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鳶之戰  第三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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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風後的貴客慢條斯理道:“香老板知道真凶是誰?”
    香逸雪不慌不忙道:“我此刻報出凶手名字,凶手未必心服認罪,貴客何不聽我說下去,倘若我說得沒道理,就拿我跟龍天一同問罪!”
    屏風後的貴客淡淡道:“恩,我是有這樣的打算,就拿你們一同開斬,成全你倆的朋友之義!”
    龍天嘴角再次抽搐。
    香逸雪莞爾一笑,似是胸有成竹,繼續往下說道:“秋府的二小姐秋憶靈,同年四月嫁與秋崇炸,十月在北郊念慈堂誕下男嬰,為避人言將男嬰暫寄此地,來年四月才將其接走。秋憶靈抱走男嬰的當日,念慈堂無故起了大火,隻有一名洗衣婦抱著一名男嬰逃出火海,其餘九名孤兒和三名雜役全部喪生火海……”
    廳內一陣沉默,香逸雪忽然緘默,好似在為死者默哀,屏風後的貴客忍不住問道:“怎不繼續說了?”
    “接下來的事撲朔迷離:一種說法是洗衣婦乃是秋崇炸在老家的發妻,抱著的男嬰則是秋崇炸的親生兒子。另一種說法那名男嬰其實是秋憶靈先前誕下的嬰兒,在秋憶靈分娩前夕,秋崇炸安排發妻進入念慈堂,好讓其在秋憶靈分娩之日成功掉包……”香逸雪望著秋無怨,饒有深意道:“根據龍侍衛查探得知,秋崇炸雖然未在老家娶妻,但卻有位父母雙亡的表妹,秋崇炸後來將她接到京城照料,據單縣認得她的老人回憶,轎子來接時已是入夏,別人早已換上單衣,但她仍裹著冬天的披風,饒是如此還是讓人看出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和大腹便便的體態……”
    屏風後的貴客道:“龍天?”
    龍天回稟道:“據單縣一位產婆說,她起碼有六個月身孕!”
    香逸雪道:“此女妊娠時間與秋憶靈相近,秋崇炸又在這檔口將人接走,看似是在為後來的調包計做準備,但試問一個為報恩才入贅秋家的人,又怎會做出這種有悖初衷之事?”
    屏風後的貴客道:“除非是為自家骨肉做謀算,否則,秋崇炸沒必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香逸雪道:“秋崇炸確實沒必要做這種事,所以當他發現念慈堂無故失火,表妹葬身火海成了焦屍,念慈堂大火中唯一活口,抱走表妹之子的洗衣婦無故失蹤,但翻查念慈堂人員名冊卻沒洗衣婦的名字……”
    “念慈堂之事讓秋崇炸心存疑慮,直到他在秋府看到名義上的妻子,秋憶靈抱著表妹之子並堅稱是她的孩子,世上豈有認錯自己孩子的母親?!秋崇炸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秋府的陰謀,而幕後主事者便是秋家老太君和秋憶靈……”
    “其實此事不難理解,璽王乃是宮中‘暴斃’,保不齊璽王的遺腹子也會‘暴斃’,秋府老太君已經失去其子,如今隻剩外孫這點骨血,定會想方設法保住根苗。”
    “先將兩個生辰相近的孩子掉包,秋憶靈帶走假子、洗衣婦帶走真子,一個養在明處一個養在暗處,這樣便不怕遭人暗算了。”
    “再一把火燒掉念慈堂,就算懷疑也查無可查,讓仇家斷了追查線索!”
    “最後,老太君隻要殺掉洗衣婦便可,念慈堂名冊上沒有她的名字,若非她抱走嬰兒被人看到,沒人會留意到一個洗衣婦的無故失蹤。”
    秋無怨正想開口駁斥,就聽得屏風後的貴客問道:“香老板說昔日念慈堂數命,乃是秋家老太君派人所為,何以為憑?”
    香逸雪衝著衛夫子一揖,略帶歉疚的口吻道:“夫子,勞煩您將那日麗山所救之人請出來吧!”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跟著衛夫子進了大廳,秋無怨隨即臉色大變。此人名叫南劍安,曾是秋崇炸的貼身護衛,後來跟著秋無怨來到洛陽,在麗山舍身護主摔落山崖,但屍體卻一直沒被尋著,當時還以為屍身被野獸吃了。
    “秋公子還認得此人?”香逸雪看著秋無怨,眼神藏著惋惜道:“那一年在麗山你以為夫子拋下你,卻不知夫子將學生送下山,自己又折回山頂救你,恰好看到山崖前發生的一幕——你的保鏢從歹人手中救下你,卻被你刺了一刀推下山崖,事後你謊稱他為救你死於歹人之手……”
    那一年秋無怨才十六歲,看似是個文弱少年,殺起人卻毫不手軟。
    香逸雪道:“你自認為做得幹淨利落,卻沒想到他被崖下樹枝勾住,更沒料到中途折返的夫子救下此人……”
    對救了他性命的保鏢出手,身份尊貴的秋府大公子竟做出這種令人不齒之事,屏風後的貴客和在座之人都在等著秋無怨的解釋。
    “沒想到這奴才還活著,看來真是應了那一句,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最初的震驚過後,秋無怨恢複常態,鎮定自如道:“我想他一定沒有告訴衛夫子,他是如何和歹人串通一氣,裏應外合算計於我……我是顧念他尚有家小才隱瞞實情,否則他一家老小連一個子都別想撈到!”
    香逸雪失笑道:“算到最後反被秋公子推落山崖?”
    秋無怨冷覷道:“香老板想定我殺人之罪?”
    南劍安道:“秋少爺,麗山之事我不怪你,我做過錯事罪有應得,但你不該對秋大人動手,如果不是秋大人保護你,老太君早就除掉你這顆眼中釘!”
    秋無怨挑了眉頭麵容冷峻,眼神裏藏著一絲嘲弄,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變了顏色,就聽得南劍安坦誠道:“當年念慈堂大火是我所為,是老太君授意我和金娘,為讓他們全部喪生火海,金娘在飯菜裏下蒙汗藥,等藥性發作後才放火……”
    秋無怨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南劍安正色道:“千真萬確!金娘是故意讓人看到她抱著孩子離開,她早我一步料到老太君會殺她滅口。她有把柄握在老太君手上,但又不甘心受人擺布,而我是在金娘死後才幡然醒悟……”
    秋無怨眯起眼睛,眼中藏著殺氣,一字一頓道:“滿口謊言的狗奴才,老太君不想放過你,你又怎能活到現在?”
    “當年,老太君想殺我滅口,是秋大人好心救了我,看起來我是他的護衛,實際上卻是他在保護我!”南劍安看他的眼神帶著憐憫,似在看懵懂無知的孩童,娓娓道:“秋少爺心裏應該清楚,府裏唯一能製衡老太君的隻有秋大人,否則在麗山秋少爺也不會對我動手了。你想幫助老太君除掉敵人,但你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秋府想害你的人是老太君,而保護你的人是秋大人!秋大人後悔當年不該帶你的母親進京,本想避開鄉人的閑言碎語,誰知卻害了你的母親卷入是非……”
    秋無怨數聲冷笑,顯得有些失態,繼而斂了情緒,恢複冷漠表情,淡淡道:“說完了?”
    屏風後的貴客道:“對當年發生之事,念慈堂大火,秋公子可有不同說法?”
    秋無怨躬身一禮,請罪似道:“秋無怨並非有意隱瞞,隻是事關家醜難以啟齒!”
    屏風後的貴客道:“秋公子,念慈堂數條人命,總要給那些冤魂一個交代!”
    秋無怨幾經猶豫,最終下定決心,指著南劍安道:“你們不要被他騙了,他是家父的心腹。大火確實是此人所為,但幕後指使者乃是家父,而老太君當時並不知情……”
    一盞茶的功夫,秋無怨講述當年事件,雖然隻是隻字片語,但卻讓人聽出一個截然不同的秋崇炸。
    秋崇炸去詩文樓刻意結交權貴,盡力救友也是出於自己謀算,祖父死後秋崇炸身無餘財,趕考盤纏都靠兩位同窗馳援,那倆人下獄牢等於斷了他的衣食父母。
    此外,秋崇炸曾以救人為名回單縣跟兩家索要銀兩,並不顧禮儀在尚未出嫁、待字閨中的表妹家中留宿,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又何來的禮儀忠義?!
    隨後,秋崇炸抓住秋絕寒入獄這個契機,先以入贅之名娶了二小姐,再用秋家財產鋪墊自己的仕途,最後一步一步蠶食秋家,而更改姓氏是為討二小姐的歡心和博取老太君的信任!
    當初,秋崇炸和二小姐談好隻做名義夫妻,二小姐之子來日繼承秋府,所以秋崇炸想到掉包計,恰好表妹那邊也懷上身孕,在單縣已經待不下去了!
    早在誕胎的那一日,秋崇炸就收買穩婆將嬰兒調換,二小姐直到病逝都誤以為秋無怨就她的親子。
    念慈堂那場大火起因是秋無怨的娘親,在二小姐抱走她的兒子後,她哭著鬧著要去秋府見那孩子,並逼秋崇炸兌現承諾給她名分。
    她明白自己不能與二小姐平起平坐,隻要求秋崇炸娶她做個偏房夫人,讓她能夠待在秋家看到自己的孩子。
    當時秋崇炸在秋府根基不穩,不敢得罪老太君和二小姐,更害怕自己的表妹把偷換孩子的事說出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燒了念慈堂。
    秋崇炸本是在飯菜內下蒙汗藥,但沒料她思子心切食不下咽,是以才能抱出秋憶靈的孩子逃出火場。
    秋崇炸的凶殘嚇壞他的表妹,當夜便帶著二小姐的骨肉,偷偷離開京城遠走他鄉,直到十四年後重回京城,在管家裘七的幫助下見到老太君。
    當時秋府二小姐已經病逝,她至死都不知換子陰謀,而那個找上門的親生兒子便是錦江南!
    秋無怨眼睛望著南劍安,透著仇恨的目光道:“老太君當時並未聲張,隻將二人悄悄安置,誰料數月之後走漏風聲……”
    秋崇炸派的殺手找上門來,與老太君留下的護衛打成一團,混戰中生母為護養子喪生,老太君這才將一切告之秋無怨。
    “秋大人的表妹早就死了,這一切都是老太君的計謀,秋大人曾說錦江南露麵之時,就是老太君要動手除掉秋少爺之刻!”廳內的人包括秋無怨,講話都是十分小心,唯獨南劍安似豁出去,捅開天窗說亮話道:“太後早已駕鶴歸去,璽王生母芹太妃,如今倍受尊崇。錦江南是璽王之子的秘密公開,作為替身的秋少爺便無作用,老太君不會把秋府交到外人手上,勢必想方設法除掉秋少爺!”
    大廳一下寂靜無聲,就連秋無怨都愣住了,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出,就聽屏風後的貴客道:“秋公子,此人雖是膽大包天,但其所言不無道理……”
    貴客非但沒有動怒,還認為南劍安的話在理,倒是出乎秋無怨的意料,也讓香逸雪鬆了一口氣。
    提到這位秋榮氏,就見秋無怨看向棺木,壓抑眼神滲著哀思,悲戚道:“你們都想錯了,老太君打小就疼我,知情後待我一如既往,仍拿我當親外孫看待。老太君曾說這是喜事,秋家又多一丁,我娘要是還活著那該多好……”
    南劍安道:“那是秋大人握住老太君的把柄,如果她還是一意孤行不知悔改,秋大人就會讓她自食惡果!”
    秋無怨皺眉道:“什麼把柄?”
    南劍安搖頭道:“秋大人沒說!”
    秋無怨冷笑一聲。
    屏風後的貴客道:“雙方各執一詞,一個說念慈堂大火是秋榮氏所為,一個說念慈堂大火是秋崇炸所為。縱火者倒是供認是受秋榮氏指使,秋公子能夠提供什麼反駁的證據嗎?”
    “無怨隻當是來赴宴,倉促之間何來準備?!但我敢以人頭擔保,句句屬實絕無虛言!”事關秋榮氏的聲譽,秋無怨義正辭嚴道:“況且,我曾為此事問過家父,家父也親口承認罪行,雖然家父多行不義,但他畢竟是我的生父……”
    南劍安道:“秋大人不想加劇矛盾,他怕你去找老太君尋仇,越發加重老太君除掉你的心思!”
    秋無怨冷笑一聲,語氣譏誚道:“原來家父這般重情,無怨真是錯怪他了!”
    南劍安聽不得他的語氣,猶豫之下終是沒忍住道:“秋大人並不是你的生父,你的生父是秋大人的同窗好友許公子,就是在京城入獄革去秀才的許家二少爺……”
    許少爺在牢中受了刑,放出來時傷口潰爛,整個人又驚嚇過度,一路上都高燒不退,回到家中便一病嗚呼。
    上一次為救人回到單縣,秋崇炸夜晚進表妹家,便因受許少爺的托付,將京城發生的事告訴她,並給她帶了一封許少爺的書信。
    秋無怨冷笑道:“家父已經親口承認,當年是他收買穩婆,將我和錦江南調換,我是他的親生兒子!”
    南劍安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香逸雪手勢製止,打蛇隨棍上道:“是以,秋公子知道真相後更加痛恨秋崇炸,但畢竟他還是你的生父,而且當時已是三品官員,老太君輕易也動不了他。”
    雙方一直處於分庭抗禮中,一方是不斷晉升的秋崇炸,一方是老太君、秋無怨和錦江南,秋崇炸的仕途之路斷在錦江南見過芹太妃之後,而他當時已是禮部二品官員侍郎之職。
    期間,秋無怨開始入仕並娶襄樊金氏,有個手握兵權的外戚相助,聖眷總算落到他的身上,秋家父子一同站上朝堂。
    香逸雪道:“再接下來,便要說回最初疑點,棺木內的屍體和裘七的失蹤……”
    秋無怨冷覷道:“你今日不給我一個交代,秋無怨就算以命抵命,也要讓你出不了芙蓉樓!”
    香逸雪淡淡道:“恐怕要讓秋公子失望了,半個時辰後的冰燈盛會,怎少得了我這位主家出席呢?!倒是秋公子能否離開芙蓉樓那就說不準了……”
    屏風後的貴客不痛不癢道:“香老板趕時間還有工夫鬥嘴?”
    “哈,隻顧著逞口舌,倒把正題耽擱了!”香逸雪賣乖似自嘲,繼續往下說道:“秋榮氏於去年臘月十一病逝,按照風俗停靈七日,臘月十九棺木下葬,隨後秋府管家裘七失蹤。我曾派人打聽過京城的仁和堂,也問過替老太君把脈的名醫寒穀先生,都說老太君隻是受了風寒引起痰邪,吃幾貼藥適當滋補便會好轉。尋常人聽到這樣的說法,都會懷疑老太君的死因,更何況視秋崇炸如敵的秋公子?!老太君下葬之後不久,秋府管家裘七離奇失蹤,秋公子更是覺得事情蹊蹺,故而找到神蹤山莊找尋裘七…………”
    秋無怨冷冷打斷道:“香老板是記性不好?我方才已經解釋過了,去神蹤山莊是為內子的胞弟,區區一個家奴也值得我如此費神?!”
    香逸雪道:“裘七並非一個奴才,裘七是秋府管家,老太君心腹,也是你信賴之人!你讓裘七帶上老太君生前最後一次服用過的藥渣,悄悄找到正在報恩寺禪參悟道的寒穀先生,從其處探得渣內多了一味藥材香消。香消酷似甘草,性平味甘微毒,忌與老太君藥中的貝母配伍,連服三月如食砒霜……”
    秋無怨看著香逸雪,難以置信道:“你從何處探知?”
    香逸雪道:“寒穀先生剛剛雲遊歸來,需要我請他來此作證嗎?”
    秋無怨愣了幾秒回過神來,失望過後便是平靜,譏誚道:“不必了,香老板財大氣粗,不僅能收買我府上家丁,連京城名醫的寒穀先生都能收買……”
    香逸雪正待開口辯駁,就聽得屏風後的貴客淡淡道:“秋公子這話的意思是,隻要說法與你不符的證人,都是被香老板收買了?”
    “不敢,無怨今日堂前所言,皆是自己親身經曆!”秋無怨躬身一禮,不亢不卑道:“無怨也想提醒貴客,並非眾口一詞就是真相……”
    屏風後的貴客道:“那我也提醒秋公子一句,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妙哉,這也是我想對秋公子說的話,卻被貴客搶先一步說出來了!”香逸雪手握錦扇,眼神似笑非笑,慢條斯理道:“就是因為秋公子你身在其中,所見所聞都是有心人營造的假象,就像秋公子當年誤以為夫子棄你而去,秋公子又何嚐真正看透人心?!”
    屏風後的貴客道:“我與寒穀先生交往經年,深知先生的人品德操,非是世俗之利能夠誘惑!”
    “我也是深信先生的人品,信他守口如瓶的承諾!”秋無怨笑了一下,眼神藏著失望,語氣落寞道:“終究是無怨太年輕,尚不知人世有百態,人心也能夠百變!俗世之利又算什麼?香老板自能對症下藥,開出更誘人的條件,讓先生能夠打破誓言!”
    香逸雪道:“世間有比誓言更重要的便是一個人的正義和良知,何況寒穀先生並沒有背棄誓言,就如你此刻才發現衛夫子並非貪生怕死的虛偽之徒!”
    屏風後的貴客道:“且不談寒穀先生之事,老太君真是被人下毒?”
    秋無怨謹慎答道:“無怨隻是懷疑,並無確實證據,再加上裘七失蹤,是以拜托寒穀先生切勿聲張,以免打草驚蛇節外生枝!”
    香逸雪調侃道:“後來想必秋公子忙著尋找夫人胞弟,把裘七失蹤之事給忘記了!”
    秋無怨麵不改色道:“這些都是秋家之事,我又何須對外人道?”
    香逸雪收了扇子,話鋒轉厲道:“看來秋公子忘記了,我可是秋府凶案的嫌凶,既然不想讓我知道,當初又何必栽贓嫁禍?!”
    秋無怨冷笑道:“做賊的、喊捉賊!”
    香逸雪嗆聲道:“老太君遇害和裘七失蹤,你懷疑是秋崇炸所為,但又沒找到任何證據,直到你從錦江南那裏得知,他已經派舞姬成功接近秋崇炸,秋崇炸每月都會接她去外宅幽會。這名舞姬就是後來在折桂客棧遇難的言霏霏,她在生前也曾對我說過,每月十五秋崇炸便派轎子接她去外宅私會!她跟我開出條件娶她過門,作為香家繼續營生的條件!”
    屏風後的貴客道:“官府督辦的買賣,豈是一個舞姬能左右?”
    香逸雪朗聲道:“不能,因為秋崇炸根本不認識這位舞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宅子多了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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