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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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人,我才想問問你,你到底想怎樣?”白玉堂還未開口,那女子已經先忍不住了,她心裏十分擔心白大俠被這個展昭說動,萬一他真的把自己交出去,她和孩子可怎麼辦?這展昭也是朝裏當官的,官府裏的人哪個敢不聽從那個人的命令?自己和孩子落入官府手中,就算是踏進了鬼門關了!
“你這樣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們,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也和那塗善一樣想殺我們對不對?”女子看著展昭,眼裏射出仇恨的光,似乎把對那個人的恨意,全轉在了展昭身上。
“姑娘,你誤會了,展某看你被塗善追殺,心知你們如此遭遇一定是有大冤情,展某想幫——”
“你算了吧!”女子冷笑著打斷他:“你想幫我?展大人,你現在放我們走,才是真正的幫了我們。”
“姑娘何出此言?”
女子搖頭,眼中珠淚再次滾落,她抹了把眼淚,心中甚是酸楚,這天下之大,幾乎沒有她容身之地,她手中的孩子,現在是天下公敵,隻要那個人一句話,她無論藏在哪裏都能被找到,最終落個死於非命的下場,就像她可憐的姐姐那樣。
無論這姑娘為何如此對自己充滿敵視,展昭都已認定,她一定就是從宮中抱走太子之人,蘭妃的妹妹阿敏。
展昭沒有看錯,塗善也沒有追錯人,這女子非是普通人,正是阿敏。
當日她姐姐蘭妃被誣不貞,是與人私通才生了孩子,皇上不問是非龍顏大怒,竟立即就要賜死蘭妃與太子。虧得宮裏梁公公事先得了消息趕來通風報信,蘭妃情急之下,讓她立即帶太子趕快逃走,不然的話,這母子二人誰都不能幸免。阿敏一個姑娘家,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驟然從那宮中那富麗繁華萬事無憂的日子裏落到現在被人追殺的地步,短短一天,翻天覆地,心中的仇恨屈辱與惶恐無助可想而知,更別說還帶著個孩子,不僅忍受別人置疑的目光,到處躲躲藏藏,更要想法子養活他,阿敏想想自己的未來,簡直就是窮途末路,看不到一點希望。
現在她好容易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偏偏這展大人還緊追不舍,雖然他剛剛才救了太子一命,阿敏心裏也是對他十分的仇視。
白玉堂看女子又開始哭了起來,忙柔聲安慰了幾句,阿敏漸漸停止哭泣,
雖然知道了阿敏的身份,可惜她不僅不信自己,反而對自己充滿了戒備,還有白玉堂,他橫在中間搗亂,現在更是不可能會輕易把人交給他,展昭有苦難言,無奈道:“阿敏姑娘,我真的沒有惡意,請你相信展某。你不要擔心,展某一定會保護你和孩子的,開封府的包大人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冤情,他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看到阿敏聽到開封府包大人,向自己方向看過來,展昭忙接著說道:“天下人都知道包大人不畏權貴,就算是皇親國戚,他也不會徇私,你若有什麼怨屈,不防去向包大人一訴,
看展昭拿著自家大人對阿敏循循善誘,白玉堂明顯感覺到女子身體一動,似乎是一聽到包大人的名字有了不小的反應,他心中一急,連忙說道:“你別說的這麼好聽,你家大人再公正無私又怎樣?剛才塗善要殺這孩子的時候,要不是有我們兄弟出手,他早死了!包大人雖然公正無私,天下百姓都信服他。但他這遠水可救不了近火,塗善既然奉了皇命執意要殺這孩子,他能有什麼辦法?就算他現在長了翅膀飛過來,也不一定能護住孩子的命,你以為包大人這般忠君愛國的人,他會違抗聖旨?”
“公道自在人心,展某既然能違抗聖命,大人也一樣。隻要有展某在,任是誰也別想傷害到這孩子!”
“別說大話了,展昭,就算你再能打,也不可能一個人對付塗善他們一群人,剛才那種情況是我們親眼所見,現在你還睜著眼睛說大話,害不害臊?”
“白玉堂,你不要搗亂,敏姑娘,你現在把孩子交給我,我帶你們去開封府,大人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臭貓,你閉嘴,把你那花言巧語都收起來,想在白爺爺手裏搶人,你現在還沒有這個本事。”
阿敏本來被展昭幾句勸,意有所動,可惜被白玉堂一搗亂,她又聽進了心裏。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她不會相信展昭,她也不信包大人,她隻信孩子隻有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眼看阿敏又把腦袋埋到白玉堂身後,任展昭再如何勸說都沉默以對,隻把展昭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上耗子一口。
展昭考慮,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自己先向這耗子低下頭,服個軟,懇求他和自己一起把敏姑娘送回府。可是一看白玉堂那張狂的模樣,他又一時又開不了口,正在糾結時,突聽身後傳來馬車聲,回頭一看,隻見盧方等人已經追了過來,盧大嫂坐在馬車前頭,老遠就看到自家老五和展昭竟然還在慢吞吞地走著,她扯著嗓門叫道:“老五,你們在逛大街呢?還不快點帶孩子逃命,快走快走,那個姓塗的前麵追不到人一定會懷疑還有其他的路,趁那老小子現在還沒發現你們,趕快帶人跑啊!”
“大嫂說的是,小弟這就先帶阿敏姑娘回陷空島,保證讓那塗善傷不到這孩子一根毫毛。”
自家大哥也追上來了,這讓白玉堂心情大好,策馬就開始飛奔,把展昭氣的頭頂冒火,急忙追上,朝他叫道:“白玉堂,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孩子真的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我不能管,就你能管?”
“展某真的是為你著想。你別意氣用事了,趕快把孩子交給我。”眼看白玉堂充耳不聞,他隻好說道:“這孩子的事,隻有包大人才能解決,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白玉堂邊拍馬飛跑,邊回頭故意笑道:“我不明白,展昭,這姑娘和孩子是我從京城裏救出來的,我做人一向有始有終最講義氣,這一次就好人做到底了,你去跟包大人說,孩子就交給我吧!”
眼看太子就在眼前,卻要被白玉堂強行帶走,展昭又氣又急,急忙追上,“白玉堂,這是我們官府的事,你不要插手。”
又是官府,說到包大人還沒什麼,一聽到官府兩字白玉堂就來氣,他大叫道:“官府有個屁用,義之所在,我當然不會讓步了!”
展昭被氣的哽住,可惜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悶頭追趕。那白玉堂較著勁,也不顧身後的姑娘是不是受得了這顛簸,一徑的縱馬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朝陽初現,天漸漸亮了!
阿敏把孩子緊緊抱在懷中,雖然身體幾乎被顛散了架,但她心裏卻突然多了一點安全感,暗暗地盼望著白大俠能擺脫展昭,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兩人跑到一座山穀間,展昭看看兩邊山峰聳立,中間隻留出兩丈餘的道路供人行走,憑著敏銳的直覺,他忙叫了一聲停,手中勒緊,讓馬緩了下來。
白玉堂也隱約感覺有些不妙,現在是晨時時分,這兩邊山穀卻連聲鳥鳴都沒有,靜得有些詭異。
果然,就在他們剛行至山穀中段的時候,穀中半坡上突然冒出許多的弓箭手,齊齊張弓搭箭對準了他們,兩人一見大驚,沒想到此處出現如此多的弓箭手,急勒馬停下。
白玉堂的馬長嘶一聲躍起前蹄,把背上白玉堂和那阿敏掀下馬來,阿敏驚慌之下,手中的孩子也摔到了一邊。
在此埋伏的正是塗善,白玉堂當時帶人逃走,展昭緊追而至,塗善當然也不會多耽誤功夫,他雖然被白玉堂施計躲開,但不久就發現上當,手下探子來報,才又發現這一條距離陷空島最近的路。回京路上沒有出現這幾人身影,他們一定是準備先帶太子回陷空島,有展昭和白玉堂插手其中,塗善自知太子不能輕易得手,所以才事先在這山穀中備下陷阱,等著那一鼠一貓自投羅網,乖乖把太子送到自己手上。
許多的弓箭手圍著,展白二人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二人雖有自信可以在亂箭中順利脫身,可不敢保證也能平安帶走摔倒在地的姑娘和孩子。
白玉堂站在地上,麵色陰沉,眼看弓箭都對準了自己,稍有不慎,就能來個萬箭齊發,為了以防萬一,他連跌在地上的女子都不能去扶,白玉堂自闖蕩江湖以來,鮮少被人脅迫到如此地步,此時心裏倍加惱火。
看看仍坐在馬上的展昭,也是一臉鬱鬱,看來他現在也沒什麼好法子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