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蛟龍在淵 第十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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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別動手,有話好好說!”崔明端著藥碗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詭異的情景,陳小虎拽著景安玨大吼,殺二隱忍不發。
“是,我他媽就是懦弱,人人都想來踩一腳,嗬嗬,嗬嗬嗬嗬嗬!”景安玨茫然的瞪著頭頂的青色紗帳,笑的淒苦迷茫。
崔明給殺二使了個顏色,殺二將盛怒的陳小虎拉了出去,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景安玨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經曆了很多,失勢,明情,離家,被害,眼盲,如今又是噩耗頻傳,一個十七歲的皇子,哪怕早已在宮中看淡了忍心冷暖,嚐遍了世態炎涼,也會有扛不住的時候。
經陳小虎這麼一鬧,景安玨的心裏倒是真正平靜了下來,不是假裝讓身邊的人安心的雲淡風輕,而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
“王爺,門口有個自稱姓韓的老板稱是王爺的舊識,下官不敢妄加處置,請王爺定奪。”郝寧躬身的瞬間,眼裏閃過一絲嘲諷,果然落魄的猛虎不如犬,就那麼一個窮鄉僻壤裏爬出來的滿眼銅臭的賤商,也敢自稱皇子的舊識,果然,說他一句無能不算錯!至於半個月前在繪春樓裏收拾曹許勇,不過是曹許勇更加草包罷了!
“本王的舊識?”景安玨抬起頭,看著幾日不曾露麵的郝寧,驚訝的問到。
他對麵坐著的陳小虎,聞言端茶的手在空中一頓,又一瞬間便恢複了正常,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就是那南來北往客棧的老板,溪雲郡的那位,您受傷能這麼快好,還是多虧了他呢!”
“哦!是韓老板啊,快請快請,那可是本王的恩人。”景安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臉上也相應的一片感激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怪不得連繪春樓的晚宴都支撐不住,原來真是受傷不輕。還攤上這麼一個勢利的恩人。嘖嘖!郝寧心裏幸災樂禍的同時,又自動的為景安玨提前離開宴會找了個完美的借口。
王爺的恩人,景安玨自是親身相迎,作為主人兼人臣,自然得相陪,於是,迎接韓老板的隊伍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草民韓曄叩見王爺!”滿臉諂媚的梅涵燁跪地行禮,將奸商的形象扮演的有過之無不及。
景安玨看著他那身厚重無比銅錢色綢緞長袍,還有那銀錠子的圖案,他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隨即又換上一副笑眯眯的容顏,熱情的將梅涵燁攙扶起來,口中連道“韓兄不必多禮!”
陳小虎無語的看著景梅兩兄弟演戲,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熱情的二人才停止裝傻。
“王爺的朋友,自然該設宴款待,下官這就安排為韓老板接風洗塵的事宜,王爺意下如何??”
“有勞郝大人了!”
郝寧得令,趕緊溜之大吉,他實在不想多看一眼那件保暖又奇葩的袍子,他覺得熱的慌。還有,這種人,景安玨居然將那句韓兄叫的出口,他聽了瘮的慌。
景安玨和梅涵燁還有陳小虎三人走到鬆濤苑,才一齊相視而笑。剛剛郝寧那便秘一樣的表情,出現在那張比豬頭還腫的臉上,莫名的喜感。
“給本老板倒杯茶!”梅涵燁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對殺二呼來喝去。
他早就看什麼斷魂十四殺不順眼了,尤其是眼前這個,可是當初差點綁過他的!
殺二像耳聾目盲一樣定定站在景安玨身後,絲毫不為所動。
“行了,喝吧!穿這麼一身兒,你也不嫌熱!”陳小虎大發善心,倒了杯茶放在他麵前。
梅涵燁道了一聲謝,將杯中茶一口氣牛飲而盡。
喝完,舔舔嘴角,眼巴巴的望著陳小虎。
陳小虎嘴角抽了抽,他都快要懷疑茶壺中的水是不是仙露了。無語的接過他的杯子,又倒了一杯。
“表哥,舅舅可有與你聯係?”
梅涵燁的臉色一僵,隨即又喝了一大口茶,發出大大的聲響,“當然,我老爹他吃的好睡得香,心情舒暢心寬體胖心想事成心悅誠服心……”
“舅舅他是不是病了?”景安玨看到梅涵燁故意打岔,心裏不是滋味兒,明明已經知道了,還要反著說,以寬他心。
“可不是嗎?大病了一……”梅涵燁一時嘴快,直接脫口而出,就差一個場字了。
“削爵的事什麼時候傳到嶺南的?”
“什麼削爵,別瞎說……我說你聽誰瞎扯……”
“告訴我,表哥,你告訴我!”景安玨平靜無比的聲音瞎隱藏著令人顫栗的情緒。
“告訴你什麼?什麼都沒有,我拿什麼告訴你?”梅涵燁軟趴趴的靠在椅子上,說的漫不經心。
“你隻要告訴我,舅舅為何病了,削爵的事是什麼時候傳出的?”他離開虞城不過一個月而已,就算用八百裏加急,從虞城到嶺南,也得三天時間。
“好,我告訴你,你前腳到祁州,後腳夏勉那個老不死的就主張削爵一事,新上任的太子大力支持,嗬嗬區區一個侯爵還不足以讓父親大動肝火,若真為了爵位臥床不起,那我梅家也就沒有這個全靠戰功壘成的爵位了!父親大病,是因為你那好父皇,時隔十三年,要將姑姑的陵墓遷出帝後陵,如今都開始動工修建陪陵了!”梅涵燁臉色氣的煞白。
“這件事的起因你可知曉?”景安玨無比平靜的問到。
“哼哼,表麵上的原因是,有人說太子是庶出,上不得台麵,表麵上為你和景安軒抱不平,實際上給了柔貴妃一個謀取後位的借口!朝中因為這件事,吵的一塌糊塗,有人說該立柔貴妃為後,虞城勳貴一派力陳林後無過,廢不得!最後,你那好父皇讓內閣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內閣那些跟風拍馬屁的,立刻諫議效仿古人,取宸之一字為封號,為宸後,與帝王同輝!。”
宸,有帝王之星的意思,取宸後,這是比皇後更高一級的位份。就算比皇後位高,但是一國帝王的原配妻子,除了生前所犯大錯危及江山殃及百姓,否則,絕無遷陵的道理。
“宸後嗎?嗬嗬,好,好!”
“你,……沒事吧?”梅涵燁狐疑的看著臉色如常的景安玨,他不信他內心真是如此平靜,他隻是侄子,都覺得氣憤無比,而景安玨是唯一親子,怎麼可能如此淡然。
“我能如何?該鬧的鬧過了該氣的也氣過了,母後她在天有靈,也不屑與那人同寢。”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姑姑她一生喜靜,與世無爭,你又在這裏被百萬大軍牽製,這個遷陵的理由,還沒詔告天下,而且修建的陪陵,隻說是為貴妃所建。每個王侯在京畿甚至皇宮都有耳目,這是不成文的慣例,因此,晉安帝一有遷陵的打算,我父親就知道了!”
“我景安玨發誓,這輩子要是讓夏柔葬進皇陵,我必在母後陵前引頸自刎謝罪!!”景安玨慢慢的一字一句,許下擲地有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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