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7章 多事之時思難抑(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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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可真狠。”北寒衣不忍直視三喜,心疼的皺著眉毛:“正王怎麼下這麼狠的手?”
    三喜已經清醒過來,趴在床上疼了一腦袋的汗,口齒不清的哆嗦道:“是小的辦事不利,惹得主子生氣,這頓打是小的該得的,不怨主子。”一句話頓頓卡卡說下來,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司馬君榮見慣了皮肉橫飛的景象,對三喜挨得這頓揍冷漠的很,開門見山道:“三喜,聽說你認識一個老道士?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老道士?棠恩街上擺攤算命的老道士?”三喜怔了一下,隔了半刻,艱難道:“小的認識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主上要找的那個,那老道士道號渾穀,是個怪人,夜夜宿在別人宅子裏。”
    “哦?”司馬君榮道:“宿在誰家宅子裏?”
    “說不準。”三喜咬了咬牙,把到嘴邊的疼給壓了下去:“渾穀老道長為人古怪,睡覺有個習慣,上旬處天,中旬處人,下旬處地,這會兒正是下旬,他……”三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續道:“他睡的地方處地。”
    北寒衣聽他一通說下來,有點糊塗:“處地?”
    “這老道長可真是怪人。”司馬君榮笑道:“處高者,與天相近,若在上旬,哪裏高便去哪裏尋;處人者,與人結好,可夜裏家家門戶緊閉,也隻一處人多,也隻一處夜夜笙歌……”
    北寒衣接口道:“妓/樓。”
    司馬君榮讚賞的點點頭,接著道:“這處地……”眉頭微微一皺,卻有不解之處,人本來立於地上,若說處地,範圍也太廣了。
    “去墳崗,今天下午您去墳崗看看,哪個墳是新堆的,他必定在裏麵。”三喜抹了把額頭的汗,慚愧道:“小的隻能幫您這麼多了,卻不知主上尋渾穀老道長有什麼事?”
    “朕有事求他。”司馬君榮望了北寒衣一眼,眼神透著心疼。
    三喜點了點頭,擔憂道:“今日在街上,老道長應該見過主上您,依他的修為,定然知道您找他的事,老道長既然躲了,想必是不肯幫忙,此去墳崗,恐怕也未必找得到他。”三喜一頓,局促不安道:“若此去尋不到老道長,主上有什麼打算?”
    “青留既然讓朕來找你,想必你一定有辦法找出那個老道士。”司馬君榮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三喜:“隻要你可能幫忙,一切都好辦。”
    “若小的不幫呢?”三喜愕然,反口問了一句。
    “若不幫?你不是李獨遙的家人嗎?朕殺了你主子,你覺得怎麼樣?”司馬君榮字字清晰,字字透著股子陰狠勁。
    三喜驚得想起身,一動,牽扯得渾身疼痛難擋,連迭道:“別動主子,小的幫,小的幫,隻要主上對我家主子網開一麵,要小的丟命都行。”
    “不用。”北寒衣冷冷清清的插口道:“若主上敢動正王半根頭發絲,臣便與他恩斷義絕!”最後四個字咬的極重,目光冷熠熠的看著司馬君榮,眼底半分情緒都無。
    司馬君榮心道一聲不好,趕忙去拉北寒衣的手:“朕嚇唬他的,正王於你有恩,那可就是朕的大恩人,朕怎麼會做那種忘恩負義之事?”他拉拉北寒衣的袖子,北寒衣一點一點扯了出來,涼涼道:“最好是這樣。”
    “當然。”司馬君榮笑著,目光擦過三喜時,瞳孔微微一縮,那威脅之意陰冷的直讓三喜心生戰栗。
    三喜從脖子裏拽下一個中指粗的竹筒,伸手遞給司馬君榮,解釋道:“這個竹筒是老道長給我的,若有性命之憂時,可折斷它,老道長自然就會現身。”
    司馬君榮接過竹筒端詳了一會兒,見隻是普普通通的竹節,並沒有什麼機巧,懷疑道:“你確定折斷竹筒,他就會出現?”
    “嗯。”三喜篤定的點頭道:“小的信他,若他不來,便是失信於小的,小的以後也不會與他再有來往。”
    司馬君榮道:“好。朕就信你一次。”
    入夜,司馬君榮將北寒衣留在敬王府,獨自去了一次墳崗,果然不見渾穀老道的蹤影,便又回到府中,回去時,北寒衣正與李獨遙下棋,李獨遙依舊一身素白長袍,臉上擦著一層厚厚的白粉,額角上描得卻是一隻喜鵲,以眉為枝,喜鵲落在枝上,畫得栩栩如生,隻顏色用得確實朱紅,半分雜色都沒有,白麵紅雀,看著異常詭異。
    “看來三喜是對的。”北寒衣落了一子,悠悠望了司馬君榮一眼,小聲喃喃道:“白跑一趟。”
    司馬君榮看了一眼棋盤上的廝殺,漫不驚心道:“我就全當是散步了。”
    “哦?”北寒衣調侃道:“去墳崗散步?主上興趣真獨特。”
    “寒衣。”司馬君榮叫了他一聲,直接從懷裏掏出竹筒,啪得折成了兩半。
    李獨遙無意瞟了斷開的竹筒一眼,沉吟道:“這竹筒好像是本公子家的賤奴的東西,你們兩個欺負我的人?”他目光帶著詢問移到司馬君榮身上,眸底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釁。
    “那是三喜給的。”北寒衣撚了顆子,催促道:“快落子,你猶豫什麼。”
    李獨遙撚著棋子在指間玩弄,徐徐道:“給你們?這竹筒三喜平日貼身帶著,寶貝得跟他祖宗似的,給你們?若不是使了手段,你們未必能得到。”
    “你倒清楚。這會兒想起護三喜來了,你打他的時候,可連眉頭都不曾皺過。”北寒衣毫不留情的嘲笑他:“這會兒演什麼主仆情深?”
    “自家的奴婢,打死了隻能怨他命不夠硬,可你們,都是外人,本公子再怎麼不是東西,仍不喜歡外人碰我的東西。”李獨遙啪得落下一子,抬眼盯著北寒衣,微微一笑。
    突然呼得一聲,一道風卷了進來,待風止了,門外頭不知何時多了個老道。
    那老道望著李獨遙,惋惜的搖了下頭,又望北寒衣一眼,感慨的搖了搖頭,望向司馬君榮時,卻深深的歎了口氣。
    “老頭,你什麼意思?本公子風流倜儻,你搖什麼頭?”李獨遙開口問,目光轉向北寒衣道:“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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