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語流年 chapter35: 以愛為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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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自習後,我看見伊然一個人靠在柱子上,雙手抱頭在那低聲哭泣。我本能的走向前去,卻又退了回來。打開鎖,騎著車子就走開了。我始終猜不透伊然的心思,她的心像是一座精兵守衛的城池,密不通風,容不得一粒沙進入。
但我騎到半路,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原路返回。一個轉彎後,我遠遠的看見痞子樊強把持著伊然的雙肩,在那說著什麼。而伊然一邊大哭,一邊奮力掙紮,企圖擺脫樊強的雙手。
雖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但尼瑪也不能如此猖狂啊!
我快速衝了過去,用力推了一下樊強,大聲的喊道,:“放開她!你想幹什麼!?”
樊強被這突然地一幕驚了一下。他愣了一會兒,輕蔑的笑著說:“幺,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隻會靠女人撐腰的建哥呀?還TMD想來場英雄救美嗎?”
扯淡,他MD胡說什麼!
我將伊然往身後一擋,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樊強吐了一口唾沫,叫謔道:“嗬,你還不知道哪?要不是因為伊然,你早就TMD見閻羅王去了。”
在這瞎說什麼哪!這都是哪跟哪啊?!
身後的伊然雙眼通紅,眼淚還在不停的往下流。
“你還是問問我親愛的伊然吧?咱們明天見,你給老子小心點!”樊強惡狠狠地指著我的鼻子說道。說罷,走到伊然的身旁,用手慢慢的撥開擋在伊然臉前的碎發,用指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用犀利的雙眼看著她,不懷好意的一笑,:“伊然,你好好考慮清楚,明天我來管你要答案。”
令人作嘔的一番話。
來不及多想,伊然看上去那麼讓人心疼。我雙手捧著她的雙頰,用大拇指輕輕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珠。
“不要哭了,有我呢!”我順勢將伊然擁在懷裏,柔軟的身子,淡淡的發香。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原來,樊強在開學時就注意到了臨班的這個乖乖女,他想與伊然交往,可伊然並不喜歡他。於是樊強就給伊然製造各種麻煩,包括一次次找人紮破她的車胎,弄她一身泥,在她回家的路上找人恐嚇她等等,其實這些伊然都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後來,我的出現並和伊然的關係慢慢變得親切之後,樊強把我當做他的頭號情敵,並不隻一次的對伊然說,如果伊然還不答應他,他就找人打死我。伊然被嚇壞了,她不想我受到牽連,所以她才答應了樊強的條件,成為他的女朋友。
伊然就是太善良了。
我一個在高二混過的人,害怕他不成?
我盤算著明天率眾去教訓他一下。
誰知轉天早上在上學的路上,我就和他狹路相逢。他還有兩個小弟,我隻有一個人。我被拉到一個巷子裏暴打一頓。
我不是被打一兩次了,感覺這一次特別的值。
我癱軟在地上,努力的適應著身上的疼痛。
伊然卻在巷口急匆匆的跑來。我這個樣,可把她嚇壞了。
看見她為我擔心的樣子,我很滿足。
鼻青臉腫的我回到學校,還沒來得及召集高二的弟兄們,我就在陳燦激昂的號召下,夥同蘇昊和凱鵬去找樊強算賬了。
結果就是,他們陪我一起鼻青臉腫的。
他們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為我出手,我很是感動。
這群兄弟,我認了。
私下他們問我,“樊強為什麼找你麻煩啊?”
為了伊然。
他們相信我的真心了。
樊強被學校開除,我被譴責回家反省一周。幸好,經過此事後,我和伊然似乎更近了。
可當我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時候,半路卻殺出一個鵬子,他借著合唱比賽的契機,他和伊然的關係突飛猛進。
我又著急了。
再三猶豫下,我還是決定表白。
合唱比賽後,作為班長的蘇昊請我們幾個吃飯,這是個好機會。
我給伊然買了一條項鏈,並附上了一張紙條。如此間接地方式,都著實費了我很大的勇氣。
太在乎了吧,所以如此小心翼翼。
正如蘇昊說:“你平時莽莽撞撞的,在愛情裏又過於謹慎了吧。”
不是在愛情裏過於謹慎,隻是對伊然。
酒桌上確實出現了很多意外,鵬子和伊然有說有笑,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我借故離開,委托蘇昊把東西交給伊然。
我迫不及待的等著開學,希望她可以戴著那條銀燦燦的項鏈來上學。。
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吧。
她並沒有接受,而是選擇了鵬子。
我認了,愛情不能強求,它也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那場飯局之後我們幾個的關係就變的微妙起來。我、鵬子和伊然,陳燦、蘇昊和二麗。我們都在別人的愛情裏煎熬著自己。那滋味,太TMD難受了。
最TMD讓人接受不了的是,徐凱鵬連個屁都沒放就消失了,而陳燦在我們高考後就冷不丁的死了。
最傷心的莫過於伊然和二麗。
當其他同學趁著暑假到處遊玩的時候,我們都在忍著失去陳燦的痛苦,安慰著伊然,尋找著鵬子。
徐凱鵬真TMD不是人。我們在明處,他卻躲在暗處看我們的笑話。反正我是這麼以為的。否則,他怎麼會這麼決絕的去傷害我們呢!
伊然為他茶不思飯不想,身體本就不好的她,三個月不知道暈了多少次,去了多少趟醫院。
填報誌願前幾天,我收到一封信。
是徐凱鵬。那是他與我們最後的聯係。
他說他的離開是迫不得已的,希望我們理解他。他在信上還坦白,他拿走了那張紙條,伊然根本就不知道那條項鏈的意義。是他的不擇手段才搶去了伊然。他說他沒臉見我們,他拜托我跟伊然去同一座城市,然後好好的照顧她。
真TMD的陰險、虛偽!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根本用不著他來教我。
但凡他有一點良知的話,他就應該站到我們麵前來麵對所有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是他害的陳燦病情惡化的,他難道不知道嗎?!
徐凱鵬,唯一一個讓我恨一輩子都恨不夠的人。
我不怪她搶走了伊然,我恨的是他得到了伊然,卻不懂的去好好的珍惜她。
填報誌願,我隨伊然來到了X市,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學——郵大。郵大離西大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就可以經常去看望伊然了。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放著東部的好學校不上,偏偏去窮鄉僻壤的X市上郵大呢?
東部沒有伊然啊,誰讓X市有個伊然呢。
我經常去找她,她時常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和徐凱鵬在一起之前,她不是這樣對我的。
“忘了他吧,讓我們試著開始。”暗戀三年後,我才說出這句話。
“做不到。”
到了最後,伊然在有意的躲著我。
我把她逼壞了。
後來我學會了‘適可而止’的去愛她。
在一個地方,遠遠的看著她就知足。
大學畢業後,我們都來了北京謀生。事業相比起愛情,倒顯得很是輕鬆。
今年清明節,我本打算按照慣例趕回東光去看望陳燦的。可是我被大雨困在了天津。七年中,唯一一次我沒有在清明去看陳燦。
幾天後我在秦皇島參加一個IT行業的交流大會,二麗說過幾天也會帶團來秦皇島,向我問了問當地最近的天氣。
二麗的嘴,那是出了名的大。
我隻是問了句:“清明你們回東光,一切還好吧?”
誰知她來了句,“好什麼好,我們碰見徐……”後麵的話聲音越來越小,活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
在我的再三逼問和美食的誘惑下,她終於說了。
尼瑪,徐凱鵬回來了!
聽到他的名字我就火冒三丈,出了會場就直奔機場飛回了北京。為什麼蘇昊他們要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呢?他們這是搞什麼鬼?
我找到了蘇昊。
凱鵬不但回來了,還想跟伊然重新開始。
蘇昊讓我原諒他,根本不可能!蘇昊怎麼就忘了呢,當初是他拋棄我們的!是他害死陳燦的!是他傷害伊然的!
他們都忘了,他們還一起去大理玩,凱鵬還為伊然策劃了一場盛大的生日party!
伊然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了嗎?我甘願陪了她這麼多年,難道還比不過一個辜負了她的徐凱鵬嗎!?我好心去找她,讓她不要被凱鵬虛偽的外表蒙騙,她罵我心胸狹隘。
蘇昊和二麗整天圍著凱鵬團團轉,他們都以我為敵,憑什麼!七年前走的是他,是徐凱鵬,不是我!
我一度以為上蒼瞎了眼。
終於。
機會來了,夏陌出現了。我要勇敢的去爭取。
不擇手段,徐凱鵬教會我的!
可是我錯了。我明明想讓徐凱鵬難堪,最後傷的卻是伊然。
我決定放手。
那天我想問伊然的問題是:
“如果當初你看到了我給你寫的紙條,你會接受我嗎?”
伊然不假思索,“會!”
她還是很懂我的。
這我就知足了。
我並非輸給了徐凱鵬,我輸給了自己當初的懦弱。
凱鵬最後沒有選擇揭發我,他說:“就當還你的!”
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汗顏,雖然知道他們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沒有勇氣去麵對他們。
我終於深刻體會到了凱鵬當年的心情。
因愛生恨,以愛為敵,隻剩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