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審訊室裏，小小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無視那警察激動的審問。
    畢竟現在的她最需要的是冷靜，而她表麵上的確是很冷靜，“我要律師。”是的，現在這個狀況她真的需要一名律師。
    根據警方的說法，天佑死前曾有人聽見他與某個女人發生口角，而那位證人就在剛剛也肯定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就是她。
    殺死藍宇的那把手槍雖然隻有藍宇自己的指紋，但是他死的時候卻在地上寫上了她的名字，中中和大大是從墜樓而死，根據警方的說法，中中死前手上有著一塊不屬於自己的布料，而那個布料證實是小小房裏的某件衣服，應該是中中和凶手爭執的時候扯下的。
    至於阿威，阿威在自己房裏留下了一封意義不明的遺書，一隻手和一灘鮮血，根據法醫的報告，這樣的失血量阿威不可能還活在世上。
    這些全都是陰謀。
    “去你的律師！”警官踢了一下椅子，“不要以為有了律師你就能脫罪，所有證據都指證你是凶手，你覺得你跑的了？”
    “我沒有殺人，這都是陰謀。”小小努力不讓自己聲音顫抖，“我有權利要求律師。”
    警官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手機突然響起，警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了電話，“…是，是…但是我還沒有…好吧。”警官掛了電話，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離開了。
    過不久有個年輕警察進來。
    小小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低頭。
    “莫小姐您好，剛才那兄弟有些激動了，如果得罪了你什麼，希望你不要介意。”警官笑了笑，但是小小知道這些都是圈套。
    警察很擅長先恐嚇一下嫌疑犯，然後再讓另一個人扮白臉假裝對嫌疑犯友善，目地是讓對方放下防備心。
    又是圈套…
    “我要律師。”小小。
    警官還是繼續微笑著，“我們已經在叫著律師了，在律師來之前，莫小姐願不願意和我談談呢，不是以警察和嫌疑犯的身份，而是初次認識的朋友的身份…”
    小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警官伸出一隻手，“您好莫小姐，我是楊程宇，叫我程宇就可以了。”
    “…”小小沒有理會程宇，而程宇隻好收回自己的手，氣氛顯得有點尷尬，但貌似程宇並沒有太介意。
    “關於凶殺案的事情我想之前那位警官已經跟你說過了吧？我也不好再繼續重複，那麼再我提問之前，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明白的或者想要問的？我都會一一回答你。”
    “律師什麼時候到？”小小想也沒想的就問了這個問題。
    “大概還有十五分鍾左右吧？你知道的吧，這個時間市中心總是塞車，就算遲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程宇說。
    而小小因為程宇如此認真的回答愣了一下。
    “你還有什麼問題呢？能的話我都會盡量回答。”程宇。
    小小沉默了一陣子，她想著畢竟對方都這麼說了，要是自己不理清一些東西也是挺吃虧的，所以小小終於說了一些除了我要律師以外的話，“你們真的確定我的朋友們都死了嗎？”
    程宇頓了一下，“除了王成威之外，其他人的屍體都呆在太平間裏，這沒什麼需要懷疑的，況且根據法醫說，王成威應該也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應該，就代表還是有活著的機會吧，”小小說，然後又問，“能不能給我看看阿威的遺書？”
    “這個應該不行，不過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遺書的內容。”程宇。
    “那就拜托你了。”
    “請不要找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對不起這一切，我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對不起月琴，對不起，請讓我下地獄…讓我贖罪。”程宇緩慢的念著阿威那不算遺書的遺書，過程中他還不時的抬頭觀察小小的表情變化。
    小小當然知道程宇看著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很努力的讓自己便顯出淡漠的表情。
    愣了一下，小小才吸了一口氣，“就那麼多？”那麼這些自然是不可能讓她定罪的。
    程宇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就是把遺書放在桌上，“請問你對這內容有印象嗎？”
    “怎麼可能有印象？”小小冷笑了一下，“就算是要套話也不需要用這麼…智障的手法吧？”
    “也是。”程宇笑了笑，“本來單憑一份遺書，我們也不會找上你，隻是…”
    小小沒有回話，她知道對方是想讓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的語氣而起伏。
    “隻是我們在王成威的手上找到了一撮頭發，這也算是天網恢恢吧，根據鑒證科的報告指出，王成威手上的頭發是屬於莫玲玲…也就是你的。”
    撲通——
    小小的心頓時漏了一拍。
    要鎮定…小小一直告訴自己必須鎮定，“那也不能代表我就是凶手。”
    “的確，這樣的確是不能斷定什麼…但是四起謀殺案一起失蹤案，而這些受害者全都是你的朋友，我想…怎麼說你也脫不了關係吧？”程宇笑著，那是勝利的微笑。
    的確，這些證據幾乎讓小小沒有翻身的餘地。
    但是…“可是所有證據都無法證明是我真的殺死他們的吧？動機呢？我有什麼殺人動機嗎？”小小反駁道。
    “10月25日的中午，有人看見你從你男友的車子出來，根據路人判斷，你似乎和車上的朋友起了爭執。”
    “…”
    “根據你的鄰居指出，連續好幾天你的朋友都來找你，但是你似乎完全不回應，甚至連你母親也親口承認了你閉閉門不出的說法。”
    “…那又怎麼樣？”
    “相處了那麼多年的好朋友，竟然在一天裏麵突然反目了，莫玲玲小姐，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程宇往後靠著椅背，明顯是想要聽她的解釋。
    “我。。。”可是小小根本沒得解釋，“我決定保持沉默。”說出那些真實的輪回場景，說其實是他們要殺她，說其實她才是受害者…
    說出來，真的會有人信嗎？
    連小小自己都抱持著懷疑。
    不，或許說，小小根本無法相信他們會因為想要陷害她而全部去死。
    那真的可能嗎？
    如果這一切都說不通，那事實到底是什麼？
    “我等我的律師。”小小補充這一句，表示話題已經結束。
    程宇笑了一下，從表情上看得出來他對於她的啞口無言表示滿意，“隨便你，反正我相信，司法是正義的，天網恢恢…”
    程宇站了起身，走到出口時又停下腳步，“疏而不漏。”語畢，他便開門離去了。
    留下小小一個人，胡思亂想。
    -------------------------
    律師就坐在小小的前方，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堆攤開著的文件。
    有些是警察已經向她說過的，有些是沒有說過的。
    “雖然說沒有你直接行凶的證據，但是因為人證物證都指向你，而且你也無法提出不在場證明，所以…”律師看了小小一眼，“你被定罪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啊！！”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律師，所以小小也不再假裝鎮定，“陳律師，難道你就沒有辦法了嗎？在案發的時候我的確是沒有出過家門啊！”
    陳律師推了推眼鏡，“雖然你一直堅持自己沒有在場，但是沒有目擊證人，況且，連你的父母親也不願意為你的人格作擔保，所以…”
    “他們說什麼？”小小打斷陳律師的話，“他們…我父母說了什麼？”
    “他們說女兒是事情應該由女兒自己負責，他們沒辦法做出什麼擔保。”陳律師用著淡漠的語氣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也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而她卻選擇閉上眼睛，活在泡沫般的幸福中。
    “莫小姐…”
    “我沒事，”小小露出有點淒涼的笑，“你繼續說吧。”
    陳律師愣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喉嚨，“咳咳…也就是說，有利於你的證據，可以說是一樣都沒有，而法官是不會聽信一個連人格擔保的證人都沒有的嫌疑犯的話。”
    “嗯。”小小輕輕的回應。
    或許他們早就知道了她會有此下場，才會有這樣的方式害她。
    是的，無論小小想不想承認，她都必須相信，她所謂的朋友，為了傷害她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可是讓她想不通的是，動機。
    動機是什麼？
    天佑也是他們其中一份子嗎？
    她真的有那麼的招人怨恨嗎？！
    “…依我專業的角度判斷，莫小姐這單案子實在是很難脫身，所以…”
    “我不會認罪的，”小小很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麼讓我承認？而且承認了有用嗎？五項謀殺罪，怎麼可能還有生機？”
    “我可以幫你打脫王成威的案子，畢竟現在都找不到他的屍體。”
    “那有差嗎？”小小笑了一下。
    陳律師安靜了，審訊室裏的氣氛讓人窒息，他嚐試吸了一大口氣，“那我還是先回去幫你看看有什麼幫得到你吧。”
    小小點點頭，看著陳律師匆匆收拾文件的動作。
    她沒聽清楚他臨走前說的話，反正也不重要，過不久，警察進來了，把她帶進了拘留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