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1章 執子之手與子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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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衣道:“你昨天晚上,又同我耍手段,你看看我這身上。”他說著,微微扯開衣襟讓司馬君榮看他身上的痕跡,羞憤道:“你這個淫蟲,我稍有不慎,你就色膽包天,我才不留在皇宮,白白讓你占便宜。”
楊有福嘿得一聲樂出聲來,司馬君榮橫了他一眼,轉頭討好的拉北寒衣的手:“你還怪我,還不是你,昨晚鬧得那麼凶,我差點都招架不住。”
“……”北寒衣一愣,叫道:“我什麼時候和你鬧了,別血口噴人!”
司馬君榮輕輕一笑:“行了,我知道你臉皮薄,我以後不提此事了。”
“不是……”北寒衣好笑道:“什麼此事以後不提了?本來就沒有這一回事,你提它有意思?”
司馬君榮一愣:“那昨晚咱們兩個都幹什麼了?你記得多少?”
北寒衣回憶道:“我說喜極生悲……”他突然緘口,低頭喝了口湯,表情平靜,唯有耳朵粉紅粉紅的延到脖頸間。
司馬君榮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笑出聲,咧著一口白牙問:“然後呢?”
“沒然後了。”北寒衣悶聲悶氣的,也不敢看司馬君榮的眼睛,催促道:“先吃飯了,吃完了我好回去。”
司馬君榮揉了揉他的手,柔聲勸他:“再住段時間,和你在一起習慣了,你若猛不丁不在我身邊,我會寂寞的。”
北寒衣冷哼一聲,臉皮跟著透著紅,想把握在司馬君榮手心的手抽回來,抽了幾次,都抽不回來,漸漸安靜下來,隔了一會兒,大慈大悲道:“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再多住幾天。”
司馬君榮一高興,忘了分寸,摟住北寒衣的肩頭,湊過去狠狠親了他一下,惹得北寒衣臉色更紅,雙目含怒,可也不曾抗拒。
北寒衣嗜睡。這才吃完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爬到床上睡著了。司馬君榮坐在床沿擔憂的皺緊了眉頭,楊有福一旁瞧著也上火,憂心道:“丞相近幾日,精神頭越來越差了,奴婢瞧著心裏難受。”
司馬君榮卻突然道:“你今日出宮一趟,到棠恩街找一個叫渾穀的老道士,問問丞相中毒的事,若找不到他,就去敬王府找一個叫三喜的奴婢。去吧。”
楊有福不明所以,仍應下,急匆匆辦事去了。
司馬君榮伸手摸摸北寒衣的臉頰,悠悠吐了口氣。起身出了無恙殿。
如同沉浮在夢境中,北寒衣似夢非夢的眯起雙眼,似乎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誰都不敢與他親近,就隻有司馬君榮,每日都來找他玩,帶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他曾慫恿司馬君榮親自爬樹掏鳥蛋,結果樹枝斷了,司馬君榮從上麵直接掉了下來,當時他嚇得要死,直急得大叫:“你若死了,我可怎麼辦?誰給我帶好吃的?誰帶我玩好玩的?誰給我掏鳥蛋啊?”
北寒衣想,也許那時,自己是在乎司馬君榮的,隻是他自己不知,司馬君榮一直在他身邊守他護他,習慣了,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司馬君榮的。
北寒衣想著,微微睜了睜眼,視線中卻模糊著一片光,恍恍惚惚他似乎聽到他父親擔憂的話語:“這孩子,毒發了,這會兒沉在夢裏,恐怕很久才能醒過來。”
又一道平緩帶著調侃的聲音道:“你瞧他笑得,嘴都裂到耳後根了,不是做春夢,就是做美夢。”
北寒衣含糊的辯駁:“才沒有呢……”
那聲音噗嗤一笑:“看來還沒有完全沉進夢裏,得刺激一下他,讓他清醒過來,若不然,他這一睡,恐怕要十天半月的才能醒過來,到時子繁豈不要傷心死。”
“用針紮他一下。”北正寒道:“子暖是我親生兒子,我下不去手,您來。”
“那不行,子暖是你親兒子,他還是我男兒媳婦呢,我也下不去手。”那聲音不忍道。
“那咱兩一起紮他一下。反正不能讓他睡著了。”北正寒提議。
北寒衣想:這兩人真狠。腦子卻還是迷迷糊糊,反應慢得很,隻聽到一個聲音道:“好了,咱們走。”北寒衣還想:什麼好了?
糊糊塗塗的想也想不明白,隔了一會兒,兩隻腳指頭突然有一股疼痛,像螞蟻噬咬般慢慢攀爬上來,北寒衣後知後覺,啊得一嗓子,猛得坐了一起來。
“寒衣!”司馬君榮剛吩咐人把禦書房的折子搬到無恙殿,這才幾刻鍾的功夫,北寒衣又不知怎麼了。司馬君榮直接衝了進來,三步並作兩步邁衝到床邊,一把抱住北寒衣,心驚肉跳道:“寒衣,寒衣,怎麼了?”
北寒衣靜了一下:“腳疼。”他糊糊塗塗的想了一下道:“剛才,我父親和你父王似乎回來過。”
“我父王?”
“嗯。”北寒衣苦著臉:“他們紮我的腳,疼的厲害。”
司馬君榮放開北寒衣走到床尾,掀開薄被一瞧,北寒衣兩根大拇指上各淌著一串血珠子,司馬君榮頓時心疼不已,氣憤道:“下手真狠。”他俯身捧起北寒衣的腳,吹了幾口氣道:“不疼了,吹口氣就不疼了。”
卻不知這兩針紮在哪個穴位上,疼得北寒衣覺都睡不穩,隻覺得這腳趾頭全連了起來,一陣陣的疼,疼得他連睡覺都顧不上。
楊有福從宮外回來時,已經過了午時,楊有福稟告說,渾穀道長已經雲遊去了,他知道司馬君榮還會找他,所以留了一封書信在三喜那裏。
司馬君榮拆開書信看了一遍,好大一張紙上,卻用極細的毛筆,在紙中央寫了八個字:萬事順他,房事節製。字小如蚊,看得司馬君榮一肚子火氣。
青留一去不回,似乎是困在了某處,倒是遣了不少鳥雀回來報平安,言辭不過是,讓司馬君榮照顧好北寒衣,自己不日將回宮之類的。
時間匆匆,眨眼間,半月將去,時間迫近,司馬君榮整日寢食難安。可青留始終不見蹤影。
北寒衣整個人越睡越沉,常常夢囈到天明,不論司馬君榮怎麼叫他,片刻清醒都很難保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