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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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霧裏溢出一絲絲暴躁的氣息,墨鴉的墨眸掃向霧裏,尋找著那些會出現的危險。
“嗒,嗒——”水滴聲在耳邊不遠處響起,隨即又再無其他的聲音。匕首從墨鴉手裏亮出刀尖,藍色微現。“呼——”身側一陣風掠向墨鴉,墨鴉側刀,欲刺向身邊的東西,但是氣息離自己遠了,黃黑色的龐然身影又竄進白霧裏,隱藏了起來。墨鴉猜測,應該是老虎一類的動物。
三點朦朦的黃黑色靠近,圍住了墨鴉,蹲坐了下來,不遠不近,墨鴉正好可以看到一些顏色。黑羽紛飛,六片羽毛成對的刺向三隻老虎咩,沒想到三隻老虎身形快如閃電,避開黑羽,一齊衝向墨鴉。這三隻老虎體型較大,速度也極快,十幾米的距離一下就已經在墨鴉的頭上。
墨鴉低匐在地上,雙手趁機借力於老虎的腹部,但是手中的匕首僅僅刺進了一分,老虎就已快速離開。三隻老虎身形交換,又一次襲向墨鴉,前掌銀爪鋥亮,幾次交鋒之間,誰也沒有取得好處,墨鴉聚起黑羽,散落紛飛,卻又有些利刃的力道。一隻老虎趁著此時給墨鴉來了一個虎撲,濕熱血腥的氣息刺激向墨鴉的大腦,兩邊的老虎也再次亮出爪子,抓向墨鴉白皙的臉。墨鴉抓住老虎隻顧著傷自己的空隙,狠狠地刺了身上的老虎一刀,挽出一朵花,將匕首轉到另一隻手上,一個翻身又將把已經抓進土裏的虎掌狠狠地定了一下,才遠離了他們。時間花費得有些久了,墨鴉目光一狠,我就不信,區區幾隻老虎,以前能在訓練場上搞定,現在也一樣!墨鴉速度快上幾成,幾個起落間,麵對已經發瘋的老虎不要命般的攻擊著他們,片刻之後,老虎死盡。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特別是後背,現在是火辣辣的疼。
墨鴉鬆了一口氣,但是也沒有放鬆警惕,難免不保還會有其他的野獸襲擊。墨鴉坐下拿出藥擦上,黑鳥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猶豫著是現在下去還是等一會兒再下去。
霧色浮動,白色漸漸散去,墨鴉呼出一口氣,天都亮成這樣了,也沒有看見黑鳥的影子,怕是不來了吧,墨鴉心頭,有些不習慣。
“!!呃——”墨鴉被一掌拍向地麵,背後剛上好藥的傷口頓時血肉淋漓,乳色的藥膏也隻看得出血色,不過好在有藥膏,血液漸漸止住了。墨鴉艱難的起身,全身的骨頭好像碎了一般,力氣就隻使得出分毫。
墨鴉抬頭,龐大的素白黑紋的家夥正坐在岩石上俯視著自己,深幽的雙眼緊緊盯住墨鴉不放。墨鴉心裏也知道了,這家夥才是真正要對付的——白虎。白虎盯著墨鴉的眼睛,一條尾巴掃了兩下,要是白虎不這麼凶狠,看起來就隻覺得很乖。
要怎麼辦,這隻白虎絕對很難對付,也許會超過那三隻黃色老虎,自己現在連站著都有些困難,要怎麼去對付他?墨鴉斂下眼眸,心裏百轉千回,想著怎樣可以活下來。
黑鳥眼帶笑意,他沒想到後麵出手的居然是它,被放逐的野獸那麼多,墨鴉偏偏遇上了他。
墨鴉暗中繼續將藥膏擦在傷口上,他知道白虎注意到了他的行為,但是它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慢慢地趴在了岩石上,看著墨鴉。其實,與其說是看著墨鴉,還不如是說看著墨鴉身後三隻已死的老虎。墨鴉見白虎不懂,他自己也不主動出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白虎的雙眼漸漸睡意朦朧,翻了一個身,白虎直接就睡過去了,一時間,墨鴉搞不清楚狀況了,這白虎到底要幹什麼?
黑鳥看見這種情況沒有什麼驚訝的,悠悠地飛了下去。墨鴉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抬頭,果然是它。
天色臨近傍晚,白虎悠悠轉醒,雙眼迷蒙,看著墨鴉點燃了的火堆,火焰翩舞跳躍。火堆上一大串老虎肉在嗞嗞的響,一層薄薄的油脂晶亮,墨鴉又灑上了一些料,頓時鮮香味入鼻,讓人口饞。
白虎鼻子微動,起身朝著墨鴉走去。墨鴉早已察覺白虎的醒來,此時他的靠近,讓墨鴉烤著老虎肉的手攥緊了些。白虎安靜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湊近。墨鴉全身緊繃,袖口下的匕首隨時準備出來給它一刀,但白虎隻是聞了聞墨鴉手上的肉,便咬住了他不放。一雙黑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墨鴉猶豫了一會兒就放手,他不知道這隻白虎到底想幹什麼。白虎立刻站起把口中的肉丟向了一邊,甩了甩腦袋,再看向墨鴉時,雙眼居然有淚,表情很是可憐,低聲嗚咽了兩聲。墨鴉看著白虎這麼反常,立馬翻身遠離了白虎。白虎見此,眼中的眼淚就直接掉下來了,接連不斷。
呃……這是一個什麼情況?墨鴉驚呆了,第一次看見動物流眼淚的,而且還流得這麼凶。
呃!!身上一痛,墨鴉被拍了出去,撞在了岩石上。“呃……”墨鴉喉嚨一甜,張口鮮血就被吐了出來。全神疼得厲害,墨鴉擦去嘴角殘留的鮮血,抬眼,白虎坐在了自己剛才的位置,依舊雙眼淚朦。這隻白虎,速度好快,力道也非常大,剛剛被拍中了自己居然連一點反應也沒有,果然,在這種時候是不能愣神的。
白虎眨了眨眼睛,動了一下,空中立馬就有幾隻黑羽飛竄,刺向白虎,破空聲微響。白虎略略看了一眼,擺動著尾巴,動了幾下,黑羽就全部被尾巴卷住,白虎搖搖尾巴,將黑羽爭氣地放在了身側。什麼,居然沒有受傷?墨鴉驚奇。
這隻白虎說是一隻奇葩的白虎也不為錯,它的行為讓人猜不到頭腦,動不動就會對著身邊的一個人裝可憐,如果身邊的人遠離他的話,他就會拍這個人,拍完繼續哭,而且,這隻白虎最喜歡的事就是拍別人。這隻白虎從小就被人養著,而他的主人,就是將軍府裏常年都見不到身影的枯桑,枯桑地位與滎炎、祁桉凰他們一樣。每次小孩子的最後一次的淘汰,他都會參加。
墨鴉費力站起,身體裏就像洶湧的江水一樣不斷在翻滾,劇痛難忍,他趁著白虎沒有行動的的機會,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墨鴉緊盯著白虎,趁著白虎舔毛的那一下,一刀揮過去!
黑暗的山林中,一個人的身影隱隱約約,不斷向一個方向走去,他走一會兒,就要停下站在原地,默立,似乎在聽哪裏有什麼動靜。
“什麼人?出來!”人影低喝一聲,他剛剛好像聽見了什麼,有什麼東西在這附近。
“唔……”人影驚慌,手腳突然都不能動彈,他欲想掙紮出束縛,卻感到身體一涼。
一把匕首刺穿人影的身體致命處,染盡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是血掉落到地上,融進土壤不見。一陣沉默,蟲鳴聲變得如此明顯。
幾個黑影快速從人影的身邊飛走,徹底融入了黑暗。“噗——!”搖搖欲墜的人影砰然倒下,雙眼還殘留著不可置信和,害怕。他還未做出什麼行動,就已死在了別人的手中。像他這樣的,還有其他幾個人。也許,馬上就隻剩下幾個人了。
風依舊吹著,似乎要吹走這一場的血腥味。這一夜,隻是迎接著第三天的黎明,閉上眼睛,也許就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