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初遇 chapter24: 咫尺天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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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仍舊陰沉,好在雨停了。
二麗和蘇昊心事重重的在候機大廳等待。
蘇昊以為是凱鵬和伊然又出了什麼問題,他給凱鵬打了電話。凱鵬由於前幾天錢包被盜,各種身份證件都丟失了,昨天才剛剛找回,預計後天才會回到東光。
那,伊然的傷心為何呢?
二麗也著實為伊然捏了一把汗,她隻想盡快回到東光,盡快回到伊然身邊。
“二麗,離登機還有段時間,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二麗搖了搖頭,少有的沉默寡言,不過這次不是為她自己。
蘇昊心裏也不好受,跟著二麗一起沉默。
候機大廳人來人往。
“走吧,去那邊吃點甜點吧?”二麗強擠出一個笑容,拉起蘇昊。
“你心情怎麼搖擺不定的?”女人真是一個複雜的動物,摸不準看不透。
兩人進店,點了個奶香味蛋糕。
看見吃的,二麗心情大好,她切了一大塊送入口中,奶油弄得嘴邊都是。
這吃相,慘不忍睹。
蘇昊用紙巾小心的為她擦拭。
“不錯不錯,味道不錯!”好評!她又切了一塊更大的親手喂蘇昊,“張嘴!”
“這麼一大塊,臣妾做不到啊。”蘇昊為難的雙眉輕微上挑。
“Nothingisimpossible!”偌大的一塊蛋糕被二麗活生生的塞到了蘇昊嘴裏。
看著蘇昊滑稽的吃相,二麗捧腹大笑。
他們吃的正高興,不遠處卻傳來斥責的嘈雜聲。
一個服務員背對著他們,正在低頭哈腰的道歉。細細一聽,原來是不小心把飲品灑到了客人的身上。
司空見慣。
不過看那個人的背影,像是個中國人。
中國人在國外底層不好混,況且還是一個女人。
麵對顧客的一再刁難,二麗抑製不住內心的赤誠之情,上前準備幫服務生解圍。
服務生膽怯的低著頭,一個勁的說“sorry”。
“Hellosir,thewaiterwasnotintentional,whyareyoubotheringher?Theyhavepaidmuchtoserveus,weshouldunderstandthemnotbotherthem。”(你好先生,這位服務員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還要為難她呢?他們辛苦的為我們服務,我們應該多多理解他們,而不是為難他們。)二麗一口流利的英語,早不是前幾天在咖啡廳被蘇昊取笑的英語水平。
蘇昊聽後也頗感意外。原來那是逗我玩呢,蘇昊在心裏嘀咕著。
有豪俠出手相助,那位顧客抱怨兩句後也就作罷了。
蘇昊走近了二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滿臉的崇拜。
方才一直低頭的服務生這才敢抬起頭。
三人同時怔住了。
竟是若彤。
周若彤。
她七年前扔下蘇昊,和一個花花公子遠走高飛。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若彤咬著泛白的嘴唇,疼疼的,這不是夢。
她,不應該過著雍容華貴的生活嗎?怎麼在這低聲下氣的受人差遣。她無辜的表情是那麼虛偽,誰會對她心生憐憫呢?蘇昊用力的握了握拳,罷了,不甘心又怎樣?
二麗心驚膽戰,未來的一切是那麼的飄忽不定,難以預料。她湊到蘇昊耳邊,“昊哥?”
他似乎沒有聽見。
她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昊哥。”
周若彤,你遲遲沒有給過我一個解釋,此刻你依然沉默,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你覺得你壓根就沒有錯嗎?還是你看都不想看見我?
“我們走吧。”蘇昊轉身對二麗說,麵無表情。
“就這麼走嗎?”最起碼的問候都沒有?畢竟這是你七年裏一直惦記的人。還是說我在你身邊,你怕愧對於我,所以才這般不動聲色呢?
蘇昊目光堅毅,跨步離開。
二麗回頭看了眼若彤,若彤已淚流滿麵。
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阿昊!”
背後的若彤還是按捺不住的叫了他。
邁步的腳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往前還是該退後。
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掉的。蘇昊全身顫抖著。
二麗何嚐不明白呢?“不要這麼為難自己,我知道有些人的位置是永遠無法被取代的,我不想牽絆你。飛機馬上開了,我走了。”她姍姍離開,悲慟難忍。她多希望蘇昊這時候會追上來,緊緊的把她抱住。
可他沒有。
二選一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選擇題,必定有一人不可避免的受傷。
七年,蘇昊有太多的話想問若彤。
“以前有人說你在上海,我就說嘛,上海怎麼可能滿足你。沒想到你竟離開了中國,來到了羅馬。”蘇昊輕蔑的說著,“也是,歐洲才能配得上你高傲的氣質。”
若彤緊緊的握著手裏的杯子,臉漲得通紅。
“你還挺愛體驗生活的嘛,堂堂的富豪太太來這種地方打雜工。”蘇昊言語裏都是嘲諷。
“我早就跟他離婚了。”低聲下氣,長久的服務員生活讓她習慣了這樣。
這可不是七年前蘇昊認識的周若彤,趾高氣昂,目無一切。
“哦?你又找了一個更有錢的人嗎?”蘇昊繼續戳著她的痛點。
“是他不要我的,他喜歡上了別人。”
意料之中。
“那你現在呢?”蘇昊冷冷的看著若彤。
“一個人在國外打拚。”
“那你為什麼不回國?”
“當時我背叛了所有親人跟他來到了國外,你覺得我還有顏麵回去嗎?”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蘇昊聽完若彤的遭遇,心漸漸軟了下來,“以後呢?你就打算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國外嗎?”
無言。
蘇昊決定在意大利逗留兩天,他不肯就這麼罷休。
一生之中肯定會遇見某個人,她會打破你所有原則,成為你人生的例外,成全你全世界的幸福。
二麗回到東光時,眼睛已經哭腫了。蘇昊,你曾經讓我無限接近幸福,轉瞬間它又跌入深不可測的位置。
她趕到薛姨家的時候,薛姨愁眉苦臉,唉聲歎氣。伊然正在自己房間,她已經把自己囚禁了三天。
緩緩的推開門,伊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憔悴。
“伊然!”二麗心疼她的不自憐。
伊然黯淡的目光霎時變得明亮。她抱著二麗,淚水如泉湧。
二麗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哭的如此鑽心刮骨。“伊然,怎麼了?”
“我這輩子跟凱鵬不可能了。”
“為什麼?蘇昊說他已經回來找你了,你們馬上就能破鏡重圓了。”
“我沒時間再去愛他了。”
二麗惶恐的注視著伊然,“沒有時間?”
“我得了血癌,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像講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什麼?!”二麗不願意相信聽到的是真的,自欺欺人的安慰,“現在骨髓移植成功率很高的,我們還有希望的。”
“已經到了晚期,隻剩下了絕望。”早已看透。
生命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沒有挽回的餘地。
“二麗,上天從未眷顧過我和凱鵬。你知道嗎?他很有可能在七年前把我的爸爸送入了牢房。家族仇怨,即便情深,不可化解。”
愛恨情仇。
恍如咫尺,實則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