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堯從下了樓一直在碎碎念著這陰雨連綿的壞天氣，於鶴沉默地走在一邊，也不答話，一路上倒是碰到不少和江靖堯打招呼的女生，但他卻是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天空中黑壓壓的烏雲，傾盆而下的大雨，人們尖叫奔跑的聲音，於鶴和江靖堯麵對麵坐在餐廳中，望著窗外人群出神。
    “想吃什麼。”江靖堯翻著菜單，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坐在對麵有些拘謹的於鶴。
    於鶴搖搖頭，不說話。
    江靖堯煩躁地把菜單一扔：“你怎麼總是這個樣子，我欠你的？”
    於鶴慌張地抬起頭，他不知道江靖堯為什麼又生氣了，看著江靖堯不顧旁邊禁煙的標誌掏出煙盒，於鶴忙出聲製止。
    “這裏不讓吸煙。”
    江靖堯停下點煙的動作，眯起眼睛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於鶴，左肩的衣服濕透，瑟瑟發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江靖堯突然就覺得自己沒了脾氣，把煙往兜裏一揣：“你不喜歡吃米飯吧，那就麵條怎麼樣。”
    於鶴微微鬆口氣，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都行，都行……”
    江靖堯脫下外套扔到於鶴身上：“穿上吧。”
    “不，不用……”
    “穿著吧……”江靖堯突然移開了視線，望著桌子上的花紋，頓了頓：“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於鶴有些受寵若驚地抬頭看著江靖堯，見他垂著眼簾，纖長的手指在杯子上輕輕摩挲著。
    “沒……沒事……”
    他本以為，隻要上了大學，所有的欺淩與嘲笑便會不複存在，可當他得知江靖堯也報了這所學校之後，那種恐慌與畏懼又是鋪天蓋地地襲來，而現在，他和江靖堯這樣麵對麵坐在餐廳裏，平靜地談論著從前所有的不快，於鶴開始覺得，或許所有的事情也不是那麼糟糕。
    “你什麼時候生日。”江靖堯突然問道。
    “十月七號那天……”
    江靖堯從美食中抬起頭：“這不是快了？”
    於鶴低著頭，生日什麼的又能怎麼樣，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是簡簡單單的過，再後來就把生日這種事完全忘掉了，自己多少年沒有過過生日了，都記不清了，對他而言，生日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意義。
    如果不是江靖堯問起來，自己也不會想到原來生日也近了。
    即使是這樣，但還是心存那麼一絲希望的。
    “你那天會有事麼？”於鶴小心翼翼地問道。
    江靖堯想了想：“我要回家一趟，國慶不是放假嘛，那天也正好是我爺爺的祭日。”
    “這樣啊……”於鶴點點頭，沒再說話。
    覺得自己真可笑，從來就沒有過的東西，現在又來期盼什麼。
    “這雨怎麼越下越大了。”江靖堯站在餐廳門口，望著外麵的瓢潑大雨，不禁皺緊了眉頭：“不是已經過了雨季了麼？”
    於鶴撐開傘，盡量舉高：“快點回去吧。”
    江靖堯委身躲到傘下，攬過於鶴的肩膀，兩個人疾步在漫天大雨中，等兩個人跑回宿舍後，雨卻奇跡般地變小了，江靖堯直嚷嚷就不該聽於鶴的應該等會兒再走；於鶴沒說話，收了傘，站在一邊，江靖堯看向於鶴，見他一動不動地望著門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在雨水的衝刷下卻變得鮮豔了起來，江靖堯煩躁地撓撓頭，突然一把抓住於鶴的胳膊就把他往樓上拽。
    “怎麼……”於鶴膽怯地被抓在後麵，連反抗也忘了。
    江靖堯打開衛生間的門將他用力推了進去，一個男生剛脫下褲子看到這情景也十分自覺地又提好褲子快步走了出去，江靖堯甩上門隨手鎖好，於鶴驚慌失措地看著他，身體緊緊靠在冰涼的瓷磚上，呼吸緊促。
    江靖堯喘著粗氣，一隻手按住於鶴的肩膀，他太瘦弱了，瘦弱到任何的反抗掙紮都是徒勞的。
    “你要……做什麼……”於鶴顫抖著問道。
    江靖堯用力將他擁入懷中，微微屈身，嗅到了於鶴身上的雨濕氣，懷中的人在瑟瑟發著抖，無數次想要說出口的話也總是在前一秒被迫遏在喉嚨裏，心髒比任何時候都要大力地跳動著，仿佛下一秒便會破腔而出；那種幾乎要被逼瘋的欲望在身下不安分地勃發著。
    於鶴能感到自己正被江靖堯用一種近乎恐怖的力量牢牢禁錮在懷中，哪怕一個細微的掙紮他也會馬上感受到然後狠狠壓製住，打出生以來，自己從未被人如此希冀地擁抱過，以至於他甚至開始有些沉迷其中。
    於鶴伸手抓住江靖堯的衣袖，不堪夜晚的恥辱便如潮水般不斷上湧，惶惶著大腦開始一片混亂，於鶴下意識就想推開他，江靖堯感覺到了不同以往地竭力掙紮，還沒有來得及深慮這其中的緣由，仿佛一瞬間身上每一顆細胞都不受控製了，江靖堯抓住於鶴的頭發將他用力往後一拉，於鶴疼的臉都皺成一團，江靖堯用力捏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微微打開嘴巴，接著便是無可救藥般的纏綿、索取，用力舔呧著濕熱柔軟的口腔和接下來幾乎要深入喉管的掠奪，就像現在深入骨髓的不安與惶恐。
    於鶴用力抓住江靖堯的胳膊，疼的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一把拉下於鶴的手，將他的雙手按在身後，一條腿固定住身下的掙紮，江靖堯覺得自己的大腦也要運轉不動了，隻是低頭啄噬著那曾經也小小期盼過的嘴唇。
    很多時候人們都會為自己一時衝動做下的事情感到懊悔，而這種衝動，不知所謂來自哪裏為何發生，隻想著現在就想這麼做，那個時候也沒有時間會去考慮以後會怎樣，難過或是愧疚，這些東西，都是之後的事情了，那就以後再說吧。
    就像江靖堯，在清醒的時候或許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做是錯誤的是無法挽回的，但當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被衝破時，隻覺得如果現在不這麼做或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而這道防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