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11章:聽見下雨的聲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0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每到周末,王淪都會來學校附近的花店打工,慢慢熟悉了,店主也發現王淪是一個忠厚老實的孩子。總是等到他來看店,就放心的把花店和花店裏養的貓喵喵交給王淪,自己去約會。晚上王淪也會自覺按時關店,即使沒有店主也絕不偷懶。
“淪啊,今天花店也拜托了哦。”美麗的店主姐姐在迎來了打工的王淪之後,快速的收拾著皮包準備去約會,“淪啊,喵喵我還沒喂呢,反正都拜托了哦,晚上早點關店去約會也可以哦。”
“好,好。放心。”王淪快速進入狀態,收拾著花店。
鈴鈴鈴,是門被推開,風鈴的響聲。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穿著整齊的西裝,“您好。我的愛人很喜歡花,但…這種類的太多了。能幫我推薦一下嗎?”男人謙和禮貌的說著,但見到王淪的一刹那還是有一些吃驚,誰會想到這麼一個甜美的花店裏能有一個肌肉男店員。
“請問您的愛人有沒有提過喜歡哪種花,或者喜歡什麼顏色?”王淪問。
“他是適合薰衣草的。”男人簡單環視了一圈花店,並沒有看到薰衣草。
“可,我們花店並沒有薰衣草。”王淪說,“或者你們之間特別的事情,或你想表達什麼,花語可能有類似啊。”王淪說。
“花語啊,我想跟他道歉,想重新追求他。給他愛他一生一世的承諾。”男人仿佛在說一個很美的童話,“他是一個安靜的孩子,不喜歡太過絢麗的顏色。”
“那您看這款,33支香檳玫瑰外圍一圈豐滿黃鶯滿天星,搭配略帶香氣的梔子葉,中間放兩個可愛的手工小熊。用寫滿love的報紙單麵包裝,用絲綢緞帶再係成法式蝴蝶結的樣子。樸素優雅中又帶著一點俏皮,您覺得怎麼樣?”
“好,我想他一定會喜歡。”
“賀卡需要寫什麼?”王淪問,拿出一疊精致的卡片和各種字體的樣式,“您先選擇一下吧。男人選了一樣最為樸素的賀卡,提筆寫著:小瓶子,願你能回到我身邊。在右下角注上姓名,林諾。王淪將花束包裝好,交到林諾手上說:“希望您和您的愛人能早日重歸於好,有情人攜手到老。”
一天的忙碌,生意還算不錯,一些女生也會趕在周末特意來花店看看她們的肌肉男神,給花店帶來不少人氣。天色漸漸暗下來,下班的白領也會稍一束玫瑰送給家中等待自己的愛人。有些我愛你,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容易說出口,所以一束花,便可以將自己表達愛的心意帶到。
王淪看看手表,看來今天是要早點關門了。收拾好店鋪,急急忙忙的去趕地鐵。
剛從車站出來,就看到寧沉和一個戴著麵紗的女人在不遠處說話,寧沉的表情有一些難過,女人溫柔的摸摸他的頭,說著什麼。寧沉抬頭,看見了王淪正在看他,跟女人耳語幾句就讓她先行離開了,好像並不想把她介紹給他認識。
女人走了之後,王淪和寧沉就那麼隔著人群麵對麵的站著,許久許久。
偌大的別墅裏,木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微微睜開眼,看到一夢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他的花冊,充滿花朵的畫冊。木可坐起來,抱著自己的雙腿蜷在一起,努力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經過茶房鬧劇之後,徐錦緣拉著一夢去看木可小時候的照片,是南家的南木可小時候的照片,笑容燦爛好像明媚的陽光。這孩子,小時候可愛笑呢。一夢看出木可始終在回避著不去看照片,打趣的說,伯母這是想嫁兒子嗎。徐錦緣才發現自己對一夢的態度,好像一副把木可托付給他的樣子,還不是因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一點曖昧。
木可托著相冊想把它們放回最上麵一層的架子上,但是高度不夠踮起腳尖沒有站穩,從梯子上摔了下來,相冊的尖角穩穩的砸在自己的眉骨上,血順著臉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讓一夢驚訝的是,所有的人並不是第一時間衝向木可看他的傷勢,而是連哄再騙的把夫人送回房間,不讓她看木可的傷勢。一夢抱起摔暈躺在地上的木可,輕聲說著,沒事,我在。
木可的眉骨破裂,縫了很多針,但還沒有清醒過來。一夢抱他回房間,隨手拿起一本放在桌子上的花冊,翻來它,有香氣飄出來。
“你,在啊…”木可低著頭,小聲說。
看花冊看的的太過出神,竟沒有發現木可已經醒了。“你怎麼樣了,還疼嗎。”一夢關切的撫摸木可的臉,“眉骨傷的有點重。”一夢總是不經意的撫摸著木可,木可也不拒絕,或許對木可來說想盡辦法拒絕還不如接受來的輕鬆,至少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木可?”
“不疼。”木可說。把手伸向一夢,看著他手裏的花冊,“還我。”
“啊……花冊很有意思。”一夢說著翻開最後一頁,“這個依米花,我見過。很適合你。”一夢指指這頁,隻有依米花三個字,“上次送給你的那朵花,怎麼不拿來做標本。”木可下床,有些站不穩。一夢想去扶他,卻被他拒絕。木可打開抽屜是已經枯萎的依米花,“枯萎的太快,來不及留住它。”但木可並不失望,“真的很美。顏色一層一層的堆疊,豐富卻不聒噪。”
“真的很美。”一夢說。
“我想去看看,種在魚缸裏的花。”木可說。
“好,我去跟木雪說一下。你在這等我一下。”一夢說。
一直守在門外的木雪,見一夢出來把他拉到走廊的轉角處,“一夢,帶木可走吧。在木可傷好了之前,別回來了。”木雪低著頭,不敢對上一夢的眼睛,怕他會發問,會想知道他的家怎麼了。一夢沒有問,隻是說,“好。”一夢並不是不好奇,但他並不想從別人那裏知道,他想聽木可跟他說。或許,能分享傷口的人,才算是特別。一夢想做木可特別的人,隻是特別的人或許並不犯規。
一夢回來坐到木可身邊,“跟伯父和木雪說了帶你出去透透氣,伯母…身體不舒服回房休息了。車停在門口,我抱你過去,眉骨受傷畢竟離眼睛很近,多少影響了視線。”木可點頭。一夢把木可抱起來,讓他摟著自己脖子。
走到門口,撞上了手捧一束香檳玫瑰的林諾。
“你們這是?你是…薰衣草莊園的主人。你抱著木可,這是去…”林諾表情有一絲僵硬,他是反感別人對木可的觸碰的,更何況是這樣浪漫的公主抱,“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看兩人相互對視不知怎麼回答他,林諾顯然是有些急躁了。
木雪過來拉林諾的胳膊說:“木可的臉受傷了。所以……”
林諾這才明白,去看木可埋在一夢胸膛的臉頰,眉骨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把包裹的紗布染成血紅色,林諾伸手去拉木可的胳膊:“跟我回家,我幫你重新包紮。起碼我是個醫生,跟我呆在一起比較好。”
“剛剛看醫生包紮,我已經學會了,完全可以幫木可包紮傷口。”一夢自信的說,毫不示弱於一個醫生。於是兩個人,一個緊緊抓住木可的胳膊,一個緊緊摟著木可的腰,兩個人相互僵持不下,讓木可變得非常的難受。
“放開我。”木可說,沒有掙紮,隻是平淡的說著。但是兩個人卻都乖乖的放開木可,專注的看著他。木可跟站在門口一臉鐵麵無私的管家說:“叫一個司機來接我。”管家點頭馬上安排。
“木可,你去哪裏,我送你吧。”林諾說。
“別管我。”說罷,木可就上了車。
於是,留下林諾和嚴一夢在門口針鋒相對,木雪一直沒插話,她是想知道木可的選擇的,但沒想到木可會自己走掉了。木雪試著打破沉默:“你們……要站多久?”
一夢撞開林諾的肩,朝門外走。
“你不過是他的室友,連朋友都算不上,奉勸你不要管木可的事。我不需要知道你對他的了解,反正在我看來隻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離木可遠一點。”林諾厲聲厲色的說。
“哦。”一夢聳肩爽快的答應。
“你真的會離木可遠一點?”林諾有一些驚訝。
一夢微揚嘴角回答:“對。”有意擺弄手裏的花冊,“我可以走了嗎?”其實一夢大可不必問林諾,但有時候男人的氣量甚至不如一個孩子,他或許隻是想告訴林諾,他對木可的了解並不是他以為的九牛一毛。
林諾憤怒於一夢玩世不恭的態度,更驚訝於他手裏的花冊,“這!這花冊怎麼會在你手裏?!”
“你猜。”擺擺手,一夢邁著步子出去,卻被林諾抓住肩膀狠狠揍了一拳,抹掉嘴角的血,挑起一邊眉毛,“我從來不會放過一個打了我的男人,但你似乎並不算個男人。”
“像你這種流氓混混有什麼資格說我,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麼手段騙木可那麼信任你的,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允許你靠近他!”林諾大喊著,與他一貫的紳士風度不同,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害怕珍寶被搶走的恐懼。林諾指著花冊像是宣戰一樣,“我會親手奪回來。”
那時你選擇擁有你認為你該擁有的一切,現在你覺得身邊或許缺個我,你就回來找我,以一個主人的姿態告訴我,我應該在你身邊。如果我足夠愛你,或許應該回到你的身邊。
但是,那時的我或許隻像依米花一樣。
依米花隻有一條主根,它無法去四麵八方尋找養料和水分,所以它隻有盡力把根深向大地的深處,最深,最深。
……
回憶是一行行無從剪接的風景,愛始終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