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往喝著茶，目光注視著古令瑞沒有開口。古令瑞微微皺眉，語氣也是茫然的很：“前幾天我捉的那個小道士就是現在京都裏有名的活神仙，他似乎算出什麼來了。”
    福來放下茶杯：“就是那天那個小道士？一個小道士的話，值得你這麼在意？”
    “不，那可不是普通的小道士。”古令瑞思索再三，掀開碗蓋拂了拂茶葉，緩慢而堅定道：“過幾天我們去一趟雪藏山，不過去之前要先找到那個小道士，我有話問他。”
    福來不甚在意：“讓百鳥查探便是，很快就會有消息。”
    “不然。”一直沉默不語的福往忽然開口：“若不是普通小道士，如果他想讓我們找到自然很容易，如果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上哪兒去找？就算找到了，那個小道士是能人異士，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道士？若是普通的小道士，是誰告訴他，雪藏山上的神仙已經下山？這麼說的目的何在？”
    “不管如何，還是要先找到那個小道士，交給百鳥就是。”古令瑞放下茶杯拿起羽扇，手撫著扇麵，忽然問：“咦，怎麼沒見東方？”
    福往彎腰從桌子底下揪出一團小肉球丟在桌上。古令瑞瞪著眼睛瞧了半天，不確定道：“是東方吧？”
    “東方？你…”福來很不給麵子的噴了一口茶水，抖著肩膀笑得肆無忌憚。
    古令瑞忍著笑安慰東方：“毛沒了再長出來也一樣，就是天怪冷的，小心點別凍著。”
    “你們，太討厭了！”東方忍無可忍，引頸高聲長嘯，空中回應似的傳來一聲嘹亮鳥鳴，一隻體型略小的極樂鳥一個俯衝掠過來，抓起桌上的小肉球拍打著著翅膀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
    古令瑞拿著羽扇搭在眉骨處，直看到兩隻鳥飛遠了才放下：“那是西方吧。”
    “西方才是極樂。”福來收回視線，低聲道：“日後怕是不太平了。”
    曼陀羅花枝爬滿院牆，觸須高揚上空，似乎要觸摸攀爬天上國度。風一吹，嫩綠的觸須在風中搖曳，綠葉蔥蘢，藍天綠海，遙相應對。
    古令瑞低沉嗓音隨著微風綠葉微微晃進福來福往耳中，輕輕的像是快要涼透的茶散發的熱氣，飄渺虛幻：“不太平就創出一片太平。”
    天剛蒙蒙亮，露水濕重，空氣清涼，百鳥站在枝頭迎著東方初升的太陽，展開嘹亮的歌喉，為叫醒爻園的主子貢獻了一把力量，隻是鶯聲婉轉燕語清柔，讓嗜睡的人睡夢更深。
    福來福往將出行的行李打點好，福往背著包袱便要往古令瑞的住處去。福來連忙將人攔住，摁坐在座位上，笑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叫主子，你想想還有什麼要帶的，別落了東西。”
    福往果真思索起來，站起身便回了自己住的日升院。
    福來鬆了口氣，如果他料想不錯，古令瑞現在還在暖烘烘的被窩裏大睡，讓福往見了少不得要動氣，古令瑞說不得也得花時間賠禮道歉，出門的時間就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
    刻著“兩極乾坤人”的匾額在陽光下柔和不少，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