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五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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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嘖!”枯桑捂著心口喘氣,他的身體不見血淋淋的傷口,不痛不癢,卻攻擊到了“他”的靈魂,即使“他”有所防備,也是受了不輕的傷。
    剛剛一股森寒的戾氣避開墨鴉,直對他而來,雖然“他自己”是反應過來了,但是身體無法跟上“他”的命令,這才使得他生生受了這記攻擊。
    “身體不錯。”渙長回陰沉著臉抱緊墨鴉,看著這般模樣的枯桑,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記攻擊之法被渙長回跨越此界,所以枯桑應是不會感受到,也不會被傷到,更不會做出反應!他沒想到,她敢這麼做,不怕被枯桑的靈魂封殺。
    “這具身體再好,也比不上你的身體啊。”“枯桑”,也就是被墨宿占用身體的枯桑平複下刺痛之感,笑著說道。
    “師父?……是你啊……”一臉醉意的墨鴉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師父,高興的把額頭靠在渙長回的臉上,師父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回來了。
    渙長回聽到墨鴉的聲音,用手拍拍墨鴉的背,讓他在自己的肩頭睡了過去。
    墨宿見此一笑:“怎麼?不敢讓他知道?”
    渙長回沒有答話,空出一隻手操控出漫天暗夜幽冥的花瓣,片片如刀,淩厲如刃,帶著紫褐色的掃尾,藏在暗沉的夜色中,毫不猶豫地攻擊著墨宿。這次,渙長回的臉上帶上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的陰狠,在墨宿用著枯桑的身體快要親上墨鴉的時候,他的所有,都在顫抖。此刻,他的內心也無法平靜下來,瓦解靈魂補契的方法簡單,也不簡單,隻要有第三者能替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補契就會直接碎裂,補契的主導者也會直接因此受到反噬,靈魂歸還,隻失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身體,輕者內傷難愈,重者銷為粉末。
    渙長回是因他在墨鴉心裏的位置而建立起補契,亦是補契的主導者。這是他幾經思考,才決定下的。墨鴉隻是下意識不防備自己,但重過別人多少,在以後的時間裏誰又能知道。渙長回他終究是要離開,離開的時間也許是在他有直對墨玹君的實力之時,也許更早;墨鴉也終究和他占不上聯係,他隻是篡改了墨鴉的命,等到他和山琦與界上之神的約定失效,什麼便也恢複了原來的樣貌。
    一些花瓣穿過枯桑的身體,不帶起血痕,卻刺傷墨宿的靈魂,而多數被她擋在身體之外,在還存有原有靈魂的身體裏,墨宿能發揮的實力不過十分之一。
    渙長回一擊之中估測了墨宿現在的實力,一招比一招狠,百變千機,幻化眾生。
    墨宿即使如此也能及時應對,她比渙長回多了幾百年,見識又豈是他所能比?
    紫色的光芒不為人所見,即使是絢麗的火花也無人所知。
    “師父!”墨鴉突然坐起身來,他看了他的師父回來了!
    周圍隻點了四五盞燈,不是很亮,緊張地看了周圍,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墨鴉不覺他的緊張,隻是在看到帳裏並無其他人時,才覺得失望,鬆下來的感覺突然使他發現自己的頭疼。
    腦袋莫名的脹痛,突突跳起,混雜著失望讓墨鴉十分難受,揉著太陽穴重新躺了下去,想著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他的師父。
    墨鴉也想起了自己與枯桑一起喝酒,這倒是真的,想起祁兮夜說喝酒有宿醉之說,自己這般頭疼,也應是喝酒造成的。至於自己見到師父,是不是在做夢,若真是做夢,為何不再長一點?
    天色還黑著,不知道是天還沒有亮,還是已經過了一天……墨鴉思緒紛雜,片刻就已過了萬千。
    墨鴉捏著被子,這會兒怎麼都感覺全身難受,但是意識卻開始朦朧,竟是快要睡著了。
    渙長回進來,就看見墨鴉的這副模樣,原來剛剛就已經醒了。渙長回放下手中的碗,摸著墨鴉的頭。碗裏裝著的是他為墨鴉配的醒酒湯。
    一股溫暖的感覺從頭頂上漫下來,讓墨鴉感覺舒服了很多,知道溫暖的來源,他用手按向了自己的頭頂,也就是渙長回的手背。
    渙長回好笑的看著墨鴉的動作,輕聲問道:“墨鴉,舒服嗎?”
    “嗯……師父……”墨鴉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舒服是嗎?還不快起來。”渙長回突然用手給了墨鴉一個爆栗,不輕不重,但足夠墨鴉醒過來了。
    果然,墨鴉突然驚醒坐起,急急看向身邊,渙長回靜靜地坐在旁邊。
    “師父!”這驚喜是不言而喻的h渙長回按著墨鴉的肩,讓他別動,自己端起剛剛放在一邊的醒酒湯,遞給墨鴉。
    墨鴉自然接住,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醒酒湯,快喝了吧,喝了頭就不會那麼痛了。”
    “嗯。”墨鴉依照師父之言,喝了下去。醒酒湯有淡淡的酸甜味兒,墨鴉覺得很是好喝。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喝完,墨鴉問道。
    “回來有一會兒了。我一回來就看見你喝得很醉,把你帶回來就去給你煮了醒酒湯。”
    渙長回想到之前,他費了不少力氣,又因為自己攻擊了枯桑的身體,腹部的大豁口使得原主動搖,才耗盡墨宿僅能發揮的力量,逼得她離開枯桑的身體,他也才發現,原來墨宿不是強占,而是與枯桑協同好了的。渙長回想不出墨宿能給出枯桑能用的東西,跨隔兩界的承諾也根本不管用,他又害怕是對墨鴉有害,在自損八百毀敵一千,墨宿逃走的結果下,救醒了枯桑,逼問了他與墨宿的事,而事實讓他覺得好笑。他很清楚,枯桑流連風月,但是以他的性情他誰也不愛,隻愛他養的寵物們,枯桑養的寵物不止白虎一個,隻是白虎能夠與他並肩,才時常把它帶在身邊。枯桑與墨宿的交易,就是一隻枯桑所謂的靈性動物,他所化的紫鴳。枯桑隻見過紫鴳一次,卻沒想到動了心思,但是他與墨宿是怎麼遇到的,又何時開始交易的,渙長回也不想知道,丟了一瓶傷藥給他,就直接帶著墨鴉回來了。
    “那我之前看到的師父你,是真的了?”墨鴉輕輕問道。
    “嗯,這會兒已經寅時過半,天快亮了,但還能睡一會兒,快睡吧墨鴉。”渙長回端著空碗起身,對著墨鴉說道。
    原來之前不是夢,聽見渙長回的話,墨鴉問道:“師父你待會兒會回來睡覺嗎?”
    “嗯,給我留個位子。”渙長回笑著揉了一下墨鴉的頭,走了出去。
    墨鴉躺下看著渙長回的背影,突然覺得師父有哪裏不一樣了,但是……之前好像也是這樣的,隻是自己怎麼不覺得?
    墨鴉還在胡思亂想,渙長回就已經回來了。
    “還在想什麼,再不睡,天就真的亮了。”渙長回低頭看了一眼墨鴉,轉身脫去外袍,躺在墨鴉的身邊。
    “師父,我在等你。”墨鴉靠近渙長回,低聲說道。
    渙長回隔空熄滅燭火,側身將墨鴉攬在自己的懷中,也低聲應了墨鴉的話。
    師父總是在變,而自己也在變,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一個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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