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淩晨3點到5點左右，你在哪裏？”檢控官看了一下文件，然後再抬頭看著小小。
    小小雖然很想直視他，但最後她還是選擇撇開頭，就算她知道這樣陪審團和法官會覺得她是心虛，“我在家裏，我一直都沒出門，直到警察來抓我之前，我都沒踏出家門一步。”
    “哦？”檢控官挑了挑眉，“那就怪了，如果莫小姐你在案發期間都一直呆在自己屋裏的話，那為什麼被害人林愛佳的手裏會抓著屬於莫小姐衣物的布料，吳藍宇又為何要特地在死前寫下自己好朋友…也就是你的名字？”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我殺人了，我發誓我真的一直都在家裏根本沒有出去過！”
    “那有沒有人證？有沒有人能證明你的確是案發期間你真的是沒離開過屋子？”檢控官的一句話讓小小徹底沒有反駁的機會。
    是的，根本沒有人能為她的不在場做證明。
    “既然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不在場，可是警方卻在案發現場找到各種屬於你的物證，更甚者還有人可以證明你出現在案發現場！莫玲玲小姐，我真的很懷疑你每一句話的可信度。”
    “反對！反對檢控官一再煽動被告的情緒！”陳律師及時站起身，但是小小的自信心已經被打擊了，她很明白自己有太多東西無法交代，無法證明。
    “反對有效，請檢控官注意自己的言辭。”法官雖然是那麼說，但可以看得出他是站在檢控官那一方的。
    “是的，法官大人。”檢控官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那麼檢控官還有任何疑問嗎？”法官。
    “沒有了，法官大人。”檢控官鞠躬之後就坐下，結束前還看了一眼小小，那是一種鄙視的眼神。
    類似於在控訴她為何敢做不敢承認吧。
    “律師，你可以發問問題了。”法官。
    陳律師隨即站起身，說了一些開頭的場麵話之後便可以問小小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就比如有沒有犯罪前科，和天佑他們的關係，家庭狀況之類的，或許是想要證明小小的人品和消除殺人動機。
    但是比起檢控官的那一番話，陳律師想要證明的一切根本無關緊要。
    “法官大人，我沒問題了。”很快的，陳律師就結束了他的問話，隨即法庭便開始傳相關證人。
    “傳證人郭餘名先生。”
    小小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名字和中學時代的某個學長的名字很相似。
    小小抬起頭往法庭入口處看，果不其然，就是那位曾經被譽為是天才少年的郭餘名…但是，為什麼偏偏是中學同學是人證？
    這一切未免巧合得像是陰謀一樣。
    小小抿著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要覺得…這一切都是陰謀。
    這樣單方麵的認為著，感覺自己的精神就快要奔潰…不，可能早已經奔潰了。
    【還剩下兩次機會。】
    “隻要勝訴…勝訴就不需要機會了。”小小呢喃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默默祈禱會有奇跡。
    郭餘名站在證人席上，宣誓了誓詞以後，檢控官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來，“郭餘名先生你好。”
    法官皺了皺眉，但知道這是唯一的證人，檢控官難免會著急，所以也沒說什麼，而陳律師看大家都沒有阻止的意思，那他也不好反對。
    畢竟之後可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反對。
    “你好。”郭餘名向檢控官點點頭。
    小小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切，希望能找出什麼破綻。
    檢控官深吸了一口氣，“郭餘名先生，請問你在11月5日中午3點到5點之間，你在哪裏？看到了什麼？”
    “那天我在家裏，因為有點無聊就想要出門散步，走到王成威家附近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和一個女人拉扯，感覺像是在吵架一樣。”郭餘名流利的說出編排好的台詞。
    “哦？”檢控官習慣性的調高音量，“那麼郭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們今天那女人有沒有在法庭上？”檢控官問著大家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小小覺得他根本就是像營造氣氛。
    真是令人討厭的惡趣味。
    郭餘名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指出那女人是誰？”檢控官問。
    郭餘名一點也不讓人驚訝的指向小小，“就是她，那天我看見她和王成威拉扯一陣子之後，兩個人就進屋子了，後來我想也不關我的事情所以也沒上前看…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你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檢控官問。
    郭餘名搖頭，“沒有，那時候我也不好意思突然上前問他們發生什麼了。”
    “所以自從那天開始，你就沒再見到王成威了嗎？”檢控官。
    “沒有，一直到新聞消息出來之後，我才知道王成威已經失蹤了，而且…可能已經喪命了，”郭餘名顯得很內疚，“或許那時候我應該上前問的。”
    “郭先生，沒記錯的話郭先生是在國際研究院擔任研究員的吧？”檢控官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無關案子的問題。
    “是的，我可以算是研究院的領導人，現在正負責開發一種抵抗艾滋病的疫苗。”郭餘名依舊回答得很流利，三言兩語就道出了自己的社會地位。
    “反對檢控官向證人詢問無關案子的問題。”陳律師適時的站起身。
    “反對有效，”法官看著檢控官，“檢控官還有任何問題嗎？”
    “法官大人，我沒問題了。”檢控官鞠躬之後便坐下。
    “那陳律師你可以開始詢問證人了。”法官說著，但是大家都很明白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
    陳律師站起身，望向郭餘名，“郭先生，你和王成威的家很靠近嗎？”
    “…不能說多靠近。”郭餘名愣了一下才回答。
    “根據調查，你和王成威的家距離了十公裏之遠，我有點難以想象一個人會因為無聊而散步了十公裏，更難想象居然還那麼巧合的看見王成威和莫玲玲拉扯的畫麵。”
    法庭內一片靜默，陪審團都在細心的聽著陳律師的話。
    “沒人說不能散步那麼久，況且我也不是第一次那麼做了，不信你可以問問王成威附近的鄰居，他們都有和我打過招呼。”郭餘名顯然沒有被陳律師的問題難倒。
    “這點我也向王成威附近的鄰居驗證過了，的確，他們都說有看過你來附近散步，”陳律師露出狡詐的微笑，“不過令人疑惑的是，大家似乎都說是在案發的幾天前才看你開始來這社區走動，讓人不免懷疑是不是因為為了要目擊某件事才故意散步。”
    “反對，反對陳律師做出毫無根據的假設誤導他人。”檢控官一聽完陳律師的話就直接站起身，這也是他第一次反對陳律師的話。
    讓小小燃起了些許的希望。
    “法官大人，我隻是做出合乎事件的推斷。”陳律師立刻反駁。
    “反對無效，請陳律師注意自己的言辭。”法官。
    檢控官有點不甘心的坐下，但是也沒再說什麼。
    “是，法官大人，”陳律師向法官點頭之後又轉向郭餘名，也沒打算執著於上一個話題，“郭先生，聽說你和王成威，被告，都是中學同學吧？”
    “是的。”郭餘名點頭。
    陳律師打開文件夾，“要一個人在近期特意繞到舊同學的住宅區，然後【碰巧】看到爭執…這樣如此低幾率的事情都能被你碰倒，讓人懷疑著口供是不是存在了太多巧合…郭先生你…”
    “反對，”檢控官又站起身，“反對陳律師一再做出不切實際的推斷。”
    “反對有效，陳律師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法官。
    “法官大人，我沒問題了。”陳律師坐下，雖然過程並不完美，但至少他已經讓陪審團懷疑這個證人的口供的真確性。
    接下來是宣布休庭，休息之後便是結案陳詞，因為一切證據都是一麵倒的關係，所以根本也沒花太多時間審訊。
    小小一看到陳律師進入休息室後，便立刻站起身問道，“陳律師，你覺得我的案子有勝算嗎？”
    陳律師看了小小一眼，先是歎了口氣，“老實說，就算我再怎麼盡力也是沒用，”陳律師坐在辦公椅上，“這樣一麵倒的證詞，證據，你覺得能如何呢？”
    “…我不知道。”小小的心再次沉到了穀底，不過這一切她都已經猜到了。
    “不過，”陳律師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就算有你的毛發，證據，也不能直接證明你有殺人的嫌疑，希望陪審團能看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判你無罪。”
    “能這麼判的機率很高嗎？”小小問。
    “很低。”
    “…”小小盯著桌麵，“那我是不是要做好進監獄的打算了。”
    陳律師打開文件夾，“因為我們國家沒有死刑的關係，所以莫小姐還是有希望能翻案…又或是有希望因為品行良好而減刑的。”
    小小點點頭，她對有沒有的翻案這點沒興趣，誰都知道一旦定罪了，要上訴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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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開庭的時候就是結案陳詞，檢控官以足夠的理據做出了足以定小小罪名的結論，但是陳律師也隻能以小小的人品，人證，和毫無直接證據來結束這一切。
    “先不說證人郭餘名的種種不可信之處，再來就是沒有一件證據可以徹底指明被告莫玲玲真的有出現在案發現場，更甚者根本就沒有人可以證明莫玲玲小姐真的有殺人的嫌疑…”陳律師說得鏗鏘有力，陪審團也是聽得很專心。
    結案陳詞之後便是陪審團的投票，決定小小是否是有罪還是無罪。
    沒用多少時間，陪審團的代表就去到法官麵前說了幾句話。
    隻見法官點點頭，“有請陪審團代表宣讀投票結果。”法官一說出這樣的話時，小小幾乎忘記了呼吸。
    陪審團代表走到法庭中央，深吸了幾口氣，用著淡漠的語氣說，“陪審團一致通過，莫玲玲小姐謀殺五位好友一案，罪名成立。”
    沒有重複說一次，或者說根本不需要重複，檢控官如釋重負的坐在椅子上，陳律師看向小小，道歉般的笑了笑。
    小小沒有做出任何表示，隻是任由警察把她帶回拘留所，隔天一早她便會進入監獄。
    她應該怎麼辦？大喊她是被冤枉的嗎？這樣真的有用嗎？
    “都是陰謀。”等小小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在拘留所了，臉上也早已滿布淚痕，“這都是陰謀！！他媽的到底是誰要陷害我？！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啊？！！！”
    難道他們真的是用生命來謀害她嗎？不不不…會不會是連法庭上的人都是故意的，她都沒看到屍體不是嗎？照片可以偽造，警察可以說謊，法官…陪審團…
    “誰都不可以相信。”小小摸著身後那道牆，“誰都…想殺了我。”小小退後到了鐵門，然後麵向著那道牆壁。
    小小閉上眼睛，用最快與最用力的速度撞上牆壁。
    碰！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小小跌倒在地，她除了覺得很疼很暈之外，連血也沒流出來，所以小小再站起身，再回到鐵門前。
    碰！
    碰！
    碰！
    鮮血留在白皙的牆上，而小小終於不支倒地。
    不行…她還沒有死，她必須去死…
    小小隻覺得眼前的景象晃晃蕩蕩的，她幾乎已經站不住腳，但是她必須去死，所以小小拖著自己的身體來到床架前。
    碰！
    碰！
    床架也沾染了血。
    過了不久，小小終於倒在地上，任由眼前的一切被黑暗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