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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縮成一團躲進牆角裏瑟瑟地看著眼前的人拎著沾了血的木棍徐徐走來,每一步都踩著他的神經,加上身上遍體鱗傷的劇痛,讓他幾近理智崩潰,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不顧尊嚴一下又一下地衝對方磕頭。
“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趁他去買蛋糕的時候打電話召集弟兄過來找他算賬的!”他見眼前的人腳步停了下來,趕忙抓住這一絲生機再接再厲地檢討自己,狠下心朝自己臉上扇巴掌,一邊扇一邊說:“我下賤!我卑鄙!我該死!我特麼的就不是個人!大哥,大哥我以後再也不敢碰你的人,真的!真的!要是再碰我我……我就剁自己一根手指頭!大哥!大哥求你別再打我了大哥!”
這個人像條狗一樣向自己求饒,吳維澤剛想饒過他,忽然感覺身後襲來一陣危險,剛轉過頭就被硬物狠狠地砸到額角,眼鏡也隨著被甩在地上滾了兩滾。
握著磚頭的人顫顫巍巍地盯著垂頭不動的吳維澤緩緩往後退,這時原本求饒的那個滿臉痘痘的混混見情勢有好轉,拖著自己被打折的腿一瘸一拐地上前搶過那人手裏的磚頭要再給吳維澤重重一擊。
吳維澤忽然抬起手捋起額前被血染濕的劉海,露出一雙充滿狠戾陰沉的紫眸,頓時把那兩人給震住了。
他目光一移,落在混混手中的那塊磚頭上,那混混被嚇得全身僵硬,本能地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趕忙把磚頭給扔了,連滾帶爬地要逃出這裏。而另一個混混也迅速逃了出去。
可惜的是他受傷的腿拖慢了他的速度,吳維澤輕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力道重得猶如被鉗子鉗住一般,疼得讓他那張本來就不算好看的臉更加扭曲了。
明明吳維澤長著一張漂亮得讓人失神的臉孔,可那眼神卻是冷得讓人兩腿發軟,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配上他陰沉得猶如墮落天使般的麵容,居然有一種極致的美感。
那混混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發起了愣,於是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吳維澤緩緩舉起棍子,衝自己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林申克喝飽了湯尿急得不行,在父親的幫忙下去了幾趟廁所,然後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要不是太餓恐怕他還醒不了。
他習慣性地動了一下右手去拿床頭櫃上的鬧鍾看看幾點,不能動彈的阻礙讓他反應過來自己還受著傷躺在醫院裏。
這間病房搭上他住著三個病人,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婦女。不過老人似乎昨天出院了,這個婦女在和家人聊著電話,講得是她那邊的話林申克也聽不懂,呆呆地躺在床上幾秒鍾之後,他發現自己快無聊死了。
他以為吳維澤還會再來陪陪他,然而一整天下來除了老爸抽空來送飯以外就再也沒人來探望他了。
他知道吳維澤很少用手機,發短信什麼的也可能收不到,後來他想到吳維澤最近有在玩那個手機軟件,說不定會看手機,於是就試著發了一條,然而對方遲遲都沒有回複。
住到第三天父親就幫他收拾東西回家,畢竟一直住著病房也不方便,而且他腦袋也被檢查出沒什麼事,骨頭養幾個月就好了。
回到家他終於體會到歸屬感,翹著腳放在茶幾上,打開電視看看最近有什麼新劇場,手賤地想要偷幾包薯片吃被父親發現了,然後櫃子就被慘無人道地掛了一把鎖,防止他偷吃。
父親在網上看關於骨折該吃什麼的注意事項,於是三頓下來不是雞蛋粥就是番薯芋頭,素得他撓肺抓心地想跑出去餐館啃排骨肘子和大塊的牛肉,然而被父親知道了恐怕自己明天連番薯都沒得吃。
跟學校請了將近一個月的假,期間吳維澤終於有回他短信,還跟他解釋自己最近因為家裏的事情有點忙沒回複。他很少過問吳維澤家裏的事情,因為即使過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他從來沒見過吳維澤口中說的叔叔,曾經以為這是吳維澤編造的一個人,後來想想也不對,吳維澤沒有理由騙他,而且吳維澤確實在資料上寫著監護人是他的叔叔。
他發信息給柳佘俊說自己這段時間生病休養不會去上學了,對方隔了一天才回複說讓他注意身體。
說起來,他好像很久沒去看小黑了,上次還答應吳維澤說要每天去帶它散步的呢……哦對了!小黃不知道有沒有被餓死了!它會不會習慣了自己喂食然後天天都等著自己呢?
無聊的時間就在他腦子裏胡思亂想瞎操心中漸漸流逝,一個月後他去學校了,雖然還不能完全走動,但起碼還是能自由活動的,手骨傷得不重已經可以動彈了,他去拎家裏的米袋試試手勁,結果被父親狠狠地罵了一頓勒令他再碰重物就直接打斷手腳,這樣就不用操心了。
父親很擔心他這個傷殘人士指不定在公車上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第二天騎著電瓶車載著他去學校。他一抬眼就看見早在校門口等候的吳維澤,趕忙單腳跳下車跟父親匆匆地拜別就迫不及待地衝過去,一把抱住吳維澤,高興地說:“維澤!這個月快憋死我了!終於可以見到你了!”
他忽然鬆開懷抱不滿地看著對方,問:“你不是知道我家的住址嗎?為什麼不來探望我?我一個人在家快無聊死了你知道嗎?!”
吳維澤抬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問:“好些了嗎?”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林申克很生氣,“除非你給我買那本最新一期的漫畫周刊,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吳維澤撫摸著他的頭發,柔聲說道:“好,我給你買,不過有件事情,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交代呢?”
林申克不明所以地眨巴眼睛,“什麼?”
“你被揍的那天晚上,為什麼中途去蛋糕店呢?”
林申克一愣,驚訝地看著他,“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不要管我怎麼知道,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去蛋糕店呢?”
吳維澤的語氣很輕柔,不知道是不是林申克的錯覺,總感覺自己要是不願意說出原因的話很有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他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地說:“那個……第二天不是你生日嗎?結果我那天我還受傷了什麼都沒給你準備,蛋糕也爛了,我……”
後麵的話被一個緊緊的擁抱給堵住了,現在他們還在校門口,這個舉動讓不少學生側目,林申克慌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說:“喂喂喂,要抱的話也不要在這裏抱啊!感覺好多人圍觀的樣子……”
吳維澤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緊,勒得他都感覺自己骨頭都被勒得生疼。
“申克……”
“呃,什麼?”
“今天補辦我的生日吧。”
林申克一愣,愉快地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