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0章 多事之時思難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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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衣支起膝蓋頂住司馬君榮的胸膛,冷幽幽的望著他的眼睛靜然一笑:“瞧主上猴急的,手都放錯了地方。”他伸手摸到司馬君榮的手臂,揪住一擰,司馬君榮哎一聲,縮回了手。
司馬君榮本就是一時興起,被北寒衣擰了一把,頓時喪了興致,往床上一躺,閉目養神。
雖然知道司馬君榮對他有特別強的執念,但北寒衣還是不想太順司馬君榮的意,太順著他,會讓他得寸進尺,要懂得欲擒故縱才能天長地久。司馬君榮並不曉得北寒衣這些心思,一味的傷了好幾次心。北寒衣璀璨的眸子亮晶晶的好似天邊繁星,輕輕一笑,話裏多少帶了些無奈:“我知道你忍得辛苦,隻是,我身中一夢浮沉,倘若因為你我……”頓了一下,含糊其辭道:“那你豈不是害了我?”
司馬君榮伸手握住北寒衣的手,擱在胸口摩挲:“道長說了,隻要不動怒就好。”
“喜極生悲,比動怒還害身子,你想害我?”
司馬君榮突然坐起來,虛虛得趴在北寒衣身上,北寒衣反而嚇了一跳,望著司馬君榮突然認真的眼神,忐忑起來:“怎麼了?”
“寒衣,你其實是喜歡我對你在床第間的事對不對?”司馬君榮問得太認真。北寒衣一愣,一下捂住嘴,用力搖了搖頭,急辯道:“不是,我……”但他自己又不清楚自己在否認什麼,鬧得臉紅到耳後根去。
半晌,卻忽然變了個人似的,平平靜靜的,眼中全是坦然:“是又怎麼樣,當我知道你和裳風還有那麼一出,我當時恨不得一腳踹死你,說對我好的人是你,背著我胡作非為的還是你,還是說,你和我還到不了生死不渝的地步?”
北寒衣突然悲泣起來:“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也不必留我,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走在哪裏不能頂天立地,偏離了你不行?我還就是不信了,我才貌雙全的丞相還比不了一個侍人左右的奴婢!”
司馬君榮懵了,剛剛說話還好好的,轉眼功夫,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司馬君榮伸手去摟他,卻被北寒衣一語喝住:“別碰我!”繼而泫然欲淚道:“你盡管和那些奴婢鬼混!走了一個裳風,不還有一個裳花,還有一個者雪嗎?你去找他們,別來找我,我算什麼?就算你真和我在一起,我也不能母儀天下!”
“不能母儀天下,咱們就父儀天下。”司馬君榮哄他。
“放屁!”北寒衣悲意更甚:“你見過哪朝哪代有父儀天下這一說?我就說這是無妄之情,偏你不信,非要糾纏我,如今我對你一心一意,不生二心,可你卻學會招蜂引蝶,心生他想!”
“我什麼時候招蜂引蝶了?”司馬君榮頭疼的壓了壓太陽穴,無奈歎氣,他就不明白了,北寒衣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他就這麼不相信他司馬君榮這顆真心?
“裳風!”北寒衣咬牙切齒的別開頭,傷心欲絕道:“也是了,女子能為你傳宗接代,我又算什麼!”
“裳風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司馬君榮一再強調:“我喜歡的是你,怎麼會輕易移情別戀呢?別鬧了,寒衣,來,我陪你就寢。”
北寒衣越鬧越凶,把司馬君榮一推,翻身壓在他胸膛上,眼睛直直的望進司馬君榮眼裏:“你若敢移情別戀,我就斷了你司馬家的根,別說開枝散葉,連女人都碰不得!”
他倒是會耍狠,惡狠狠的模樣似乎下一刻就能咬斷司馬君榮的脖子,可司馬君榮見慣了北寒衣孤高清冷惜字如金的神態,今日見他這麼個模樣,震驚又歡喜,心頭一熱,翻身便把北寒衣壓在身下,一番親昵,佳境天成。
雨絲如霧,飛簷紅牆,朱窗樓閣,皆縹縹緲緲在雨霧中,如詩如畫,如同天境。窗台上落了隻灰不溜秋的麻雀,在窗台上嘰嘰喳喳的蹦來跳去。
司馬君榮下了早朝,與文武百官在禦書房商討完國家大事,便急急忙忙奔著無恙殿去了。剛到殿門,嗖一聲,一隻麻雀跳到他的手臂上,嘰嘰喳喳跳了幾下。
司馬君榮納罕一看,見那隻麻雀纖細的小腿上,仔仔細細綁了一個小紙筒,司馬君榮小心翼翼拿了麻雀,解下書信,紙就隻有半個拇指大小,展開隻工工整整寫了四個字:房事節製。
他臉一黑,將紙條撚得粉碎,不屑的哼了一聲,進殿去看北寒衣。
北寒衣早就醒了,目不斜視的看書,身上隻穿了中衣,領口鬆散得露出幾點吻痕,北寒衣似乎不知,慵懶的坐在圓桌前,一手拿書,一手提著一隻銀匙,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碗裏的湯。
楊有福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見司馬君榮進來,揚聲道:“主上下朝回來了。”
北寒衣沒什麼反應,依舊垂著目光,看書喝湯。司馬君榮也不生氣,坐在他身旁問了一句:“今天又讀到什麼好詞句?”
“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維其有之,是以似之。”北寒衣喝了口湯,慢條斯理道:“我在琢磨琢磨,你是如何從這首詩中,悟出風花雪月的。”
司馬君榮忍俊不禁道:“你研究這個,不如直接來問我。”司馬君榮一頓,神色略有遲疑:“寒衣,你還在因為裳風的事耿耿於懷?”
“誰?”北寒衣冷哼一聲,連聲音都帶著股不容小覷的孤冷:“哼,本相的心,還沒小到容不下一個死了的女子,且你什麼貨色,我心裏再清楚不過,肯定是你造得孽,我又有什麼資格耿耿於懷?”他把書塞到司馬君榮手裏,自顧自的道:“青留不在府上,一會兒用完膳,送我回府。”
“不行。”司馬君榮一口拒絕:“青留不在相府,你更不能回去。”可他心裏想得卻不是這件事,如果北寒衣心胸開闊,昨夜那是鬧什麼?司馬君榮轉瞬又思及北寒衣這人,情/事上向來含蓄委婉,害羞了也說不準。司馬君榮忍不住心底偷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