不是很渴,可是看敏姑娘這樣熱情,不好太違逆了她的一番好意,他接過杯子把水喝下。阿敏看到展大人隻是喝了一杯水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累的氣喘籲籲,半是擔心半是埋怨地說道:“怎麼傷的這麼重?一定是你自以為藝高人膽大,還摸不清別人的底細,你就貿然出手才會中了人家的陷阱。”
這話隻聽得白玉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坐在他們旁邊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還尤嫌不足,阿敏指了指白五爺繼續說道:“人家白五爺都不會。”
展昭聽了覺得好笑,故意說道:“是,你罵的對,以後我會多跟白大俠學習的。”
這隻臭貓,真是可惡,竟然也學會跟別人一起擠兌自己了?白玉堂坐不住了,拉著臉不悅道:“你們慢慢聊,我出去一下。”走到門口回頭一看,那兩人柔情蜜意的誰都沒有理睬他,五爺心想:“你為什麼一定要對他那麼好?”貓兒如今也曉得了君子好逑那一套,這不是個好現象,五爺無比沮喪地出了門。
(五爺你可別走啊阿敏是嫌你礙眼故意說的這都看不出來笨死了)
迎麵碰到王朝四人,微笑著點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幾人看白大俠懷抱著個孩子也頗覺好笑,不住回頭看他,等走的遠了,張龍才笑道:“白大俠抱起孩子還真像那麼回事!”趙虎接著說道:“其實白大俠人挺好的,並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哦,是嗎?你怎麼知道的?”王朝等人都很好奇,幾人邊走邊聽趙虎說起白大俠照顧展護衛的事情,趙虎雖然性子直,也沒敢輕易把白大俠哭鼻子的事說出去,給白大俠留了麵子。
白玉堂抱著個孩子站在院子裏,忽然刮來一陣風,他連忙把太子的繈褓裹緊些,別讓涼風吹著他,鬱悶地忖道:“我真希望躺在床上的那個是我,不是那個死貓。”若是躺在那的是我,哼哼——別說是阿敏,就算是天仙下凡也入不了五爺的法眼!
在石凳上坐下,繼續歎息,聽貓兒剛才那口氣,好象已經對阿敏有了追求之意,他若是說真的,他們二人情投意合走在一起,自己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那臭貓拋棄了?
呸、呸——是被阿敏拋棄。
也不對,爺憑什麼要被他們拋棄?自己這是在胡亂想些什麼?他們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也跟自己無關,白玉堂覺得很是心酸,雖說告誡自己不要太在意別人的事,但那屁股底下仍是如坐針氈!難受的要命。
白玉堂心裏煩躁,低頭一看,太子正咧著小嘴朝他笑,這小家夥還認的自己嗎?許久不見,他越長越可愛了,白玉堂戳戳他的臉,笑眯眯地說道:“太子千歲,你看這外麵也起風了,若是吹得你著了涼,五爺我豈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不如我們去找你姨吧,讓她看著你,你說好不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嘍?”
五爺笑眯眯地站了起來:“好,咱們回去。”說著就放輕腳步,輕輕地走了回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裏麵隱約傳來的說話聲音。白玉堂停了下來,他們說話聲音也忒大了些,硬往自己耳朵裏鑽,想不聽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