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程關河進入西座大樓的那一刻，楚賀就收起槍下樓啟動了車子。
    車子啟動的轟鳴聲中，兩個人影從樓中走出，遠看以為還有一個是麻子，走近了才發現是女人。
    太多的疑問需要回答，但他隻是打開了車門，衝兩人露出個無害的笑容：“逃生成功，需要什麼獎勵嗎？”
    道路狀況說不上好，車子的減震效果依舊惡劣，丁紅趴在窗邊，臉色不善，楚賀開著車倒是好受了幾分。
    “麻子呢？”答案其實已經可以猜到，八九成是受了傷或者出了意外，沒能跟著逃出來。很多更關鍵的問題可以問，比如程關河為什麼一定要進這兩幢樓，他的目的達到了嗎，但是這些問題之前已經提過，沒有被回答，現在再問，隻能讓兩人尷尬而已。之前說了讓程關河信他，兩人的關係就真的到了知無不言的地步嗎？
    楚賀想了想還是挑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程關河隻剩下了一把氣槍，此時也扔在腳下，平靜道：“受傷了，沒跟上。”
    “嗯。”楚賀看了看後座的丁紅，“那她呢？”
    “西座大樓遇上的。”程關河頓了頓，“她懷孕了。”
    丁紅的手一直擱在小腹上，輕輕罩著腹中的胎兒，沒有像在保護區時那樣掩飾著。楚賀的眼神一掃過，她抬起眼對上那視線，抿唇道：“好好開車，一車四命。”
    “黃毛和我從保護區逃出來，你們走了之後那裏來了變異體。”丁紅淡淡解釋道。
    “哦。”楚賀發現這個女人和他想的一樣，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自己不過是稍有疑惑，就被看出來了，“那黃毛呢？”
    隨口的一問讓丁紅低下了頭。
    “死了。”
    說來他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沒想到能一逢再逢。不看黃毛死前托孤的姿態，單看一個孕婦落單，他們也不能不管。相對而言，麻子這種糙漢在同種境況下，顯得很沒有人權。
    程關河想起那個死前還想著M-7的男人，一頭黃毛其實早已經黑了，發尖上留下的一小截，就像太陽光不小心落在了上麵一樣。最後陷在變異體的包圍中，很刺眼。
    楚賀把車速又調慢了一檔，從後視鏡觀察丁紅的眉頭展開了一些，才放心地繼續前進。他的車一向開地穩，在南京市內沒有過任何違規駕駛記錄，但是搭一個孕婦，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把我身邊那個包給她墊墊。”
    後排的座位空隙狹小，之前麻子連腿都擺不開，寧可冒著點風險上車子的後兜。他們不可能讓丁紅也做這樣的事。楚賀身邊的包裏塞著些衣服，墊在背後能舒服一些。
    “我和她換個……。”程關河把包放到副駕駛座上。
    “小心！”楚賀猛地一踩刹車。這一聲喊是提醒丁紅的，她聞聲立刻彎下腰護住了腹部。
    逃出大樓，楚賀的心本已放下了大半，回到軍區不過半日的車程，隻要不停，就算遇到落單的變異體也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眼前的奇景讓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