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沒有死？
那似一顆流星墜落於世。在刹那間閃過金與紅的光輝，一襲黑影，半分流彩。沒等生命駐足欣賞，猩紅暈了眼。
起初，隻是兩人，不過是最強壯以及最有力的教官。
突然間頭顱墜地。
男子的手沒有髒，他輕輕挽起長袖，身上櫻色點點的複古白衣沒有沾染一絲暗紅。他無意去欣賞周圍不及十五歲的龍族臉上恐懼害怕的表情，他所關注的隻有他的孩子。
黑黑的頭發，小小的臉蛋，他的孩子。他花了無數心血換來的孩子。他用了無數生命換來的孩子，他永遠的唯一的小可愛。
當金與紅的眼珠流轉，來來回回地掃過四周，他心急如焚。
明明，這裏有他的味道。
於是，他選擇了詢問。
來到陌生的地方問路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黑發的男子收回駭人的金瞳，轉化為柔和的緋紅的彩霞一般的顏色。他平易近人地伸出手，對站著最近的顫抖得快要尿褲子的男孩緩緩地稍稍鞠躬，慈愛地一笑，眼神醉人三分。
“請問，你可曾見過我的孩子嗎？”
明明，他身後血跡斑駁；明明，他臉上笑容可掬。
可是有一種唯一改變不了的東西存在。
“惡……惡……惡魔……”男孩結巴著，一手顫得厲害地握住了腰間別的佩劍。
男子的眼神瞬間冷了，不過也是一瞬而已。他轉向了另一邊，當他的目光過來時，企圖在背後接近偷襲的幾個新兵瞬間停下了動作，男子的身後，剛剛那個被提問的男孩倒下，身體分離，慘不忍睹。
“艾薩謝爾……艾薩謝爾……媽媽想見你……媽媽想抱你……”彌賽亞慌亂地張望四周，他不在意周圍的龍族看他的眼神，這種眼神他已經看夠了。隻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還要麵對那種眼神。
驀地，有人在身後拉著他的衣服。
彌賽亞回頭，一隻軟軟的小手扯著他的衣服，一雙緋紅的與自己相差無幾的眼睛在望著自己。
彌賽亞將其擁在懷中。
艾伊惴惴不安地望向一側，那抹白色的頭發，那絲金色的身影，都已趕到。
艾伊看到了彌賽亞身後憤懣不平的人們。
就在他要明白他們的眼神的意味時，彌賽亞將他包裹在了懷裏。
“你們怎麼能看我的小可愛呢？”冷冷的語調撇下，艾伊能夠略微地聽到液體噴濺出來的聲音。
邁克爾念誦咒語的聲音響起，艾伊無法聽清他究竟念了什麼，隻是知道彌賽亞鬆開了他，隻怕那是什麼攻擊的咒語，他擋在了艾伊身前。然而邁克爾的神前隻是出現了一道閃耀的屏障，阻斷了……紫紅幻影般的鐮刀。
就是那東西收割了生命。
惡魔的能力，不用咒語就能使用的魔法的力量。
邁克爾用咒語回擊了他，然而保住的也隻有戴絲緹尼和他自己而已。
“老弟……快逃……”戴絲緹尼的腿在打顫，他的聲音依舊堅決，那樣的表情，在為自己勇敢。
“你是……”彌賽亞正要揮動那柄鐮刀，然而在看到戴絲緹尼的那一瞬他的動作僵硬了，臉上楞是扯出了一絲冷笑，“原來如此，原來是塔伊……事到如今，這麼做又能有什麼用呢……明明……”
艾伊能感受到彌賽亞逐漸狂躁起來，眼前的畫麵與他看到的戴絲緹尼死亡的景象相差無幾。
黑色長發的男人將降下死刑。
艾伊沒有空去糾結生命的死亡，至少現在他不想讓一個人死去，於是他抱緊了彌賽亞，盡管他知道這是無用功，盡管他知道無人能阻止他眼中的死亡。
可是，彌賽亞停下了。
他轉過頭來，褪去臉上的狂躁，慈愛地看著艾伊，將他抱起。
“我們回家。”
彌賽亞隻是抱起他慢慢地走著，踏過屍橫遍野，走過荒蕪之地。
艾伊不敢去看一直站在那裏無能為力的兩人的表情。
他盡可能將頭縮在彌賽亞的懷裏。
就讓他稍微地逃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