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少恭領罰,屠蘇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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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走後,主人起身回到方府,在方府院中石桌旁坐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不覺月華已上。
“陵越。”歐陽少恭一身白衣長袖,還斜跨一個方形小布包,發飾也不像往日那般,劉海挽起,露出飽滿圓潤的額頭,更顯的他五官的精巧。平日裏主人最喜歡他穿白衣的模樣,一身雪白,站在月光下淡淡的發出柔和的光芒。但他衣飾繁多,也不常穿素白雅衣。早上見他還是那件花樣繁複的藍色錦袍。看他模樣是沐浴過的樣子,身上還混合著沐浴後的清香。
主人本來還想板著個臉的,誰叫歐陽少恭唆使屠蘇來欺騙自己,那樣的主意自幼在天墉城長大的屠蘇斷然不會有這些小念頭,晴雪也是從小在地府幽都長大的,雖聰明活潑但也不會使這些小把戲。唯獨眼前這個人平日裏總想點小心思占上風為快,而且主人與他少說也兩年有餘了,這點把戲還看不穿的話這枕邊人也是白當了。可是主人在看到歐陽少恭這一席如玉般的裝束後本來還想板著臉的臉已經帶了笑,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原本的那些氣也就下去了。果然歐陽少恭也是有備而來的。
歐陽少恭也回以淺笑,坐下與之麵對麵,說:“聽府中人說你在這坐了一下午了,晚膳還不曾使用,有何煩心事?”
主人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沒什麼,天墉城一日一餐,午間食過就行了。倒是你,可用膳了沒?”
“我是來領罰的。”
“罰?”主人看著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卻還是裝糊塗的問,“何事要罰你,又何人罰你?”
歐陽少恭擺弄了下小挎包,道:“我將腰墜遺失了。”
主人看了看他腰間,果真沒有鳳凰腰墜,眉頭皺了一下立馬又舒平,笑道:“不過身外之物,遺失不得也沒有辦法。你若喜歡他日我再尋到好的贈給你就是了,怎到了‘罰’這地步?”
這怎麼能不罰呢,五百兩就這麼被丟了,主人你還真是心胸寬廣啊。這腰墜寄掛著你的一片赤忱,他隨隨便便就給丟了,你居然就不生氣?
“你為何不生氣?我串通屠蘇騙你,現在我又說定情之物遺失,你還是不怒。”歐陽少恭聲音提高了一點,好像主人不氣他倒先氣起來了,莫名其妙。
其他的一切主人都不曾聽進去,隻聽到“定情之物”心中臉上早已樂開了花。當初贈送之時可沒說過是定情來著,雖然是這意思但畢竟沒說出口,還以為歐陽少恭不會想到這層呢,沒想到他竟然一直以“定情之物”的意思佩戴著。此時見歐陽少恭偏了臉不看他,又忙將他原話在腦海裏過一遍,複道:“你想我如何生氣,打你罵你?”
“你。。。。。。罷了罷了。”歐陽少恭噎住說不出話來反倒笑了。
主人又說:“你合夥屠蘇來欺騙我,我本來氣,但也知屠蘇一再回避我定是不肯回天墉城,又讓你給他煎製氣色敗壞的藥服用。今日見屠蘇氣色如常便知道那些藥不傷身體隻是讓臉色蒼白,你又教屠蘇如何演繹與我看。我雖不通醫理但基本脈象還是略懂,他又謹慎到不讓我碰觸脈息,我心中就有疑慮。今日去藥廬尋屠蘇,你雖一直與平時無異,可晴雪神色緊張,動作比往日略鈍,她以為自己演繹到位,殊不知已出破綻。這些如若不是屠蘇相求與你,你也不會和他演這一出,我對他已動過氣,何必再對你動氣使你我皆不快呢。”
“果然是大師兄,師弟見識了。”歐陽少恭微笑讚道。
主人指了指他的挎包,道:“你說你丟了腰墜,可我看你腰封上有淡淡的掛痕。腰墜雖小但你所背是布包極易顯示裏麵東西形狀,你方才又刻意擺弄一下,形態也就更明顯了一刻。”
歐陽少恭拎了下布包,果真上麵若隱若現裏麵物件形態,主人對腰墜的熟悉一眼就看出來了,再加上對歐陽少恭的認識,他也不可能在包裏裝什麼不必要的東西累贅自己。歐陽少恭打開包取出裏麵的鳳凰腰墜托於掌心,笑道:“陵越好厲害的眼。我騙你兩回皆被你識穿,不知今後能有多少瞞的住你。”
“你說這是‘定情之物’,少恭這麼心細的人怎麼可能會將這麼貴重珍惜的東西丟失?我聽你說它是‘定情之物’心中無限歡喜,又如何會怪你。”主人說著說著就捧了少恭的手,一握之下皺了眉肅了臉,似有怒意,道,“如此冰冷,這春日入夜即涼,你又剛沐浴過就穿這薄涼的衣裳出來,也不知愛惜自己。”話落歐陽少恭肩上已多了一件淺紫色外衣,正是主人剛剛脫下來披上的。
歐陽少恭道:“你也隻會說我,你在這裏坐了一下午,手也涼了,就不知回房?”
“是,這就回去。我送你回去。”
歐陽少恭也不拒絕,順了主人的意起身由主人相送著回房。
到了臥室,主人也不急著回去,歐陽少恭也不趕人。飲了半盞茶,主人就將歐陽少恭攬入懷裏,近幾日因照顧屠蘇沒有與之親熱,此時尋到了機會豈可放過。歐陽少恭也不掙紮,仿佛他沒有拒絕過,隻要主人興起他必滿足,也時常主動勾起主人欲念。
主人與之唇舌相碰間,含糊不清的說:“少恭要我罰你,我這便好好的罰你,你可領罰?”
歐陽少恭在主人唇上一咬,輕道:“願罰。”
瞬間欲火燃燒了滿室,迤邐春光不可一字言說,門窗上再覆結界。
兩個時辰後主人自歐陽少恭房中退出,歐陽少恭已沉沉睡去。
推門而入,屠蘇就坐在窗邊,主人被嚇的出了一些冷汗。
屠蘇見主人回來,忙起身道:“師兄這是去哪了,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願見我?”
主人知他是誤會了,但又不能說去了何處,隻得對他笑笑,道:“師兄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我不生氣了,你怎麼還沒睡?”
“我欺瞞師兄在前,師兄氣我也是該的。”屠蘇依舊愧疚在心。
主人攜屠蘇在桌邊坐了,道:“我真不生氣了,你也不要自責了。夜都深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師兄,屠蘇以後再也不說慌了,更不會欺瞞師兄。”
“說謊本就不對,你長大了自有自己的考量,你的想法我也不會刻意阻撓。你隻要認為是對的放手去做便是,如果不知是非再與我商議無可。”
“有一事我想應該讓師兄知道。當日說好與師兄一爭,前日我已告知心意。”
主人一口茶水哽在喉間吞咽不得,屠蘇動作竟這麼快,剛說了讓你放手去做你還真的做了。主人說的是對的事情去做,這爭搶主人心上之人也算對的事嗎?
“師兄不想知道少恭會有何答複?”屠蘇見主人不語,又問了一句,這不是明顯的在刺痛主人嗎?他這樣比欺騙主人更不好吧。
“你知道就好了,不必仔細說與我聽。”就是,若歐陽少恭答應了屠蘇,剛還會如此熱烈的與主人糾纏嗎。主人知道歐陽少恭對自己的心意,知他斷不會心屬他人。他想告訴屠蘇不要再白費功夫下去,但又不知道怎麼說,無法啟齒對他人說自己已與歐陽少恭肌膚之親私定終身。
屠蘇也點頭應下,道:“聽師兄的。師兄,你也早些歇息吧。”聽師兄的,聽師兄的。現在你哪是聽師兄的,你若還如當初在天墉城般事事聽師兄的,現在你師兄叫你不要去追求歐陽少恭,你還願意聽嗎?屠蘇有時候也跟主人一樣,認定的事就不會悔改,哪怕前路是荊棘也要負傷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