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擱淺灘 第二十四章 柔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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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帝摟著柔貴妃走進鸞儀宮正殿,就見三皇子景安麟放下毛筆迎了出來,跪地給晉安帝行禮。
麵對眼前這個他真心疼愛的兒子,晉安帝隻是一個慈愛的父親,他含笑摸摸景安麟的頭,將他拉起來,“麟兒,你怎麼在你母妃這裏練字?難道錦華殿的書案又被你給燒了?”
“父皇最愛打趣兒子,人家哪有燒了書案,哼哼,人家是給母妃寫……額保密。”景安麟拉著晉安帝龍袍的袖子,噘著嘴撒嬌。
晉安帝看到兒子向自己撒嬌,心情大好,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鸞儀宮裏,“也不隻是誰,晚上熬夜看書,經不住困意趴在書案上睡著了,袖子掀翻了燭台燒了書案,還燎了眉毛,哈哈。”
“父皇,人家不就燒了一次嘛,你怎麼老是惦記著。母妃,你看看父皇,他……他打趣兒子。”景安麟一張酷似晉安帝的小臉兒瞬間紅了起來,皺著鼻子向柔貴妃求安慰。
“陛下,你再說,麟兒的臉該著火了。”柔貴妃含笑凝望著晉安帝,水波盈盈的眸子裏滿是依戀。
“嗬嗬,好好,不說了,嗬嗬。”晉安帝笑對著柔貴妃眨眨眼,絲毫沒有帝王的模樣。
“來,我看看我們的麟兒在寫什麼呢。”說著,晉安帝走到書案前,看到一副長不過一丈,高不過三尺的宣紙卷放在書案上。
他正要拿起來打開,柔貴妃搶先一步拿走了,“陛下,容我賣個關子可好?這是我和麟兒為陛下準備的壽禮,等陛下壽宴那日,才能看,陛下可願等兩個月?”
“是什麼好東西?竟讓柔兒如此寶貝?”
柔貴妃柔柔一笑,並不答話,,隻是杏眸含著滿滿的情義凝望著晉安帝。未施粉黛的臉上除了柔情和幸福,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長發並未全部綰起,隻是用頭頂的發絲鬆鬆綰了百合髻,用一支羊脂玉雕海棠的簪子簪起,其餘的青柔順的垂在背上,與水藍色的衣裙交相輝映。兩鬢間留下兩綹分別垂在臉頰上,為整張俏麗的臉增添一絲婉媚。
“柔兒……”被心愛的女人這樣凝望,晉安帝心裏一熱,喚出的名字也帶上了熱情的沙啞。
聽出他聲音裏的異樣,柔貴妃含羞帶怯的嗔了他一眼,低垂下眸子,白皙的臉頰染上了緋色的嬌羞,一如那上好的胭脂,引人迷離,“麟兒還在呢。”發出的細如蚊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傳出濃濃的依戀。
晉安帝看了一眼坐在軟榻上喝茶的兒子,心裏閃過一絲遺憾,他暗暗壓下心裏的熱情,偷偷捏了捏手中柔貴妃嬌小柔軟的手,看到她愈發豔麗的雙頰,這才罷休。
“父皇,如果沒什麼事兒兒子就先告退了。”景安麟一看自家母妃和父皇的互動,決定溜之大吉。
“馬上到午膳時間了,麟兒要去哪?”柔貴妃出口問道。
“大哥丹青素來出色,兒子想請大哥幫個忙。”景安麟的眼裏滿是羨慕和崇拜。
“麟兒,天熱了,你大哥身體不適,過兩日再去吧,你先回錦華殿可好?我找你母妃有事。”晉安帝原本含笑的臉在聽到提及景安玨時,笑容漸漸消失了。
柔貴妃對景安麟使了個眼色,“麟兒不是說要幫母妃抄佛經嗎?母妃可是很期待呢。”
“母妃你何時說……”景安麟看到柔貴妃的眼色,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哦,好的,父皇母妃,兒子先告退了。”
等到景安麟離開,柔貴妃牽著晉安帝的手進了內室,鸞儀宮的內室,並非隻有床,還有一張華麗的貴妃榻,朱紅的顏色,雕著鸞鳳,華麗無比,上麵鋪著繡祥雲的鵝黃色的絨緞。榻前還擺著一張案幾,與軟榻一樣高,同是朱紅的顏色,上麵擺著一隻精致的青瓷描荷花的茶壺,配著兩隻同色茶杯。
柔貴妃拉著晉安帝坐在軟榻上,取過茶葉開始泡茶,嫻熟的手法,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婉約的風情,起身親自去取了水,片刻功夫,茶香順著壺嘴四溢。
晉安帝看著她動作,絲毫不覺驚訝,想來已是見過無數次了。
“陛下,嚐嚐味道如何?”柔貴妃素手執茶杯,遞給晉安帝,纖細白嫩的手指映在青瓷杯上格外好看。
晉安帝接過,先是端在鼻翼嗅了一下,讚了句“柔兒手藝愈發精進了。”,這才喝了一口。
“這泡茶的水,倒也沒多講究,既不是梅花上取下來的雪水,也不是從千裏之外命人取來的山泉水,不過是鸞儀宮裏後花園處的一口井裏打上來的井水,茶葉,也是陛下賞賜的君山銀針,與其他宮裏倒也沒什麼不同,而臣妾的泡茶手藝,還是冬梅教的呢,自然算不得出色,陛下會覺得好喝,是因為柔兒在陛下心裏,陛下偏心柔兒,這才覺得好。陛下,柔兒說的對不對?”柔貴妃說著,順勢依進了晉安帝的臂彎裏,枕著他的胳膊看著他。
“柔兒自然在我的心裏,一輩子都在這裏。”晉安帝的手輕撫著懷中人的頭發,輕輕說中愛語。
“我聽說玨兒那孩子惹陛下生氣了,因此,想多嘴說一說我的看法,陛下可準?”
“嗬嗬,柔兒想說什麼說便是了,和我哪裏需要這些。”晉安帝輕輕拍著柔貴妃的肩膀,親了親她的發頂。
“玨兒從小沒了娘,這些年雖然有皇後疼著,可軒兒還小,皇後一個人難免顧不過來,難得的,玨兒懂事,不要人操心,這些年來,越發有儲君的風姿了,丹青,詩詞,策略,甚至琴藝也是極其出色的,麟兒常常羨慕他大哥,有這麼好的本事。說來旁人可能不信,麒兒還沒叫過我一聲母妃就去了,我當時是怪梅姐姐的,可是後來想想,畢竟是我福薄,與麒兒無緣。經此一役,人人都揣測我視玨兒為眼中釘,當日梅姐姐走了,我是想將玨兒接來撫養的,可是我怕人說我心思不純,便熄了心思,如今,看到玨兒如此有出息,我是由衷的高興,玨兒他知禮儀,懂謙讓,學識淵博,聰慧,是他這些弟弟妹妹的好榜樣,尤其是禦人方麵,我常常聽麟兒羨慕,說他大哥將錦秋殿治理的井井有條,而麟兒的錦華殿,還得我派人打理,因此,我常常拿玨兒給麟兒當榜樣,玨兒這孩子,這些年來,從沒有犯過錯,如今不過是小過失,陛下何必動怒,免得傷了父子和氣。”
她伸出手撫了撫晉安帝的胸膛,做出為他順氣的舉動,又接著說道:“陛下念在軒兒和麟兒年幼,玨兒又是儲君,這些年來難免對玨兒要求嚴格,這可能在玨兒心裏,覺得你偏寵兩個小的,而忽略了他,就像麟兒,前些日子我才養了隻波斯貓,他就叫囂著不依,說我不疼他了,哎,這些孩子的心思啊,往往教人哭笑不得。因此,我覺得玨兒是個好孩子,不過是一點小過失,陛下就別罰他了,也別氣了。”
柔貴妃的話讓晉安帝心裏一動,能將錦秋殿治理的井井有條,那顧瑾瀟昨夜去錦秋殿,誰能算計?玨兒看似溫文爾雅,但本事確實不小,何況即使真有人算計,玨兒的暗衛難道是死的?再則說來,自己對他是嚴肅了一些,隻是為人父母的,哪個心是不偏的,吃穿用度上,全是以他為先,他還有什麼不滿的?昨夜的事玨兒明裏暗裏都在暗示是遭人算計,可如今細細想來,哪裏有什麼算計?他的及冠禮,喝的酒也不多,何況哪個大臣敢拉著他喝酒?
那他今日所講的故事,是在表達他的不滿咯?晉安帝越想越覺得景安玨確實好男風,尤其今日對顧瑾瀟的種種袒護,他是看在眼裏的。甚至為了顧瑾瀟不惜毆打大臣,這可真是知禮守禮啊!
晉安帝眼裏閃過憤怒,今日那出淒苦的戲,看來是演給自己看的,“我們的麟兒向來聽話,又聰慧,哪裏需要以別人為榜樣?”
柔貴妃聽了他的話,眼裏閃過一絲幽光,隨即又恢複了柔柔的笑容,隻是晉安帝的胳膊擋著,他絲毫也沒看到而已。
“陛下,娘娘,李公公有事稟告。”鸞儀宮的大宮女冬梅的聲音在外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