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夢靨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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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個?”時澤很快想到。
“哎呀!”蘇婻抱著手臂喊了一聲,“人死就死了,還問什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嘖!如果能問到原因說不定能避免其他人再次遇險,不過當務之急是帶她們去找林琪和寧陵西,聚在一起才最安全。最後時澤勸服了米至菲,又拖著夏飛往回走,蘇婻再氣急敗壞也隻能跟著兩人。
回到露營的空曠高地,林琪和寧陵西果然在等著他們。
“你們再不出現我和寧陵西就該去找你們了。”看到兩人出現的林琪明顯鬆了一口氣,“你們身後的人是?”
“本小姐是蘇婻,你們也是被綁架過來的嗎?嘖,為什麼除了我都是一副窮酸樣啊?”蘇婻嫌棄地皺眉。
“我是米至菲。”
“我,我叫夏飛。”夏飛手指扯著衣角低著頭答道。
林琪看到夏飛直皺眉,那麼小的孩子也綁來了嗎?
“好,趕緊都睡吧。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團體了。”大姐發言,好在此刻已經入夏,就著火堆的溫度睡覺也不會覺得冷。
“你們就在這兒睡?哇塞,那還不如之前那個山洞呢,嘖!”蘇婻不滿。
“蘇婻,那個山洞裏有東西,米至菲姐姐不就被叮咬了嗎?我們先湊合一晚吧…”夏飛勸道。
“嘿嘿嘿,蘇婻你要不要跟我擠擠啊?帥哥牌抱枕保證溫暖舒適。”李新奇說完還對蘇婻拋了一個媚眼。
“嘔!米至菲!我們倆睡!”蘇婻恨恨一把拉過米至菲。
蘇婻這一拉,讓米至菲背後猙獰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血來,疼得米至菲齜牙咧嘴:“啊!”
“嘖!是被什麼東西咬的?怎麼會這麼大的傷口?用背包裏的消毒液噴過了嗎?”林琪看到米至菲的傷口嚇了一跳,像是被利刃捅開了一個大口子,周邊已經紅腫潰爛,咬她的絕不是普通的蟻蟲。
“不知道,噴過了。”米至菲說完低下頭,劉海下印出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到表情。
聽夏飛描述四人才知道米至菲被不明動物叮咬的山洞就是他們之前放棄的那個山洞,隻是那三人沒有看到咬人的東西長什麼樣子就被嚇出來了。
而夏飛一行人最初也是四人,比時澤他們提前一天擱淺到海灘,本來她們打算在海邊尋找食物,死去的那人是夏飛一行人中唯一的成年男子,他自告奮勇地撲進淺海試圖抓捕些魚蝦,卻沒想到被海蜇刺中,隻一瞬就毒發身亡,最後屍體被海浪衝在海灘之上,屍體遍布紅斑、潰膿發爛。三人被那人的死狀嚇得夠嗆,隻好放棄看似安全的海灘往島嶼深處進發。
看樣子她們擱淺的那片淺海不適合覓食,而且很明顯她們擱淺的海灘與時澤四人到達的海灘不是一處。
夜晚靜悄悄地來臨,除了輪番守夜的人其他人都進入了夢鄉。
睡著前,時澤想,也許一切都是夢,他沒有被追殺被爆頭,也沒有被莫名其妙地扔到這個危機四伏的島嶼,等睡醒後他還是在學校,過著一如既往的寂寞卻又平凡的生活。
天空雷聲轟鳴,年少的時澤順著媽媽的聲音深入小巷,震天駭地的能量以小巷深處為原點四濺開來,震得時澤差點暈厥,小短腿一軟便癱坐在地上。
小巷深處,媽媽對麵站著一頭近2米高的狼,一道雷擊在身上將它皮毛燒焦,皮下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片刻後這猙獰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而對麵的媽媽卻像是快要精疲力竭般急喘,一人一狼恨恨瞪視對方,終於那狼撲向女人,一口咬斷她的頸動脈,鮮血瞬間奔湧而出,女人被咬住的刹那抬起手按在巨狼背脊上,瞬間紫色的耀眼光芒在巨狼背脊處炸裂開來,巨狼嗷一聲吃痛鬆開嘴,女人終於支撐不住,碰一聲倒在了地上,血泊遍地,天空的雷鳴紫光戛然而止。
媽媽!小時澤捂住嘴,沒有讓呼喊聲溢出,眼淚落了下來,他隻想撲向那隻巨狼,殺了它!但是身體卻像是不受控製般顫抖不止,別說報仇了,現在的他連逃跑都做不到,因為,巨狼已經轉過身走向自己!
不要,不要過來!巨狼強大的威壓和殺氣壓得時澤喘不過氣來,身子已經抖成了篩子,排山倒海的恐懼籠罩著時澤,無時無刻不在吞咽著他的意識,在暈倒的前一刻,時澤看到巨狼張開了嘴:“我兒…”
狼竟然說人話了…
“時澤,時澤,醒來了,天快亮了。”
被林琪拍醒後,時澤才驚覺自己又做了那個夢,纏繞自己多年的夢靨,如今他已然分不清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真有其事,他記得後來自己是在外公的住處醒來的,外公告訴他,媽媽得了重病需要靜養,以後由他來照顧自己。
“媽媽沒死?”
“你的媽媽沒死,總有一天她會醒來。”
小小的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殺害,什麼都做不了,噬骨的悔恨從那一刻起深埋在心,此時外公的一句‘你的媽媽沒死’像是對他的特赦般,暫時救贖了時澤頻臨崩潰的心髒。
少年時澤撲進外公懷裏痛哭流涕:“我夢到媽媽死了,嚇死我了,哇…”
“那都是夢,一切都是夢。”老人溫和地摸摸時澤腦袋。
時澤抽泣著鑽出老人溫暖的懷抱:“那爸爸呢?爸爸在哪?”
老人溫和慈愛的表情有刹那的裂痕,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你沒有爸爸,他死了。”
爸爸…死了?那個會讓自己騎在肩上對著自己大笑的男人…死了?小時澤的眼淚再次決堤…
自那以後,時澤便跟著外公生活,直到14歲那年外公離開,時澤便成了不是孤兒勝似孤兒的孤兒。
望著漸漸露白的天空,時澤將手背覆在眼睛上,深吸一口氣,或許一切都不是夢…
眾人商議決定分兩組出發覓食,中午的時候再回高地集合。時澤、林琪、蘇婻和米至菲一組,李新奇、寧陵西和夏飛一組。
米至菲一路上雙唇緊抿,像是在忍耐著什麼,想必是背傷嚴重了吧,時澤默默地想,可惜身在荒島,他也沒辦法為她做些什麼。
時澤四人先到水源地將水灌滿,向東是露營的高地,向西是有莫名生物的山洞,向南是食人巨植的領地,隻有向北值得一探。
蘇婻剛開始抱怨了幾句,林琪和時澤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而米至菲明顯忍痛的模樣讓她看著就胃疼,這位大小姐倒是也消停了。
途中四人除了采摘了少許可食用漿果外一無所獲,那漿果還是米至菲三人組第一天到達後的果腹之物,除了味道奇酸之外倒是無毒無害。哎,時澤歎口氣,食物雖少,但沒遇到什麼危險已經是幸運的了。
正感歎間,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時澤猛地看向林琪,軍人的直覺讓林琪也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沒待幾人弄明白從何而來的危機感,一隻將近5米的棕熊出現了。時澤真想抽自己一嘴巴,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沒記錯的話,在熊界最高大的北極熊都很難長到3米高,這島上的動植物都是要逆天啊…
“快速撤退!我來殿後!”林琪抽出匕首咬牙喊道,她不認為自己能戰勝棕熊,但是這裏麵隻有她是唯一的戰力,一個大小姐、一個傷患再加上一個未成年,嘖!能多活一個是一個吧…
時澤知道林琪想幹什麼,熊的時速可以達到40KM/H以上,逃跑的話兩條腿的人類絕不是它的對手,林琪是打算犧牲自己保全其他人,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尚能做到舍身相救,他怎麼可以退縮,時澤咬了咬牙,拚了!
“你們兩快走!我幫琪姐!”
蘇婻和米至菲見狀拔腿就跑。
“時澤你!?小心!”多說無益,轉眼棕熊撲向了時澤。
時澤一個閃身躲過棕熊的奮力一撲,心髒放佛隨時會破胸而出般砰砰直跳,站穩的瞬間快速取出短刃,全力迎敵。
林琪見狀也不再猶豫,用靈巧的步伐閃過了棕熊的致命攻擊,一個轉身,匕首向胸熊背挺刺,卻被利刃般的巨爪擋下,棕熊身形雖大,卻異常靈活,一個反手就將林琪連人帶匕首呼啦掃飛,林琪嘭一聲砸在地上,又在碎石地接連翻滾幾圈後才將那股強勁的衝力卸掉,立馬口吐鮮血。
棕熊毫不猶豫地衝向被它扇飛的林琪。
時澤見狀抓起地上的石頭瘋狂砸向棕熊,棕熊卻不打算放過明顯更具威脅的林琪,石頭砸在身上不痛不癢,絲毫不能減緩它奔向林琪的步伐。
“混蛋!過來我這邊啊!”巨大的恐懼和無力湧上心頭,想起母親被巨狼攻擊時的無計可施,想起自己被追殺時的束手待斃,時澤隻覺氣血上湧,頓時雙眼赤紅,手握短刃憤怒地衝了上去。
“不要過來!”倒在地上的林琪瞳孔微縮,看著棕熊反手一掌將時澤扇飛。
‘嘭’的一聲,時澤砸在身後的大樹幹上,再反彈落地,激起一地灰塵落葉。
棕熊回頭貌似輕蔑地嗤笑了一聲這個不知量力的家夥,又轉身逼近林琪。
奮力一擊隻換來棕熊的輕蔑一瞥,時澤不甘心,可惜那一掌就讓他再也動彈不得,全身骨頭放佛散架般隱隱作痛。
棕熊閑庭散步地爬過去,一爪拍下,林琪一口鮮血飛濺出來,十米開外的時澤都聽到了林琪骨頭碎裂和內髒破裂的聲音,瞬間覺得此刻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看到獵物將死,棕熊滿意了,後腿直立起來,雙手抓住獵物準備撕開進食。
“不!停下!不要!”時澤嘶聲力竭地喊著,試圖阻止棕熊手撕林琪,可是棕熊怎麼可能停下,眼見林琪身體被撕開一個口子,刺眼的血紅濺了一地,時澤痛苦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