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都是你有理。”古令祥握住古令瑞的手，語重心長道：“福來福往打小跟你一起長大，雖你們隔著主仆的關係，但他們兩個在你身上花費的心思不比我少，是打心裏疼你寵你，可你也不能把這些寵愛當做理所當然，完全不顧他們的心情，會讓他們傷心。”微微喘了幾口氣，繼續道：“再者你也大了，也該收斂著點性子，你禦巫的身份本就讓人忌諱三分，若再這樣瘋癲無狀，對你禦巫的威信不好。”
    古令瑞一一答應著，看著古令祥麵露疲色，便道：“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古令祥擺擺手，古令瑞讓丫鬟服侍古令祥躺下，看他漸漸睡安穩了，囑咐丫鬟幾句方才順著原路跳窗回了爻園。
    一回到爻園就聽到東方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毛，我的鳥毛，你還我羽毛，你讓我怎麼見人！”
    “是見鳥。”福往淡聲糾正，手裏拿著一把色彩絢麗的羽毛扇，輕輕扇了兩下，感覺手感還不錯，輕重適宜，夏天拿在手裏正合適。
    東方一身鳥毛被拔了個精光，露出淡粉色的皮肉，遠遠望去便似一個肉球，小風一吹肉球輕輕顫動。東方在石桌上來回蹦躂，氣急敗壞的吼：“你讓我怎麼活，你讓我怎麼活！”
    石桌上放著針線等一應材料，福往拿起剪子比了比，仔細修剪羽扇的邊沿，對東方的話仿若未聞。修剪得差不多了，福往左右查看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才想起回答東方的話：“你想怎麼活是你的事，不要來問我。”
    東方氣得撲騰著肉翅子來回蹦高，一不小心吧唧摔到桌子底下，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正要鑽出來看到古令瑞跨進院門，探出的鳥頭打了個寒顫又縮了回去。
    “這扇子真好看。”羽扇柄是溫玉，觸手溫涼，頂頭圓雕鳳羽狀。古令瑞擱在手裏掂了掂，輕盈合手，扇出來的風也似帶著暖意，常年纏綿病榻的人最適合使用。
    古令瑞給福往扇了兩下，讚賞道：“小往心靈手巧，學什麼都快，那就勞小往再多做兩把，我好送人情。”
    福往看古令瑞一眼，淡漠道：“等東方毛長齊了，再給你做。”桌子底下東方篩糠似的抖著一身粉肉欲哭無淚。
    福來端著三杯茶從屋裏走出來，抿著唇微笑一笑：“何苦欺負東方，也怪可憐的。”看到古令瑞手裏的扇子，眼睛一亮：“這扇子不錯，是小往做的吧，也給我做一把吧。”
    福往幹脆的答應一聲，接過福來手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壓抑住上揚的嘴角，視線往桌子底下瞄了瞄，瞅準東方一腳踢了上去。
    東方嚇傻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後知後覺低著嗓子喊了聲疼，鳥淚不堪重負滾滾而落。它這都碰到的什麼人呐！
    茶香氤氳，嫋嫋熱氣蒸騰而起，朦朧了古令瑞臉上的神情。
    古令瑞輕啜一口香茗，似有所思：“你們還記不記得給哥哥算卦的那個老道士？”
    福來掀開一半的碗蓋蓋了回去，有些詫異：“好好地怎麼問起這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