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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君要親自去與主官大人告假,而且有些事也要交接一下。父親本來不希望他去,母親也擔心他的身體,想讓哥哥去,可良君告訴家人,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去,父親就讓家中的馬車送他去了翰林院,還讓家中管家跟他去,囑咐他早去早回。
    他先回了公所,想要是子墨已經來了就與子墨深談後再去告假,要是沒來就去找主官大人。誰知剛到他的房外時,聽到了房內時傳來講話的聲音。
    “王爺,宰相大人的帖子又來了,您再不去,怕是皇上也會發怒。”
    “知道了,以後你不要來這裏,要是瑾兒見到你就不好了。”
    “卑職知道,但這次卑職鬥膽進言,您對歐陽公子有情,可此次若您不暫時放下,卑職隻怕!”
    “放肆,右耳下去吧。此事我心中自有定奪。”
    “是,卑職告退。”
    良君慌忙中,躲在屋角轉彎處,等出門的人越走越遠他才慢慢退出公所。他找了主官大人告假,主官大人並未多言,還囑咐他等養好身體就回翰林院,編撰工作現下急需人手。
    良君去與同僚交接工作時,聽到同僚在談論,皇上已經賜婚靖康王,是宰相大人家的二小姐,當今皇後的胞妹。這種政治目的性強的婚姻很強,他也知道很多時候身處皇家常常身不由己,但同僚都在說是靖康王向皇上請婚的,還繪聲繪色地形容當初靖康王見到宰相大人家二小姐時是如何驚為天人的。
    等良君坐上回家的馬車時,心底的苦痛蔓延上來,眼淚不可抑止地流了出來。原先隻是猜疑,可當真相切切實實地擺在麵前時,那種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將他擊倒。為何這般殘酷,良君已經為了愛付出了生命,歐陽瑾還是傻到被玩弄。
    子墨是李念,他不過是換了一張臉。良君傻乎乎地依靠著他,認定子墨那看似發自內心的溫柔原來到底都是將自己的心一刀一刀割開的利器。良君不知道為何他要換一張臉與自己相處,難道是那日在福國寺一遇後他便起了心思,因為自己的態度,加之怕影響名聲。良君不停喃喃自語,為何是他?
    回到家,良君已經昏迷過去,父親責罵管家不好好照看他,母親嚇得也要暈過去,哥哥則著人把秦老大夫請來。老大夫為他施了針,開了幾副藥。至此一月有餘,他便病倒在家中。期間除了家人的照看,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到他耳中。他也像是對任何事都不關心,讓喝藥便喝藥,如同行屍走肉。
    他想,今生與李念的糾葛到此結束了,徐良君的癡連同歐陽瑾的情統統成了風中的塵埃,就這樣灰飛煙滅。
    這日,良君依舊坐在荷花池前發呆,突然身後一雙有力的手臂將他緊緊抱住,傳來的是曾經熟悉的氣息。他忍住淚水,沒有轉身,自嘲道:“靖康王爺如此閑心,大婚將至還往我這裏跑,可是想親自看看,歐陽瑾是如何驚訝、痛苦,然後哀求您的嗎?”
    身後的人聽到他這樣講,身形一僵。
    “瑾兒,我該如何對你說明?”
    “不必了,王爺。瑾兒有自知之明,在此恭喜王爺了。祝您與佳人永結同心。”
    子墨將良君的臉扳過來麵對著他,眼前還是那個溫軟如玉的男子,可良君臉上的苦痛已經將心中的脆弱暴露無遺。他輕輕地撫著良君的臉,眼中盡是難言的情緒。
    “良君”
    子墨的低語將良君霎時驚得定在那裏,他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摘下,露出了真容。
    良君看著他,聽到他喊自己“良君”,慌忙喝到:“誰是良君,我是歐陽瑾,王爺沒事快些離開,不然我喊人了。”說著,便掙紮起來。
    還沒等喊人,一個熱烈而深沉的吻落了下來,那種力度將良君深深吸了進去,一種荒唐、可笑又難過的念頭洶湧澎湃而來,眼中的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滴到了子墨的臉上。子墨顯然被良君的淚水嚇到了,他停止了親吻,將他抱到懷裏,輕輕拂去淚水,還哄孩子似的:“瑾兒別哭,別哭,是我不好,不該騙你。”
    那種被嗬護的感覺是那麼不真實,良君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子墨:“王爺,世上已經無良君了,難道您還不願放過歐陽瑾嗎?”
    “良君,不管你變成誰,你都是我深愛的良君。當初是我疏忽,才造成我們生離死別,可當再見你,我死去的心才又活了起來。我化身李鈺與你再見實屬怕你拒絕,我再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了,不要再離開我,良君。”
    子墨緊緊擁抱著我,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麵對他熱烈的告白,良君茫然無措,不知道是否該信他。自己一直都深愛著這個男人,但又怕一次次被玩弄拋棄。
    子墨慢慢將兩人之間的前因後果道出,當初他與當今皇上為求自保,結為同盟,對抗軒帝。正當雙方角力時,子墨遇到了良君,明知此時長相聚是危險的,可子墨忍不住相思,留戀在溫柔鄉中不能自拔。身為同盟者當然不願看到子墨身上有明顯的弱點,於是在軒帝還未察覺時,同盟者宰相王大人便先發製人,將身處花樓的良君贖身後送給了子墨,並逼迫子墨利用良君造成宰相與之交惡的假象。子墨不得已做出了種種傷害良君的事,寧王要將良君殺掉,讓這場戲真實有效。子墨為了掩人耳目救良君,便傳言要將他送給那個喜愛小倌的官員,其實是想暗地裏將良君換出。可奇差一招,良君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放棄了求生的信念。
    講到這裏,子墨將良君的臉捧在手裏“良君可知,在我趕來時,地牢中的大火已經將你吞噬。若不是右耳死死抱住我,我當時已經隨你而去了。看著心愛的人在眼前消失而無能為力,墨當時隻覺天崩地裂。為了母妃,我選擇活了下來,可我雖活著,卻已經死去了。每日夢回千轉,眼前浮現的都是我失去你時的情景。那些日子,我隻有將自己灌醉才能獲得片刻安寧,可宿醉醒過後的長夜漫漫更加苦痛。就在我以為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你回來了。那天在福國寺,當時許願牌上的墨跡早已消逝,可你還是說出了隻有我們兩人才知道的誓言,即使你已經不是良君的樣貌,可我還是認定,是你真的回到我身邊了。你的逃避讓我擔憂,我怕你躲起來,就此再分別,因此我隻好化身李鈺,隻為良君能原諒我,接受我。墨再也無法忍受失去的苦痛,原諒我不是有意欺騙於你。”
    子墨告訴良君,現下景帝就位後,靖康王變成了一根眾人心中的刺,所謂一山不可容二虎。但因為政局初定,子墨身份高貴,朝廷不好致人於話柄,就想出了政治聯姻的辦法,人選當然是皇帝的支持者,宰相大人的千金最為合適。皇帝的賜婚不可抗拒,可子墨為了拒絕這門看似即可自保,又能享富貴的婚事,與宰相發起一場鬥爭,所以子墨在良君離開翰林院的這個月中未出現,均是為了擺脫皇上與宰相大人的安排的聯姻。現在,子墨選擇將手上所有兵權交出,隻為能做個閑散王爺,與良君一起逍遙快活。
    此時良君已經是滿臉淚痕,曾經自以為的真相原來都是臆想,那個人一直都深愛著自己,誓言從未改變!良君抱著子墨嗚嗚地哭了起來,是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也為了重新得到愛人的幸福。
    子墨撫著良君的臉,溫熱的唇將臉上的淚水輕輕舔去,琥珀色的眼眸化成一汪深泉,良君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哽咽道:“至此世上再無良君,隻有瑾兒可好?”
    子墨笑著湊過來:“小傻瓜”,接著兩人纏綿悱惻將這些林林總總的話打斷而不可聞。
    然而對於自古帝王家無情這句話來說,子墨的退讓並未換得兩人的幸福,瑾兒與子墨一起又卷入了政治權利鬥爭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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