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命令百鳥尋你，尋不到就不要回來，結果真的沒有回來。”古令祥想起黑融叫他不要妄自菲薄，黑融早就知道百鳥一去不回，卻沒有阻止，轉念一想，黑融有什麼理由阻止，隻不過一個跑場子的小卒而已。
    可這個小卒，攪混了一潭水，拍拍屁股扭頭撒丫子跑了，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古令祥不收拾沒人收拾得了。
    第二天一早，福往背著個包袱趁著微黯天色，悄悄離開了爻園，徑直往東去了。
    “就這麼走了？”屋頂上，古令瑞爬起來立在屋簷上，迎著初升的朝陽，靜靜送別黯然離去的福往。
    又是一天陽光明媚，古令瑞心情卻怎麼也明媚不起來。
    冷清街道上，行人兩三個，有勤快的店家已經支起攤子，有的鋪子則店門緊閉，一路走著，古令瑞忽然愣住，駐足在這家良記包子鋪門前。
    店門忽然打開，小二打扮的人歡喜道：“客官裏麵請，咱們這兒肉餡素餡包子都有，肉餡有白菜肉，蓮藕肉，芹菜肉，冬瓜肉，素餡有韭菜豆腐的，白菜粉絲的……哦對了，咱們這兒還有薄皮三鮮餛飩，大清早您是我們第一位客人，可以白送您一碗熱湯，熱和和喝上一碗，舒服得雪藏山上的神仙都笑眯了眼，客官進來坐坐？”
    古令瑞在小二吆喝聲中走進鋪子，挨著靠窗位置坐下，每一種餡的包子都要了一個，小二唱喏的聲音更歡快，端上來七八個大包子，附送滿滿一海碗餛飩湯，裏麵飄著根綠油油菜葉子，湯麵上勉強可以見著幾點油星子。
    上一次是在無季鎮良記包子鋪吃的包子，那時候人多，熱鬧，現在是在回淵城良記包子鋪吃包子，人少，安靜。安靜的過分，孤單，孤單的想哭。
    古令瑞抽抽鼻子，抬起右手抹了抹眼眶，拿起一個熱乎乎包子咬了一口，熱氣熏眼，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一臉了。
    往事重提，總多了幾分令人無奈的唏噓。
    無季鎮依舊如往常那般熱鬧，良記包子鋪客迎滿座，小二累得腿腳抽筋，笑得嘴幾乎咧到耳後根，唱喏聲依舊是老一套：“客官裏麵請，吃包子還是喝餛飩，雲吞麵咱們這兒也有。”
    小白扯著書浣墨的手抬腳進門，脆聲道：“小二，兩碗餛飩，大碗的。”
    書浣墨板著臉教訓小白：“吃不完你就兜著走，我不吃剩飯。”
    小白撇嘴：“剩不剩得下還是另說呢，墨墨等著瞧好吧！”
    兩大海碗餛飩，分量足，熱騰騰端上桌，小白扒拉一碗到跟前，舉著勺子喝了一口湯便開吃，手腳利索的不像是三歲奶娃子。
    書浣墨嘴裏咬著一個餛飩，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小白看，小白感覺如芒刺在背，匆匆吞下口裏的餛飩，吧唧著嘴巴說：“我招還不行麼？”
    書浣墨收回視線，小白左右看看沒人，腦袋往前湊了湊，小聲說：“我呀，是妖，行走人間的小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