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落雪之後】 L10 【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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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剛響,曲靈又難掩焦慮的在樓梯口等待,沒錯,他還是想去親自看看初堯,她放不下這個心,其實她以前就總想給初堯買個手機,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告知,沒事兒還可以聊聊天。可惜,幾次被婉拒之後,她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要說她不想問他‘為什麼不用電話’那是假的,但是初堯從來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剩下的,她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他在兩年前接到的電話都是心痛的回憶。而每次也都是他主動打電話給景阿姨。現在想想,除了這個,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所以現在的曲靈害怕自己哪個不小心看丟了初堯,怕他躲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獨自哀傷。父母好幾次都說自己,堯堯怎麼說也是個小男子漢了,哪裏會那麼脆弱。
確實,已經17歲的初堯不再是小孩子了,可為什麼,在她心裏,還是放不下。
遠遠就看到站在窗邊的齊肩發女生,靑冠想著,大概是等自己的。
“啊,等一下。”曲靈捕捉到那個明顯高大的身影,開口叫到。
靑冠雖猜到她是在等自己,還是性子惡劣的假裝沒聽到。
因為A班和B班同在三樓,在B班的央藍也就沒寫什麼班級調動書,反正也不影響三個人經常在一起。所以此時一起回家的央藍好心的提醒“她在叫你。”
“……”靑冠眼角抽搐,他知道有人叫他!
“喂,就是你,眼鏡熊!”曲靈跟上,扯著嗓子喊。
瞬間靑冠就感覺四周無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好吧,好漢不跟女人鬥,鬆開條件反射攥緊的拳頭,靑冠轉身笑臉迎接,“什麼事兒?”
“你朋友家在哪裏?帶我去。”
“這可難辦了,我朋友家我也不知道在哪。”靑冠滿嘴大話。
“誒?你怎麼不知……”話未說完就被靑冠瞪回去,央藍委屈的閉嘴。
三個人穿越人群往校門外走去,一路上再沒話語的曲靈明顯感覺到這個戴眼鏡的高大男生對自己充滿敵意。
快到門口的時候,曲靈退讓,“喂!”
“靑冠,”被叫喂的人有些不滿,報上自己的名字,“敝姓靑,青天的青,單名一個冠字,冠軍的冠。”
“OK……OK!”曲靈再退,“青,靑冠同學,麻煩你打個電話給你朋友,我很擔心初堯,他沒有手機。”
“好。”這態度儼然調和了氣氛。
靑冠拿出手機按啟快捷鍵,響了N聲之後,就在曲靈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邊的人似乎才慢吞吞的接起來。
“嗯。”千丞接電話的習慣。
“我說……”話才剛說兩個字,靑冠就感覺手裏一空。某個女俠膽大包天的跳起來搶過電話,還得意的對他挑了一下眉。
……這個女人!不等靑冠搶回來,就聽一陣槍炮似得逼問。
“喂,你把初堯怎麼樣了,有沒有送去醫院,還是他好些了,現在還發燒嗎,吃東西了嗎,他可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呢!他有沒有說什麼,還是說現在更嚴重了?喂?你說話呀!喂,喂?”
……
靑冠和央藍呆若木雞。這說話的節奏和語速根本就是要把千丞活活逼死嗎不是!
“在睡覺,好多了,別擔心。”
這珍貴的九個字帶著低沉緩慢的聲線透過聽筒傳入曲靈的耳朵,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定,再加上有點被這透著性感的聲線安撫的感覺,曲靈突然放柔聲音,“啊,這樣啊,真是麻煩你照顧我那不爭氣的哥哥了,希望你別介意。對了,他醒了之後請你告訴他給我回個電話,我會等著的。”
“嗯。”
“那麻煩你了。”曲靈放心的看看被掛斷的電話,心裏還在誇讚,堯他交了不錯的朋友嘛!
拿回手機,靑冠明顯不滿她那突然轉換模式的說話方式,怎麼著,自己看著像壞人是吧,從小到大,他們三個走在一起,被指像壞人的永遠都是千丞,央藍則像個外星人,隻有自己被稱為有教養有深度有學問的好人!
又突然想到什麼,靑冠笑道,“你那個初堯好像也是戴眼鏡來著。”這麼有學問有紳士風度的眼鏡,既然會被拿出來當話題,還叫自己什麼什麼……眼鏡熊!不如拉個她最在乎的人一起‘滅亡’也不錯。
曲靈瞄了一眼靑冠,滿不在乎的走掉,“他和你可不一樣。我們家堯啊,不知道有多帥氣!”
那空穴來風的自豪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靑冠有輸掉的感覺,還輸給那素雞……
……
某高層27樓,燈光微暗。
天還沒有黑,為了讓打著吊瓶的少年好好休息,灰黑相間落地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屋裏開著橘黃色的燈,有種讓人犯困的錯覺。
剛剛掛斷電話的千丞又將手機隨手仍在別處,這就是他為什麼每次接電話都那麼緩慢的原因!
剛才在電話裏突然蹦出來的女聲,那驚人的語速著實嚇了他一條,大腦差點當機。不過應該是這人的朋友,不然也不會那麼著急的關心著初堯,能讓他那麼努力的搜索詞語讓女生放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坐在床邊,咖眸盯著最後一個吊瓶,已經輸的差不多的液體,隨時準備拔針。
胡叔來的時候,他已經到家快一個小時了,記得抱著迷糊的初堯剛踏進房門時,就看到蓉嬸掉在地上的吸塵器。然後50多歲的女人像個惋惜自己孩子學壞的誇張表情說著“小丞啊,你怎麼可以欺負人那!還給打暈了?”
不過,這誤會在千丞笨拙的解釋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蓉嬸那是什麼人那,那可是職業家庭保姆!讓千丞趕快去弄些冰塊和退熱貼,然後自己快速效率的幫初堯脫掉衣服換了套千丞的睡衣,不過,看看快蓋到膝蓋的睡衣,也就省去穿上睡褲的麻煩了,期間,蓉嬸還是感歎了一下,這孩子還真是纖瘦,怪不得病生的這麼嚴重。
蓉嬸又趕緊幫他蓋好被子,把初堯臉上還駕著的眼鏡拿下來,然後用濕毛巾擦了擦他的臉。
“哦?”把少年那過長的劉海弄到上麵,蓉嬸驚喜了一聲。
果然,某位大嬸又開始發揮想象了,腦內的畫麵不停翻轉,慢慢浮出影像……
||粉色花瓣背景,掩藏在眼鏡下的柔美少年在學校受盡了欺淩,偶然被自家勇敢威武的小少爺給救了,兩人一見鍾情互生情愫,然後……然後……||
也不怪人家大嬸亂想,從來不帶生人回家的千丞突然破例,還抱著回來!
本來在現如今男女嚴重比例失調的時代,很多國家都承認了男男結婚,在毆奈斯,也早就頒布了這樣的婚姻法,隻是說歸說,男男結婚還是不多的,隨意玩樂的倒不少。尤其在像初堯出生的那種偏遠的小鎮,根本就還不承認這種法律。而且大多數的家長都本著傳承接代的原則,男男結婚最大的弊端就是這個了吧,無法擁有孩子。
想到這裏,思想開放的蓉嬸也有些難過,自己的老伴命短,剛陪自己走了30年就去世了。
你看,自己又想遠了,趕緊給少年掖好被子,尋思著千丞怎麼還沒把冰塊拿來,不放心的走到客廳去,傻眼……
冰箱上麵兩個門開著,下麵的冷凍層也被全部拉開,裝好的冰塊放在盆裏,開始有點融化的跡象,而那個造成大混亂的咖色自然卷竟然還在一旁翻箱倒櫃的找著退熱貼。
“……小祖宗”蓉嬸快步走過去,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趕人“你快去照顧那小同學吧。”
“他叫初堯。”從櫃子裏探出頭的麵癱臉強調。
“好好好,你快去看看小堯他醒了沒有。”蓉嬸無奈道。
“嗯。”某人丟下一片狼藉乖乖走去臥室。
千丞剛要推門進臥房,門鈴就響了。
蓉嬸一邊招呼胡醫生一邊說著那孩子的情況,站在一旁的千丞呆呆的看著兩個人為初堯診治,然後各種測量,最後在一針紮進那隻蒼白的手背。
半個多小時之後,胡叔邊收拾東西,邊做確診,“喉嚨發炎、盜汗、高熱,重感冒而已,無須擔心;體虛、輕度營養失衡,可以做些簡單調理;心思鬱結、睡眠失常,這個……”扶了一下眼鏡,胡叔看向倚靠在門邊的修長身影,“是心病。”
“……”簡短精煉的一句話讓蓉嬸陷入思考。心裏有點疼惜這個床上的少年,病倒無礙,養養就好,可這個心病……是怎麼回事?
送走了胡叔之後,千丞就一直坐在床邊,拿著一本英文書,安靜的看著,蓉嬸偶爾進來瞧瞧,換換冰塊和毛巾。
直到現在,掛了那通電話之後,千丞依然坐在床邊,書放在桌子上,咖眸靜靜盯著吊瓶。
“快好了吧。”蓉嬸趕來,不太放心讓千丞來拔針。
“嗯。”看看沒剩多少的液體,千丞站起身來輕握少年的手,那人與身材成比例的不大手掌微微攥著。因為蓉嬸的細心,並沒有太涼。千丞笨拙的撕開醫用膠貼,感覺那人的手突然動了一下,他馬上就退縮了。
是的,他不敢了!以為自己把他碰疼了。
“還是我來吧。”蓉嬸推開‘膽小’的人,拿起醫用棉輕按紮針位置,快速拔出針頭。
醫用棉上印出點點紅痕,咖眸暗沉。
“讓他安靜的睡會兒,我去做飯,你趕緊把那身校服換下來去洗個澡。”忙了好久的兩個人終於告一段落。
咖眸看了一眼頭上還放著冰袋的人,將初堯剛剛掛完吊瓶的手放進被子裏,轉身出去洗澡。
確實,一路抱著初堯回來的人,不滿身是汗才奇怪吧。
雖說坐了計程車回來,可從班級到校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呢。即使初堯再輕,那也是個165公分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