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4章 鴛鴦成雙羨煞誰(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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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寒衣怔怔的,後知後覺反應出來司馬君榮的意思,臉色本來白得透明,這會兒飛了紅暈,北寒衣垂頭,想了想道:“我有傷……”察覺司馬君榮握他的手微微一住,又支支吾吾添了一句:“你小心避著點兒。”
    一番纏綿,收勢時已過了三更,殿內燭火已熄,有月光清清涼涼剝落下來。司馬君榮得以紓解,反而清醒不少,魘足的抱著北寒衣,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北寒衣說話:“胸口還疼不疼?”
    “不疼,就是傷口有點兒發癢。”北寒衣懨懨欲睡,連聲音都含著懶散。
    “用的上好的藥,這麼幾天若不見效,禦醫院那群老頭就別想舒坦了。”司馬君榮哼聲哼氣道,又想起什麼事,將北寒衣攏了攏,耳語輕問:“寒衣,今日我同你說那些狠話,你當時是不是怕了?”
    “耳朵癢。”北寒衣被司馬君榮吐出的氣息擾得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哈欠道:“嗯,雖然心裏清楚你隻是嚇嚇我而已,但還是怕了。”
    “既然心裏明白,為什麼還怕?”
    “你當時的樣子太陌生,簡直不像人。”北寒衣想了想,認真補充了一句:“像畜生。人我能應付,畜生我恐怕無能為力。”
    “寒衣,你……”司馬君榮被他一句話噎得無言以對,又問:“倘若我真那麼對你了呢?你怎麼辦?”
    “好辦。”北寒衣道:“既然不能痛痛快快的死,那我便淒淒慘慘的活著,從此心裏再也不會有你,就讓你抱著個行屍走肉做春秋大夢吧。”
    “那還真是好險。”司馬君榮後怕的順了口氣:“當時我在氣頭上,你我的事,朝堂上那群家夥都心知肚明,隻不過從沒有明麵上挑開過,如今有人將此事捅了出去,他們自然要揪著朕的不是好好過過嘴癮不是?可你倒好,醒來第一件是便是給我添堵。”司馬君榮氣哼哼的在北寒衣腰上狠狠摸了一把,不樂道:“我忙著壓下這件事,你忙著分我的心,不由自主就發了狠心。”
    “嗯。”北寒衣應了一聲,聲音輕了許多,仿佛睡著了般。
    “寒衣,不論我是暴君還是明君,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傷害你,你可懂?”司馬君榮輕聲細語蠱惑著北寒衣。
    “嗯。”北寒衣困意早就上來了,這會兒困得睜不開眼,聽見司馬君榮的話,下意識的含糊道:“我知道你是愛我嘛。”
    司馬君榮見他真困得不行,忍不住笑著從他耳邊吹氣:“那你呢?愛不愛我?”
    “嗯。愛你。”北寒衣朝司馬君榮懷裏縮了縮,又嘟囔了一句:“別鬧了,我困。”
    司馬君榮滿心都灌了蜜般甜,輕手拍拍北寒衣,哄了一句:“睡吧。”
    耳邊細碎著杯蓋開合聲,還有奏折翻來翻去的聲音,北寒衣睜開眼,又被光線欺得眯了會兒才適應。身上幹淨舒爽,應該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清洗打理了。
    北寒衣靜靜的緩著心思,聽到司馬君榮一聲含笑聲:“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北寒衣側了側身,見司馬君榮隻披了件外袍,坐在床尾的炕幾前,認真的看奏折。北寒衣看著看著,有些入神,他從沒有如此安靜認真的瞧過他的模樣,這般看來,司馬君榮長得玉樹臨風,好看的很。
    司馬君榮抬了眼皮見北寒衣看他看的入神,勾唇一笑道:“再說一遍我聽聽?”
    “啊?說什麼?”北寒衣一頭霧水。
    “說你愛我啊,昨天晚上,你拉著我可說了好些遍呢,怎麼,這才過了半夜,你就不認了?”司馬君榮調侃他。
    “……”北寒衣自己說沒說過這句話,全然不曉得,但還是躁得臉紅,他靜靜的望著司馬君榮一會兒,突然往床上一躺,皺皺眉頭佯裝道:“哎呀,胸口疼……”
    司馬君榮從奏折上抬眼瞧他,眼裏攜了一絲笑,也不與多他說什麼,又低頭認真看奏折。
    北寒衣傷病未愈,便靠在床頭看書,兩人默契的都不曾提起昨日的事,仿佛那一句句狠話,於司馬君榮還有北寒衣,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不太愉快的夢罷了。
    但兩個人從中得到的,確是對彼此更加深刻的認定。他們彼此不曾開口,卻對彼此的心意心知肚明。
    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時無言勝千言。
    這便是他們情感升華得到的心有靈犀。
    到了時辰,楊有福送了早膳補藥進來,司馬君榮陪著北寒衣用完膳,玩笑了一回,便又去看折子去了。
    北寒衣愛吃幹果,楊有福命人送了一盒幹果什錦盒,北寒衣便抱著什錦盒一邊吃,一邊閑閑得翻詩冊,想起什麼話頭來便與司馬君榮聊一會兒。
    地上吐了一層果核,司馬君榮瞧了一眼,輕聲道:“這些幹果太甜,你少吃些,又沒人和你搶。”
    北寒衣“唔”了一聲,低頭看看什錦盒,幹果已去了大半,笑道:“一時沒收住嘴,吃多了。”又撚了顆幹梅送進嘴裏,他突然想起件事,半晌道:“之前把我關進牢裏是為了什麼?”他心裏隱隱猜到可能是作樣給外人看的,仍忍不住多嘴問了一遍。
    “幫那群不盼你好的官員寬寬心。”司馬君榮隨口回他,抬眼望他一眼,又笑道:“你覺得牢房好?”
    “這個倒沒有。”北寒衣想了想,喃喃自語道:“可我人在無恙殿啊……”
    “沒事,有人替你。”司馬君榮理所當然道:“青留如今越顯得無法無天了,所以,我把青留扔進牢裏,好好壓壓他的傲氣。”
    “這倒是個好法子,早該治治他的。”北寒衣胳膊肘子往外拐,不維護自家表弟,反而幸災樂禍起來。
    徐玟宿一案舊案新翻,雖像巨波般洶湧而來,到底也翻不出幾個浪頭來。司馬君榮強製的一手壓製住,絕口不提徐家滿門慘案,偏揪住徐玟宿妄忖帝蹤,以下犯上為由,將對北寒衣的猜疑全數壓下來,朝堂上,縱然有想為徐家出頭的官吏,也被司馬君榮背地裏整治的不輕,漸漸的便無人敢做這出頭鳥了。
    其實徐家一案,早已時過境遷,雖沸沸揚揚了幾日,但漸漸的便淡出百姓的視線,此事,便又這般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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