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的，還是買的。”鄭禮揚看著那金黃的炸鮮奶，問道。
    “照著食譜做的。”
    鄭禮揚拿起銀製的筷子夾起一小塊放在嘴裏，細嚼慢咽著；於鶴就在一旁焦灼地等待著他的評價，鄭禮揚用紙巾擦擦嘴，又夾起一塊送到於鶴嘴邊，銀製的筷子在燈光下閃著銀光。
    於鶴愣了一下，拿起筷子要去夾，鄭禮揚卻猛地收回手去，眼角微微上挑：“把筷子放下。”
    “我自己來就好了……”於鶴低下頭，聲音像蚊子哼哼。
    鄭禮揚沒再說什麼，把那一塊炸鮮奶放在於鶴碗中。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飯，於鶴收拾了碗筷，鄭禮揚坐在浴缸裏，仰著頭，望著天花板出神。
    回到房間，於鶴正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看著什麼，鄭禮揚走過去攬住過他輕輕吻著他的嘴唇，於鶴一隻手攥得緊緊的，一隻手用力抓住鄭禮揚的睡衣袖子。
    現在隻要一打開新聞，就會看到滿屏幕的有關於LS的報道，這位昔日跺跺腳會讓房地產業大地震的龍頭老大，現如今坐實了殺人做假證的老虎凳，鋪天蓋地的社會輿論，信譽受到影響，導致公司股票跟受牽連，公司股東紛紛撤股，合作商們也趕著跑單，公司岌岌可危，唯有鄭禮揚的幾個姐姐還在孤擲一注努力希望能挽回昔日風光，近幾日，又有大批員工遞交辭呈，公司也不挽留，既然要走，就走的幹淨。
    鄭禮揚親了一會兒便棲身上床了，靜靜地躺在那裏，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於鶴坐在一邊，認真地盯著鄭禮揚，剛要起身去關燈，卻突然發現鄭禮揚的右腳前腳踝處有一道細細的血痕，周圍擦掉一層皮，於鶴忙湊上去仔細打量著那道傷痕，看了好一會兒才悄悄下床跑到書房去拿了藥粉和繃帶過來。
    拿著小鑷子夾了一點點藥粉往那道傷痕上麵灑著，鄭禮揚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於鶴正在那裏扯繃帶，扯了半天也沒弄斷，正打算下床找剪刀，鄭禮揚一個挺身一把拉住於鶴。
    “您的腳怎麼了？”於鶴被壓在身下，也顧不得驚慌失措，隻是一個勁兒地詢問鄭禮揚的腳傷。
    鄭禮揚似乎沒有同他講實話的意思，隻說自己不小心磕到台階上，說罷便俯下身子親吻著於鶴的脖頸，一隻手摸上於鶴的胸膛，下身緊緊貼在他身上；於鶴小心地用腿墊在他的腳下，生怕他一不小心蹭到床單上再感染了傷口。
    公司為了節省開支，所有的電梯、地燈都停掉了，鄭禮揚的辦公室在五樓，這幾天一直都在爬樓梯，上樓的時候正好旁邊有工人在改裝電路，四周放了一堆用具，低著頭數著台階，多數了一階，腳踝直直踢在前麵放置的電鋸上，鄭禮揚愣了愣，在台階上坐下，望著一片漆黑的樓道，笑了笑。
    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會如此窘迫難堪。
    鄭禮揚想著，緊緊地摟著於鶴，將他瘦削的身體全部攬入懷中，甚至能清楚地聽見對方的心跳聲，緩慢而鈍重。
    時間進入深冬，外麵洋洋灑灑下起了大雪，天空灰蒙蒙的，大街上的行人漸少，月底，LS終於宣告破產，員工被遣散回家，公司的資金在發了工資賠償了股民之後所剩無幾，鄭禮揚賣掉了S市的房子，這時陳伯恩在一旁小心地問道自己要怎麼辦，鄭禮揚給了他幾萬塊錢讓他回學校讀書，之後，沒有再說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沒過幾天，陳伯恩把這筆錢還給了鄭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