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內，剛剛還對二人禮貌問好的保安主任繞著桌子已經走了數圈，不時再對著二人露出一記溫柔從容的笑容。
    “嗬嗬，打了腦科主任。”他笑，“還砸了一堆醫用儀器。”
    “……”秦昔默默的拉開與顧曜的距離，他真的不認識這個男人。
    “說吧，這事是報警處理呢，還是私了？”
    保安主任指尖一搭一搭的扣著桌麵，那一下一下有條不紊的順序敲得秦昔心口一抽一抽。
    “看來你們是打算繼續沉默下去了？”主任拿起電話，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
    秦昔瞠目，看著男人按下一個1，又準備按下第二個1。
    “啪。”
    電話在男人手中變成碎片一片一片的散落，攤在那張深褐色的桌麵上，一塊一塊的像似藝術品整齊的陳列著。
    主任眨眨眼，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顧曜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似乎對於剛剛發生的事，並沒有過多的看法說法。
    “……”主任瞧著麵前兩道一動不動的身子，再低頭瞧瞧桌上那一塊一塊的破碎品，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見鬼了？
    秦昔麵上繃住表情，“那個他不是故意的，他好像腦子出了問題，所以我才帶他來看腦科的，而且我不認識他，真的，我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
    主任瞄著秦昔，幹淨無暇的五官，二十歲上下的稚嫩年紀，誠實可靠的模樣，怎麼看怎麼瞧都是乖乖學生。
    而另一旁，煞氣滿身，不苟言笑，一副我欠了他大爺百八十萬的嘚瑟表情，特別是那雙丹鳳眼，一看就是臭流氓的品性。
    “既然腦子出毛病了，也不用看什麼腦科，他需要的是精神科。”保安主任冷哼一聲。
    “您考慮的對，我這就帶他去重新掛號。”秦昔悻悻的拉著顧曜，正打算離開之時，安保室的大門再次合上。
    保安主任笑逐顏開，“走到是可以，不過我們需要先談談賠償問題。”
    “……”秦昔鬆開顧曜的手，毫不遲疑的拉開距離，一副我們不熟的表情。
    顧曜冷冷揚著嘴角，“虎落平陽被犬欺，給他銀子。”
    “你倒是說的一嘴順溜。”秦昔咬牙，“我憑什麼要幫你賠錢？”
    “你有別的想法？”顧曜對上他的眸，四目相接，無形的壓力重重壓迫。
    秦昔蔫壞的縮回脖子，“大叔，多……多少錢？”
    保安主任拿出計算器，一筆一筆的敲打著數字，最後，遞到兩人身前。
    前一刻，秦昔對於世界的憧憬還是美好的，現在，世界一片灰白，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油然而生。
    為什麼他要碰上這麼一個怪物？為什麼這個怪物還是個變態？為什麼他變態的方法就是不停息的製造麻煩？
    而最最主要的是為什麼他要當他的提款機？
    “哼。”顧曜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上麵的奇形怪狀的符號，轉身孑然一身的以著內勁推開那扇從裏打開的門。
    因著截然相反的一道力度衝擊，大門在掙紮中轟然倒地。
    “……”
    保安主任收回手，再一次在計算器上加上一筆。
    秦昔隱忍著怒火，皮抽肉不抽的將手裏的卡遞出去。
    精神科外，顧曜一如既往昂首挺胸的俯視著來往路人。
    而他的身旁，秦昔單手捧心，痛心疾首的模樣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你心口痛？”顧曜注意到身後小家夥蒼白的麵色，心底一怵，卻依舊偽裝的毫無動容的看著他。
    秦昔虛虛的搖搖頭，他想靜靜。
    顧曜蹙眉，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難道他有心疾？
    秦昔歎口氣，突然間，一隻手撐在他的肩膀上，隨後，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另一隻手正正的貼在他的背後，隨之而來，一股暖意從後背縈繞過心髒。
    很舒服的感覺，好像刹那間心口鬱結不散的戾氣瞬間蕩然無存。
    顧曜見他麵色稍稍紅潤，湊上前，在他耳側輕嚀道：“好些了？”
    “嗯，舒服，再用點力。”
    “……”顧曜沉默，本是溫和的內息也漸漸的變得沸騰，一股強勁的內力從他指尖驀地衝進他的體內。
    當心髒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時，秦昔隻覺得一口血險些噴濺而出。
    他欲哭無淚的回過頭，麵色較之方才更為蒼白，“不就是讓你敲敲背，你想要殺了我嗎？”
    顧曜愕然，竟忘記了他是普通人，會受不住這種純陽內力，急忙收掌，胸口驀然一顫，悶悶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