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心之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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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馬背上顛簸得快要暈過去的瑾兒被帶到陽關的驛站,一進門就被人抱在了懷裏。看到瑾兒頸上的傷,來人眼中一冷,一起下馬跪倒的禁軍們都不敢說話。
    “陛下,末將該死,讓小姐受傷,請陛下責罰。”左言直直跪在那裏,低著頭,不敢看臉色鐵青的皇帝。
    “既是該死,下去領二十軍棍。”說著,皇帝就讓人將禦醫招來,抱著瑾兒就回了寢室。
    左言不敢有任何解釋,下去就領罰去了。其他禁軍都鬆了口氣,還好他們的首領左言將軍將所有罪過攬在身上,要是其他人就不是二十軍棍就能解決的。想那樣天仙般的小姐真是陛下的心頭肉,要不也不會千裏迢迢而來。
    寢室內,禦醫將瑾兒的傷口重新進行了處理。皇帝將瑾兒手上的束縛解開,還將已經勒出痕跡的雙手抱住,輕輕按摩勒痕處,緩解瑾兒的不適。
    從始至終,瑾兒都不說話,也不看皇帝,低首自顧自想事。皇帝見他這樣,也不生氣。讓人將一些米粥端進來,親自喂瑾兒。瑾兒也不拒絕,推開皇帝的手,自己端起碗將米粥喝下。皇帝笑了,若是此時瑾兒還尋死覓活的,估計就有撒嬌的成分了,如此坦然倒不枉自己動心。
    接下來,瑾兒經過梳洗後,沉沉地睡在了寢室裏。隻是怕皇帝有什麼動作,瑾兒小心地將衣服的結扣緊緊地打在一起。她這些小動作都被皇帝看在眼裏,他覺得此時的瑾兒比初見時更加可愛,不免想將其摟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但想到這個小東西的烈性,於是就壓下欲望,沒有強來。隻是在她睡著時,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抱著她入睡。
    瑾兒醒來時,身旁的皇帝緊緊抱著自己。對於這樣的皇帝,瑾兒滿心複雜。當初皇帝一心要將自己除去,自己對於皇帝也已經用處不大,作為棋子不過是枚棄子罷了,現在卻不管不顧將自己帶到身邊,想不通他究竟有何意。
    皇帝感到懷中人兒的動靜,睜開眼就看到瑾兒盯著自己,但思緒不知飄到哪裏。那星辰般的雙眸,小巧的鼻梁和櫻紅的嘴唇那樣吸引人,讓人很想嚐嚐其中滋味,於是坐起摟過瑾兒便深深吻了下去。那不是蜻蜓點水,而是將胸中炙熱一並化作深情。
    瑾兒直接石化,等回過神來後用手不停推著皇帝。然而這樣的抵抗不但不起作用,還讓皇帝有種欲語還休的味道,忍不住雙手伸進了瑾兒的衣襟,用力要將瑾兒打得緊緊的結扣拉開。瑾兒見抵抗不過,不禁悲從中來,眼角的淚像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落了下來。
    皇帝見瑾兒這般,欲望一下子就熄滅了。他捧著瑾兒的臉,用手小心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是朕不好,你身子還未好便這般。”
    瑾兒哽咽道:“陛下,若是給草民個痛快,草民感激不盡,求您別再羞辱於我。”
    皇帝聽瑾兒這樣說,不禁歎氣道:“瑾兒,曾經朕也一直以為,隻有將你除去,朕便能高枕無憂地等著念弟歸來與朕一同坐擁江山,成就霸業。可是你離開後,朕才發現心裏空了什麼,那種錐心之痛、蝕骨之苦從未有過。
    朕從小認為,朕一定會是這個世上的主宰。當初逼宮,雖然是軒帝不仁,但朕也存了坐上那個位置的心思。等坐上後,朕不止要防著王文這老賊,還要憂心這天下百姓民生。就算每日每夜嘔心瀝血朕都不會放棄當初立誌成為一名明君的誓言。帶你入宮,確實是為了擾亂王文的視線,也是想借皇後之手,將你除去,將朕的意圖撇清。
    然而,那些相處的日子,朕從未覺得這樣舒暢過。有這樣一個人能幫你分擔種種,她每日就這樣靜靜地等待你的歸來,不爭不擾。就算隻是坐在你的身旁也讓你安心不少。
    瑾兒,我知道,你對念弟一往情深,可是如果當初你先遇到的是我,你能像愛念弟那般給予我這份誠摯的感情嗎?”
    瑾兒腦袋一片空白,對這份沉甸甸的表露心跡,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這樣放低姿態,把代表帝王尊稱的“朕”換成了與自己一般平等的“我”,這樣的感情如何不感動,可是自己一心係在了子墨身上,承受不起呀!
    瑾兒清澈的眼中蕩出了點點淚花:“陛下,瑾兒不值得您如此。曾經的種種過往,瑾兒不敢有任何怨言。隻是瑾兒癡心已付,擔不起您的深情厚誼,隻盼陛下能成全王爺與瑾兒。待王爺歸來,瑾兒必定勸阻王爺歸隱之意,一心輔佐陛下!”說著,瑾兒便伏下身去磕頭。
    皇帝對瑾兒的這番話似乎在意料中,笑著扶起瑾兒:“瑾兒,今生既無緣,可否可伶下我這個孤家寡人,成為我的知己。你也知道,我天天防備這些那些,難得有你這麼個談得來的朋友。念弟那裏,我自會與他解釋。”
    瑾兒有些躊躇,成為天子的知交,是福是禍?可他這個樣子,倒真是不忍拒絕,想子墨與皇帝的感情,自己與皇帝冰釋前嫌,融洽相處到也是極好的。於是瑾兒便點了點頭。
    皇帝忍下心中的狂喜,表麵波瀾不驚地道:“那瑾兒今後便喊我子辰吧,要不天天陛下陛下的,我會生氣的。”
    瑾兒對皇帝這近乎無賴的要求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了,隻是提出隻限人後這樣,人前該怎樣,還是怎樣,要不被有心人聽去了又免不了惹出風波來。
    然而,善良的瑾兒並未發覺,子辰隱在嘴角的得意。瑾兒不知道這個帝王從小的性子哪裏會變,看上的東西一定會想法設法擁有。現在放下身段不過是為了讓瑾兒放鬆警惕,等著一點一點將瑾兒的心侵蝕。因此,子辰很滿意瑾兒的表現,至少接受知己的身份也讓自己靠近心上人一步,來日方長,隻等這個小東西掉進自己精心布置的網而無法自拔。
    瑾兒卸下防備,安心養起身體,子辰如謙謙君子一般,除了與瑾兒一起看京中與邊關大營送來的文書外,還將京中發生的一切講與瑾兒聽。
    當初老太妃將瑾兒送走後,子辰利用瑾兒的假死廢後,將宰相大人與大將軍逼到不得不動手的境地。宰相大人一直認為自己一手培植起來的力量是可靠的,而大將軍則依仗軍中的威望,糾集一幹將領,以清君側為名開始一場政變與逼宮。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子辰早就對他們舉薦的那些人進行了清理,可收買的便收買,不可收買的直接除去,行動迅速,果斷剛毅。而且宮中還有一支力量的存在,那就是宮中的太後與太妃。這兩位老太太在暴戾的軒帝時期韜光養晦,但是兩位有膽有謀,巾幗不讓須眉,在輔佐子辰除去軒帝,順利登機後也沒有如宰相大人安排的那樣隻會頤養天年。她們早就看出宰相大人的不臣之心,於是暗中籠絡了不少高祖時期的老臣,助子辰順利除去宰相朋黨。
    這次子辰能出宮,就是因為宮中有太後和太妃坐鎮,否則才剛剛平叛皇帝哪能到處跑。而子辰來邊關也並非全部為了瑾兒而來,卻是邊關動向異常。
    原來西國當初與子辰達成同盟,願意出兵幫助子墨演戲,但畢竟兩邊一直不合,久未開戰是因為雙方都沒有一舉拿下對方的把握。這次為出去宰相與大將軍不得已與其合作,實在是險棋一招。現在政局已經平穩,子辰也騰出手來,如果西國拿了朝廷的好處,自覺退兵回去,那是最好不過,但一旦西國要窺伺大宴朝,那麼,子辰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相處下來,瑾兒發現,子辰確實是一位勤政的君王,對朝廷各種事物都事無巨細地認真審查,一邊要改變自軒帝以來的不穩政局,解決宰相朋黨留下禍患,一邊還要對大宴周邊這些虎視眈眈的敵國進行防禦。留給子辰的不是一片太平盛世,相反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想起來,瑾兒也覺得此時若子墨與自己隻顧風花雪月,風流逍遙倒真的是不忠不義。因此瑾兒在與子辰一起辦公過程中,一邊學習,一邊極力幫助子辰,有時隻是煮一盞消乏茶水,瑾兒都是心甘情願地去做。相同的政見,一心有所為的心態都都讓子辰與瑾兒越來越默契,有時隻是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什麼。
    子辰暗自竊喜,覺得瑾兒越來越接受自己,而瑾兒對子辰也從開始的防備恐懼變成了崇敬與關心。這種變化,瑾兒隻是認為是朋友間應有的情感,單純的她根本沒想到,那個累得半死的君王整天還琢磨的是如何將自己拐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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