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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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沒聽明白,問道:“先生,這話怎麼說?什麼是天命所歸?”
“年前王爺就已經診出患了頑疾,他已時日無多。隻因王爺他身份太重要,他擔心自己一朝身死,會引起朝中某些人借此惑亂朝綱,所以便一直隱瞞了下來。”
“先生,你是說王爺早已得了重病,即將不久於人世?”
公孫點頭道:“是啊,若不然,以王爺心智擔當,豈會如此衝動,舍身赴死!”
眾人對這一消息都感到非常的震驚,沒想到八賢王是因為疾病而自戕,他最後這樣做,是想用自己的性命警醒萬歲,告誡他不可輕易誤信小人讒言嗎?
眾人默哀半天,為八賢王的大義與不幸薨世而悲痛萬分。賢王一死,他的直係一脈必定會受到不小的衝擊,不知王爺可有事先安排好身後事,朝中會不會因他離世而生亂?
“大人,不必過於悲傷,王爺求仁得仁,也是死的其所。既然他命終於此,我們就算事先知道,也是無能為力!”
包拯點頭,默然無語,公孫繼續道:“大人也不必擔心朝中之事,王爺臨去之前,早已做好了妥善安排,他的勢力在朝中非常穩固,除了葛青因故意遭人陷害而喪命,其他在朝人員不會被調動打壓,皇權穩固,絕不會旁落他手。這些都是世子親口對學生所言,大人且放寬心吧!”
包拯神傷道:“事到如今,本府雖心痛,又能如何?好在王爺事先已安排好一切,朝中沒有出現大亂!”他走到窗前,看著天邊一絲淡雲,感慨萬千:“可惜天不假年,王爺一代功勳卓然,竟如此隕落?包拯隻恨,不能以身代之!”
“大人,千萬別這麼說,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王爺陽壽已盡,乃人力所無法挽回。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早日完成王爺遺命,洗刷太子冤情,迎接太子回朝。”
公孫策剛回來,還不知道太子一案已審清,包拯把展昭已接受皇命一事告訴了他,公孫聽完驚喜道:“真的?”
“是的,此案正是襄陽王暗中查清。”
公孫疑道:“襄陽王什麼時候回的京城?竟然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查清了此案?大人,太子一案,我們查到現在都毫無頭緒,怎麼王爺一來,就先抓住了那吳良呢?”
“本府也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太子得回清白,卻是千真萬確之事,現在,我們隻要平安接他回來就行了,其他的,以後再論吧!”
展昭心念太子,忙要告辭離開,雖然說太子在白玉堂手中應該安全的很,可他心裏就是覺得不放心,生怕去的晚了再出別的意外。想想那塗善的狠毒與狡詐,展昭更是一刻也等不及!
包拯叫住他,非要公孫先生給他看過傷以後才讓出發,展昭雖心中急躁,也知大人是關心自己,便隻好讓先生再診一次。雖然傷口好象又裂開,但他並不怎麼擔心,這點小傷,也隻是痛的厲害了些,展昭覺得對他根本不算什麼。
先生看過以後,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吩咐下人去給展護衛熬一碗補氣湯,讓他服了以後再走。又讓張龍趙虎守著他,不服藥絕不讓走人。
沒辦法,展昭隻好耐下性子,又坐在房裏等了半天,藥終於熬好了,是公孫先生親自端來的,又親眼看他喝下,然後張龍二人就見展護衛服藥以後,慢慢就要向地上倒,他們連忙上前扶住他,隻見他已經閉上眼睛,似乎是失去知覺了?
“先生,這——這——”
“展大人怎麼了?”
公孫讓二人把展昭搬上床,讓他躺好,這才說道:“他已傷到了筋骨,原本就該好好靜養才對,可現在傷口又重新裂開,如果就讓他這樣走了,可能連陷空島都趕不到就會倒下,在下也是沒有辦法。不這樣做,根本留不下他。”
張龍讚同道:“是啊,先生說的是,展大人如果執意要立即動身,我們誰也攔不住。可是先生,他有皇命在身,我們這樣做,耽誤了救太子怎麼辦?”
趙虎說道:“耽誤就耽誤好了,救太子雖然要緊,可展大哥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傷勢?”
看到先生和張龍一起瞪他,趙虎呐呐地閉了嘴,暗忖自己剛才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等他醒了再說吧!”
展昭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才發現,自己睡了一夜不說,這天幾乎都快亮了!
展昭坐起身呆了半晌,看看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趙虎,再看看窗外天色,天際已隱泛白光,他心想城門應該已經開了。再看桌上有個包袱,也不知是誰幫他整理的,展昭拿起來,悄悄的走出門,沒有打擾到任何人,到後院牽了自己的馬離開。
府內除了守門的小衙役,誰也沒發現他已經偷偷走了!
而白玉堂此時,已經帶著阿敏,抱著太子,一路躲躲藏藏地回到了陷空島。
因這次身負重任,白玉堂難得地收斂了一下平日灑脫不羈的性子,變得穩重了些,路上見到查找欽犯的官兵也沒再下手,隻是躲了過去。
阿敏因腿傷難忍,路上找了朗中給她稍稍包紮了一下,才使得她勉強忍痛支撐下來,二人曆經艱辛,終於在兩天後回到了陷空島。
幾乎是剛一回來阿敏就暈了過去,眾人又忙著照顧她,等白玉堂把兩人這一路上的辛苦說了一遍,大哥大嫂都嘖嘖咂舌,齊聲說這姑娘真不容易。
而白五爺,因為想著要贏得美人心,打敗展禦貓,所以言語行動間對阿敏就很是殷勤了一點,看在大哥大嫂眼裏,惹來他們不停地調笑,他也渾不在意,由得他們笑去。
看到盧方傷勢恢複的不錯,白玉堂心裏也很高興,再看大嫂,挺著個大肚子,還要給阿敏治傷,心裏更是覺得愧疚。自己給哥哥們惹來這麼多麻煩,搞的陷空島都被燒了,害得大家幾乎沒有落足之地,大哥也為了救太子而受傷,可是哥哥嫂嫂不僅沒有怪他,反而還一再地給他收拾爛攤子,現在讓他們笑話兩句,大家開心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盧大嫂給阿敏敷藥的時候,阿敏就清醒過來,大嫂安慰她已經沒事了!
白玉堂看大嫂對前事毫無芥蒂,仍然對阿敏盡心盡力,忍不住感激道:“大嫂,謝謝!”
盧大嫂調笑的勁頭還沒過去,“你謝什麼呀?我醫她又不是醫你?”
“不都一樣,你還跟我計較?”白玉堂笑道。
大嫂噗地一聲笑了,覺得五弟這話含義頗深,連忙提醒自家老爺:”當家的,你看五兄弟臉都紅了,這下可是不打自招了!”
白玉堂摸摸自己臉,他臉紅了?他臉紅什麼?大嫂又說笑。
盧方看到阿敏和太子平安回來,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心情很好,現在見自己老婆開玩笑,對阿敏也沒有再怪罪的意思,便也跟著她一起湊趣,對自家五弟悄聲建議,讓他嫂子幫忙跟敏姑娘說說,看看姑娘是不是有心。
明白了大哥說的什麼,這下把白玉堂鬧了個麵紅耳赤,臉真的紅了!
大嫂笑的高興,突然之間就動了胎氣,開始腹痛,這孩子終於是迫不及待要出來了!
這下眾人少不得又是一通忙活,趕緊的找穩婆,準備熱水被褥與嬰孩要用的東西,就等著孩子平平安安地來到這世上!
人人都說女人生孩子相當於鬼門關上走一遭,雖然白玉堂相信大嫂會調理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會有難產的可能,但聽她叫的淒慘,也是感覺心驚肉跳。
他一方麵擔心這孩子什麼時候能生出來,又掛牽另外三個兄弟,二哥四哥自從去找三哥,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到現在卻沒有任何消息發回,白玉堂擔心他們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盧大嫂足足痛了一天一夜,孩子才呱呱落地,穩婆忙報等在門的盧方和白玉堂,恭喜島主得了一個男丁。
盧方後繼有人,真是老懷大慰,正在興奮之餘,哪裏想到,突然就否極泰來了!
白玉堂考慮良,終於還是告訴了大哥事情經過,並且把自己的擔憂也一並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就把剛得了兒子還在狂喜中的盧方,澆了個透心涼!
大爺五爺關心三個兄弟,他們的擔心沒錯,三鼠確實出事了,他們已經被塗善抓住,此時正被關在牢裏被人毆打,苦不堪言!
徐慶被保護太子,留下阻擋塗善的追兵,他性子莽撞,脾氣一上來根本沒想過要跑路的事,很快就塗善設計抓住。韓彰蔣平去分手處尋找,到處都不見他蹤影,便知道壞事了,老三一定是被塗善抓起來了!
哥兩個一合計,就到展昭和阿敏當初被塗善伏擊的那家客棧去找線索,沒想到,這一下就自投羅網,塗善早就在這裏設下埋伏,隻等他二人摸到這裏,就來了個甕中捉鱉。
也合該他倆倒黴,剛翻進屋子什麼都沒找出來,就被一群刀斧手給圍了個正著,韓彰連火磷彈都沒來得及掏,那刀就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可憐幾個江湖豪俠,被塗善捉住以後,在沒有反抗能力下被官兵一番拳腳招呼,被揍的是遍體鱗傷,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哥幾個以為,以那塗善殺人不眨眼的手段,既然落在他手,還不立即要了他們的小命。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著實是奸詐的很,抓他們不是為了單純要他們的性命,而是拿他們去跟大哥去換太子。
幾人被揍的昏頭昏腦,一開始還有些糊塗,直到被帶到陷空島的的江岸邊,才總算明白了這塗善的歹毒心思。
幾人被綁在木樁上,旁邊還捆著島上派在江邊的守衛。塗善吩咐,給幾位島主腳下放點好東西。
蔣平看著笑的陰狠的塗善,又瞄了眼腳下,心中暗道,這次,哥幾個怕是真的要認栽了!
徐慶看著正在自己腳下放火藥的官兵,大怒道:“他奶奶的,塗善,要殺就來個痛快的,你埋這玩意兒,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塗善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笑道:“本將軍想幹什麼,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他張狂地大笑幾聲:“本將軍想看看,被炸飛的老鼠是個什麼樣子?”
蔣平腳下足足被放了十來個火藥筒,他麵上毫無懼色,冷笑道:“殺我們還用得著這麼炸藥?是不是太浪費了?塗善,這火藥都不要錢嗎?”
“人人都說陷空島蔣四爺坑蒙拐騙,有時候也做做那梁上君子,怎麼,現在又變成了一個錢串子?放心,用不著你替我省,本將軍有的是火藥陪你們玩。”
蔣平冷哼道:“四爺我就算坑蒙拐騙,對付的也是你這種人。比起你草菅人命,妄殺無辜,我蔣平這個騙子可比你強上千百倍。”
韓彰和徐慶都哈哈大笑,直讚老四說的對。韓彰笑道:“咱們兄弟從不做虧心事,就算到了閻王爺那裏,也一定會被待為上賓,可是你塗善,你作惡多端,將來一定不得好死,你就不想想,到了那一天,那些被你冤殺的鬼魂會不會放過你?”
徐慶接道:“放過他?我看用油鍋炸了他那都是便宜了他,到時候地獄裏那些剝皮抽筋,淩遲割肉什麼的,一定讓他全部消受一遍,哈哈——”
“住口!”塗善被說的惱羞成怒,厲喝道:“再敢胡說八道,本將軍現在就撥了你們的舌頭。”
徐慶笑道:“怎麼,你心虛了?有本事做沒本事認嗎?還是咱們說的話讓你怕了,你也怕那閻王爺真用油鍋炸了你?讓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塗善怒瞪著他,暗忖要不要現在就下手殺了徐慶?想想王爺的交待,又忍了下來,就讓他們先得意這一會兒,等拿到太子以後,陷空島五鼠,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看天色,正是午時,王爺說過,那展昭傷勢複發,回了開封府後就沒有再出來,想必被王爺一通手段逼得他傷勢複發。正好讓自己有時間抓住這幾隻臭老鼠,先拿他們來換來白玉堂手中的太子。等太子一到手,就把他們齊齊轟上天。讓這些老鼠知道,多管閑事,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等展昭拿著皇上的聖旨來到,看到這裏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五鼠和太子都被炸死,到時展昭因辦事不力,讓太子死於非命,一定會惹得龍顏大怒,看他以後還能不能再得到皇上的寵信?說不定皇上一怒之下,把他賜死也不一定。
塗善越想越得意,想到展昭有可能被治罪,心情無比爽快,感覺從三鼠這裏受的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就讓這幾隻老鼠先逞一下口舌之快,反正他們也活不長了!
看塗善麵色陰狠,臉上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蔣平叫道:“塗善,你該不是聽說要被炸,被嚇傻了吧?”
塗善陰笑道:“本將軍懶得跟你們計較。蔣平,你不是一向自詡‘小諸葛’嗎?你猜猜,我把你們弄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
蔣平不語,塗善笑問:“怎麼?你怕了?”
“我會怕?”蔣平心中怒極,麵上反而露出一臉吊兒郎當的笑容:“塗善,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可惜,你的主意打錯了,我大哥絕不會為了救我們就把太子交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是嗎?”塗善踢了踢他腳下的炸藥筒,“如果不交太子,死的可就是你們。”
徐慶是個莽漢,聽蔣平這話才明白過來塗善的詭計,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塗善,鬼孫子你還真是卑鄙,想拿我們換太子,告訴你,門都沒有。你也太小看爺爺們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我大哥絕不會把太子交給你的。”
“交不交,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決定的權利,在你們大哥那裏,不如我們一塊等著,等盧方來了,看他怎麼說。”塗善看幾人麵色發青,咬牙切齒,覺得自己終於扳回了一局,頓時得意地大笑起來。
雖然得了兒子,但兄弟們失蹤,也夠大爺鬧心的。安撫住剛生完孩子的老婆,好說歹說,才放他出去找三鼠。沒想到,想和五弟走到江邊,就看到被高高綁在木樁上的三個兄弟。
等那塗善耀武揚威地把來意一說,幾乎把盧方和白玉堂氣炸肺,如此受人脅迫,對陷空島五鼠來說,是絕無僅有的事。
那塗善篤定盧方會低頭,也不著急,由得樁上韓彰和徐慶焦急大叫著不讓盧方和白玉堂過去。聽他們說到炸藥,盧方二人再看,三人腳下竟堆滿了火藥,眼看一個弄不好,三個兄弟就能被炸上天,這下,更是讓盧方和白玉堂目眥欲裂。
白玉堂紅著眼睛大叫:“姓塗的,把他們放下來,太子是我救的,有什麼罪讓我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