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葉
他不喜歡人群多的地方，邁克爾明白這一點！
他能看見死亡，邁克爾清楚！
他不願意接近生命，因為所有的生命都將死亡，他們死亡的命運早已被注定，他無法去做出任何修改，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加快死亡的速度罷了。
這些，他應該都懂！
那些人會死又不是他的錯，那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
他似乎跑出了訓練營，他似乎撞到了一棵大樹，他似乎累得癱倒下來，盡管他身上連一絲一毫的傷都沒有。
他仰望著暗紅的天空，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好像是有那麼一個地方，那裏的天空總是暗藍，地上總有無數的泡泡從地下鑽出，一直飛到蒼穹。
那裏似乎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的大腦在刺痛著，回絕這些記憶。
艾伊劃起一絲苦笑，默許了自己的心情。他沒有必要為一個人的言語而改變自己的性格，也沒有必要為一個人的想法去成為他的夢中情人。
他應該自私一點兒，並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理所當然。
他和他們本來不是一類生物。
至少他們並不能在和別人短暫交流之後就看見其他人的死亡！
艾伊呆愣地望著天空，手上莫名地傳來濕濡的觸感，他順勢望去，差點兒嚇了一跳。
那是一隻幼小的黑狗，他的身上長著小小的蝙蝠一類的翅膀，他的尾巴有三根，尾部是羽毛一樣的形狀。
他夢寐以求的三叉犬！
他好奇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光滑亮麗的黑色毛發，小狗抖了抖身子，沒有拒絕他的撫摸。明明，以前他隻要一接近，最厲害的獵犬都會怕得屁滾尿流地逃跑。
艾伊的臉上燦爛了起來。
小狗伸出粉嫩的舌頭去舔他的手，去舔他的下巴。他感覺毛茸茸的觸感很舒服，他用下巴摩挲著它的毛發，它呼哧著小嘴，張開肚皮，用軟綿綿的肉球觸碰艾伊的小手。
驀地，三叉犬打了一個噴嚏，從中噴出來了燦爛的火花。
艾伊更是對它中意。
他把小小的三叉犬幼崽抱在懷裏，喃喃道：“我要給你取一個名字，取完名字你就是我的了。”小狗明白似的點點頭。
問題是艾伊最不擅長的就是取名字了。
艾伊瞄了一眼小狗的尾巴，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三葉。”
小狗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伸出舌頭想去舔艾伊的嘴。
就在那可愛的小舌頭快要觸碰到艾伊時，一隻手提著三葉的毛將他拎到一邊，艾伊的視線中出現了邁克爾那嫉妒不安的表情。
“把三葉放下。”艾伊蹙眉。
“艾伊，你應該知道這條狗背叛了我們。”邁克爾陳述著事實。
艾伊沒有去搭理邁克爾的話語。
三葉似是知錯似的蜷縮起利爪，用水汪汪的海色眼睛盯著艾伊。
“邁克爾，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艾伊的神色很冷，話語似利刃。
“多餘？”邁克爾苦笑了一下，“艾伊，我希望你明白我這麼做是為你……”
下一刻艾伊奪回了三葉，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既然可以為了一條背叛的狗做出反應，為什麼不去救那些人呢？”艾伊沒有回頭，他沒有看見邁克爾的表情，隻是聽得到他的聲音在顫抖，“你的正義呢？”
“你變了。”
艾伊停了下來，又繼續走向訓練營。
“那是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為什麼他不可以呢？再說他根本不知道邁克爾口中的艾薩謝爾•伊比利斯究竟是什麼人。他也隻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對，他隻需要成為他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