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展昭趕到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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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得了聖旨,被迫在府中又歇了一晚後,便馬不停蹄向陷空島趕去,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胯下座騎能生出兩翼,一步便奔到陷空島。
    襄陽王昨日那一番刁難,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故意對付自己,若隻是單純給他一個下馬威倒還罷了,怕隻怕,此事又與太子有關。現在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襄陽王與太子一案有關,但現在正是迎回太子的重要關頭,不能不讓人謹慎對待。
    不管襄陽王跟太子一案有什麼關係,萬事還是未雨綢繆的好,再說塗善一直隸屬襄陽王一黨,自己已拖了這半日的時間,如果塗善早自己一步趕到了陷空島,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樣的狀況發生?
    太子與敏姑娘有五鼠保護,性命應當無礙,怕隻怕那隻白老鼠又會闖出什麼禍來,塗善固然可恨,但怎麼說也是有將軍軍銜的當今朝廷命官,身後又有襄陽王撐腰,兩方真的對峙起來,若那隻老鼠不管不顧的殺了他,到時候,隻怕是包大人也保不了他這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
    想自己與白玉堂,自從盜三寶相識以來,翻來覆去幾番爭鬥,多少也知道些他的脾氣,以那人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性子,這種事他不是幹不出來。
    思及此,展昭緊緊抓住手裏的馬韁,受傷的右臂早已失去了痛覺變的麻木,展昭全不顧這些,隻是一徑的飛速奔馳,虧的他的馬是匹千裏良駒,若換了普通馬匹早已不知累死幾回,饒是馬兒如此強悍,也早已累的渾身冒汗氣喘籲籲,口中隱隱有白沫溢出。
    一人一馬星夜兼程毫不停歇,三天的路程硬是趕了一天半的時間就到了陷空島的境內,遠遠便望見了江邊岸上壁壘分明的兩幫人,其中約莫兩三人一方的地方隱有一白衣站立。對麵幾十號官兵簇擁著一紅衣人,看樣子還在對峙,展昭心頭一鬆,眼前一黑栽下馬去,馬兒見主人滾落,立即也倒臥在地,再沒有半分力氣爬起來。
    展昭強提起來一口氣,硬撐著爬了起來,他的傷勢委實不輕,筋骨受損沒有得到好好休息,又一日未曾停歇奔波勞碌數日,傷口早已崩裂膿腫,鮮血溢出。撐到現在已經到了極限,隻覺得眼前一陣陣金星亂冒,胸口滯悶頭腦昏沉。恨不得就此到在地上一睡不起。
    想歸想,隻不過現在還沒有那麼好命,他南俠骨子裏的那股堅韌之氣怎能允許他在此時跌到,太子還在前方等著他去救,那隻臭老鼠等著他阻止闖禍。
    一咬牙,趁著意識還算清醒,他飛速奔去,到了近前,隻見塗善的魔掌堪堪碰到太子的繈褓。
    展昭大喝一聲:“慢著。”劍拔弩張的兩方這才注意到南俠展昭的到來,盧方連忙把孩子抱回了懷裏。
    白玉堂看到展昭,忍不住暗暗鬆了一口氣,若他再不來,自己便當真動手了,就算當場格殺塗善,也不能讓他抱走自己的小侄子。這隻臭貓,來的也忒遲了點。
    “聖旨到,塗善接旨。”展昭力持鎮定,塗善看著展昭,臉上陰晴不定,並沒有馬上跪下,展昭加重語氣道:“塗善接旨!”塗善這才萬分不甘心的跪下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日頭西下,江邊波浪拍岸勁風疾吹,薄暮時分淺淡的光暈帶著幾分淡淡的金色照在他衣袂飄飛的官服上,泌涼的江風濕氣撲在臉上,讓他發昏的頭腦清爽了幾分,見眾人跪到,展昭強穩心神,抑製住不斷顫抖的右臂,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宣讀起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因一時失察誤信奸佞,致使彌月太子流亡在外,今旨諭護衛展昭盡速找尋太子,迎接回朝,大將軍塗善任務已畢,著令即刻回宮覆旨不得有誤,欽此!”
    展昭舉著聖旨,狂風卷起衣袖,白玉堂蹲在地上接旨,瞅了一眼展昭,他眼尖,一眼便看到展昭受傷的右臂還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上麵鮮血淋漓。他麵色複雜,長籲一口悶氣,盧方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其它三鼠自然也是喜不自勝。
    “萬萬歲”
    塗善接過聖旨,展開一看,果然是當今天子的金口玉言,塗善心有不甘,到手的獵物眼睜睜看著又飛了,叫他怎麼能不氣悶。
    展昭正色道:“塗將軍,聖旨以下,你盡速離開此地吧!”
    “沒問題。”塗善看著展昭,陰惻惻地笑道:“太子在我的手中,和在你的手中都是一樣的。”
    盧方聽到塗善此言,看了展昭一眼,心下不定。
    白玉堂看看大哥,心想,這個王八蛋又在搞挑撥離間了。
    “撤!”一揮手,塗善率眾官兵離開。
    白玉堂奔到三個哥哥跟前問道:“兄弟們,沒事吧?”
    三鼠皮糙肉厚,自然是沒什麼事,蔣平道:“大哥,對不起,我們給你丟臉了!”盧方笑道:“沒事,勝負乃兵家常事,算不了什麼,回去吧。”
    轉身經過展昭身邊,一抱拳:“告辭。”
    展昭忙伸手一擋。
    “盧島主。”
    “什麼事?”
    “把太子留下來。”;‘/’/
    “他不是太子。”盧方說著便走,這是我的兒子可不是你的什麼太子,還要急著回去安慰家裏那傷心欲絕的婆娘,哪有時間在這裏跟你展昭浪費口舌。
    展昭急了,連忙道:“請你把話說清楚。”
    白玉堂上前一步,沉聲道:“我大哥說他不是太子就不是太子。”
    “你以為這句話就可以打發展某嗎?”一把揮開白玉堂,展昭就要追上去。
    旁邊三鼠受塗善折磨羞辱,正滿肚子的火沒處發泄,看展昭此舉已然是勃然大怒。除慶跳上前大吼道:“三腳貓,你跟那姓塗的根本就是一路貨,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腦袋打開花,我就跟你姓,打!”說著便掄起他那大錘向展昭招呼過來,展昭一把抽出巨厥抵擋,真氣一動,隻覺得似有一根針從右臂直直衝入腦子裏,手裏的劍險些就握不住。剛剛才被江風吹幹的冷汗“唰”的一下又冒了出來。
    白玉堂看展昭不太對勁,連忙擋住就要上前的三鼠:“住手,你們看不出他已經受傷了。”白玉堂緊盯著展昭,隻見他麵色蒼白冷汗涔涔,一向淡定從容的臉上此時雙眉緊皺緊咬牙關,似在強忍痛楚。
    蔣平叫道:“他受傷關我們什麼事?打!”說著又要上前。
    白玉堂道:“住手,你們知不知道,如果剛才沒有他,我們的小侄子已經完蛋了。”
    三鼠聽的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韓彰道:“什麼小侄子啊?”白玉堂解釋道:“大嫂昨天晚上生了,剛才大哥手上抱著的就是他的兒子。”三鼠聽的目瞪口呆,徐慶激動叫道:“你說什麼?大哥拿他的兒子來換我們的命?”三鼠激動難抑口中連叫:“不打了,改天跟你算帳。”飛奔著朝盧方追去,鑽天鼠盧方早已施展輕功,跑的無影無蹤了。
    展昭眼看眾鼠跑遠,終於支撐不住,以巨厥支地,勉強穩住身形,眼前一陣陣發黑,意識逐漸模糊。
    白玉堂沒有隨眾兄弟們走,他有些放心不下展昭,雖然他與展昭素來不和,但此時看他這般模樣也不禁有些擔心。
    這臭貓從來都是堅韌果毅龍騰虎猛跟鐵打的似的,打架從來沒跟自己示弱過,雖說從沒贏過,但自己也從未在他那裏占過什麼便宜。怎麼現在卻隨著一陣陣的江風搖搖欲墜,虛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似的。
    哥哥們都知道他與展昭鬥的如火如荼勢成水火,所以平時連帶著也不怎麼待見這貓兒,況且他此番如此拚命也是為了皇家太子,救了他們隻是偶然為之,哥哥們不會承他的情。自己也本應撒手不管才是。白玉堂想歸這樣想,但是以這幾年他們打出來的幾分交情,真要任由這貓兒在此自生自滅卻是萬萬不能。
    “臭貓,你沒事吧?”
    展昭頭腦發昏,眼前漸漸模糊看不清事物,耳中隻聽得江水拍岸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白玉堂的聲音好象從天邊傳來,很遙遠!
    以劍駐地,支撐著不肯倒下,展昭也不知道自己已將盡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還如此堅持作什麼?為什麼還不能倒下休息一下?隻是他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決不能倒下,決不能到下,
    太子——
    白玉堂蹲到他麵前,皺眉道:“貓兒,你的傷如何了?”他看著展昭,這貓兒麵色慘白如紙,平時清澈安然的雙眸已然恍惚凝滯,抬眼看向自己的視線還未觸及到自己臉上便驟然一暗,神采盡失,身體向一旁倒了下去。
    白玉堂忙一把扶住,讓展昭靠在自己身上。
    “貓兒貓兒,展昭,你沒事吧?”白玉堂有些慌張,乍然見到如此虛弱的臭貓突然有些不適應,不知所措中一把撈起展昭竟將他抱了起來,展昭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展昭似恢複了些意識,細如蚊聲:“白——白兄——放下,成——何體——。”話未完,身體一沉,徹底失去了知覺。
    這隻臭貓,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了還要什麼體統?
    五爺平時這都是抱那溫香軟玉的懷抱,以為爺喜歡抱你這一身汗臭的爛貓。
    白玉堂也覺得自己反應略突兀了些,連忙把他放下,推了推他,“展昭,展昭,臭貓,你怎麼說昏就昏?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快醒來。不然五爺又要抱你了!”任他怎麼喚,展昭也沒有反應,眼見展昭麵如紙金氣息越來越微弱,沒奈何,隻好撿起地上的劍,又重新抱起他,岸邊還有一艘小船,白玉堂把人抱了上去,紆尊降貴親自劃船。
    白玉堂看著躺在船艙裏的人,心情十分複雜,想他五爺雖素以戲弄展昭為樂,看到他惱心裏就高興,看他跳腳更是爽快的不得了,一向以把貓氣炸毛為原則,如果他今天真要有個什麼好歹,讓他五爺以後去哪找這個樂子去?
    船很快就劃到了島上,白玉堂又把人抱起,一路狂奔,此時天色漸黑,路邊家家戶戶都炊煙升起,街上沒有行人,不然被人看到他風流瀟灑的白五爺抱著一個大老爺們在路上瘋跑,這讓他的臉往哪擱?這隻臭貓,若是也知曉了自己被一個爺們抱著,想必那臉上也不會好看,若被他知道了今日情形,少不得以後兩人又會有一番惡鬥。
    白玉堂抱著人,雙臂緊了緊,臭貓平時看著身材高挑,挺拔直立,抱在懷裏卻隻覺的瘦骨嶙峋單薄的硌人。白玉堂暗罵,也不知道那官府有什麼好?把貓養的這樣瘦。這臭貓還整天把“我們官府”掛在嘴上,天天為這破官府勞碌拚命朝不保夕,做事情諸多桎梏,哪有當一個江湖俠客來的痛快,快意恩仇自由自在?自己聽了他說官府就煩,就想找他麻煩,若不是知道他其實是為了包大人,為了開封府這一片世上難得的青天,他心中自有一片日月,說不得自己也沒甚心思糾纏著他惹什麼貓鼠之爭,徒讓江湖人笑話,甚至被說書的編了來說笑。
    上次分別時他受了傷回開封府,沒想到才幾天功夫又轉來了陷空島,那傷不好好養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嗎?就算他不來,那塗善也休想能從自己手上動了太子一根汗毛,大不了跟那塗善拚個你死我活,看他還怎麼找太子麻煩?看他急惶惶跑來,肯定是醉貓之意不在太子,定是為了那敏姑娘,你當真這樣在意阿敏喜歡阿敏?為她這般疲於奔命?五爺我也喜歡,我也能為她拚命,有我白玉堂在,你別想從我這把阿敏奪走,你這臭貓喜歡什麼我白玉堂都要和你爭上一爭,偏搗你的亂,偏不如你的願!
    白玉堂心裏胡思亂想暗暗賭氣,嘴裏罵著懷裏這半死不活的貓兒。
    眼看就到了莊子,人影開始頻繁,白玉堂放下懷裏的人,攬著他腰連拖帶拽地向莊裏走去,可不能讓哥哥們看到他抱著貓兒,真要見了還不得讓他們笑死。自己也別要臉了。這事能讓平時就愛找他麻煩的哥哥們笑話一輩子。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哥哥們雞貓子鬼叫的歡快聲音,一陣“疼啊疼啊”的胡言亂語。聽著門內的一片歡聲笑語,再看看這倒黴貓兒悲慘的模樣,白玉堂胸中隱隱有些酸澀,心裏沒來由地泛上一股不甘的怒氣,朝門內眾人大吼道:“你們不要再吵了,真正疼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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