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仿佛沒有聽到黑融的話，本能的伸手摸了摸黑融的頭，緊了緊抱著黑融的手臂，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暖和一些。
    古令瑞從沒見福來露出這樣的表情，也不明白福來反應這麼大的原因，隻是看到福來痛苦，古令瑞也覺得不好受。求救似的望向古令祥，卻被古令祥唇邊那抹未及收斂的玩味愣住，古令瑞不是沒見過古令祥抿著嘴笑，但從沒有現在笑得這樣神秘詭異。
    見古令瑞一個勁盯著自己看，古令祥展顏一笑：“瑞瑞，哥哥笑起來很可怕？怎麼這樣盯著哥哥？”
    “哥，我從來不知道哥哥會那樣笑。”古令祥秀美文弱，好似嬌美的花經不起風吹日曬雨淋，從不過問世俗之事。在古令瑞心裏，古令祥是神仙一樣的存在，笑容幹淨，荏弱文雅，而今，看到古令祥如此莫測的笑容，古令瑞竟覺得那笑刺得心口疼，喃喃的問：“哥哥，你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笑，是笑誰？”
    “瑞瑞隻要記住我是你哥哥就行了，至於笑誰？誰有可笑之處便是笑誰，不論親疏遠近。”古令祥語氣涼薄，一下子從多情書生變成無良紈絝，半點情麵不留。
    聽得古令祥如此無賴回答，古令瑞反而放了心，笑一笑作罷。
    古令祥伸手將蓋在身上的薄被往腰間拉了拉，撫著左手腕白玉鐲子上凹凸雲紋，低聲笑道：“福來怎麼變得膽小了，是擔心瑞瑞應付不了麼？”
    福來這才回過神，歉然一笑：“讓公子看笑話了。”
    古令祥輕輕嗯了一聲，便闔上眼小睡。長長的睫毛如蝶，覆在眼瞼之上，飄飄然似要振翅飛離。
    福來怔怔的看著，忽然一笑，低頭對黑融說：“我信你。”
    黑融擁進福來懷裏歡天喜地的叫了一聲福來，剛要張口說話，便被古令瑞截住：“別忙，咱們立個誓，如果你說謊，雪藏山九裏涼化作九裏暖，如何？”
    黑融一拍桌子：“你怎麼老跟雪藏山過不去！雪藏山上的神仙跟你有仇還是有怨，非要把人家老巢整個天翻地覆不可？”
    “直覺，你跟雪藏山上那位有點聯係。”古令瑞威脅：“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小道士，雲海觀我改天就去，到時候你別嚇跑了就行。”
    黑融一下子跳到地上，跺著腳嚷：“去就去，誰怕誰，咱們現在就去！”
    古令瑞一個定身符拍在黑融腦門上：“想躲，門都沒有，老實回答，不然有你好看。”
    “主子。”福來伸手揭下黑融腦袋上的黃符，把黑融拉到身邊輕輕幫他揉被古令瑞拍得微微發紅的腦門。
    黑融可憐巴巴望著福來，叫了聲：“來來。”淚水在眼眶裏滾了兩圈，吧嗒掉了下來。福來頓時心軟了，把黑融抱進懷裏安慰：“好好說話，待會兒我給你做雲片糕吃。”
    “嗯嗯。”黑融破涕為笑，甜甜道：“來來最疼我了。”
    一轉臉，便換了個人似的，臉還是那張稚嫩討喜的臉，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講的聲情並茂，讓古令瑞心頭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