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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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禮揚趕到江靖堯家裏的時候,江靖堯剛和媽媽從外麵購物回來,明天一家人開車去送,江靖堯的外婆坐在一邊樂嗬著,讓江靖堯先彈一曲斯拉夫之歌高興高興,接著便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裏:“來,這裏麵有點錢,密碼是你生日,你拿著當零花,明兒就走了,別忘了常給外婆打電話。”
江靖堯拿到錢心裏樂開了花,忙湊到他外婆身旁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把他外婆逗得合不攏嘴。
鄭禮揚站在客廳中央,鞋子也沒來得及換,江靖堯的外婆看到鄭禮揚忙站起來:“禮揚,媽這都好些日子沒看見你了,忙什麼呢。”
鄭禮揚努力平複著呼吸,對著他媽媽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江靖堯:“你來,我有話要問你。”
江靖堯把卡塞進褲兜裏,抱著他外婆又是撒嬌般地“吧唧”一口。
鄭禮揚點燃一根煙,江靖堯站在一旁,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滿麵春風,他就是不能和鄭禮揚單獨相處,太尷尬了,或許是因為他不小心撞見了舅舅的秘密,也或許是因為於鶴兩人之間產生了奇怪的氛圍,不管哪一樣,有了隔閡就是有了隔閡,無論怎麼樣都彌補不了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麼?”鄭禮揚平靜地開口。
江靖堯一隻手無聊地摘著陽台上媽媽最喜歡的蘭花,點點頭,沒說話。
“明天什麼時候走。”鄭禮揚極富耐心地問道。
“中午。”
“高考,沒發揮出平時的水平啊,我還以為你對S大這種學校沒什麼興趣呢。”
江靖堯卻有些不耐煩,他不認為鄭禮揚找他是要問他這些瑣碎的小事的,幹脆也掏出煙含在嘴裏點燃,猛吸一口,不一會兒便吐出長長的煙霧,清秀的臉龐氤氳在煙霧中有些看不清。
“說白了,我就是因為想和於鶴考同一所大學才故意考這點分數的,要是考多了我爸肯定得讓我去A大,特煩。”
“為什麼。”鄭禮揚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誰知道呢,有些人,沒辦法,我欺負了他三年,想著以後要是沒有他,肯定也沒什麼樂子了,萬一以後,再碰不到他這樣的了呢,對吧,舅,反正當時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唄。”江靖堯淡然一笑。
鄭禮揚掐掉煙,偏過頭看著江靖堯精致的側臉,濃密纖長的睫毛下麵高挺的鼻梁,小卻飽滿的嘴唇,在吐煙時嘴角會微微上揚,完全遺傳了自己家人優良的基因,麵如冠玉、眉清目秀。
“你是同性戀?”
江靖堯回過頭有些好笑地看著鄭禮揚,撓撓頭:“鬧呢你,我喜歡漂亮女人,對男人沒興趣。”誰跟你似的,江靖堯說完又在心裏添了一句。
“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你手機裏的照片,於鶴的。”
江靖堯心頭一抖,強作鎮定:“那又怎麼了,我又沒把他怎麼樣,隻是脫光了拍了幾張照片而已。”
鄭禮揚看著江靖堯,良久,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樣啊,我和他做過了,就在我們家沙發上。”
灰蒙蒙的天空中漂浮著碎碎的鉛色雲朵,看起來一會兒像要下雨。
夏季總是多雨又潮熱,江靖堯覺得有些悶,隨手打開空調,躺在床上,旁邊吹來陣陣涼風,江靖堯喉頭動了動,拿起手機,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設置了靜音,上麵有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他那些不成器的朋友打來的。
外婆在外麵輕輕敲著門叫他吃飯,江靖堯翻了個身,甕聲甕氣地喊了句“不餓”,然後拉過毯子蓋在頭上。
雨下了很久才停,江靖堯的外婆還直擔心明天會不會還下雨,輕輕打開江靖堯房間的門,看見他正吹著空調蓋著毯子,無奈地笑笑過去關上空調拉開毯子:“幹嘛呢,吸二氧化碳?”
江靖堯迷蒙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依然保養的很好的外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你舅舅和你說什麼了,他教訓你了?”
聽到鄭禮揚的名字,江靖堯的身子明顯一顫,馬上又拉過毯子怕冷似的蓋上。
“你舅舅那人就那樣,成天板張臉就跟誰欠他錢似的,別理他。”外婆柔聲安慰道。
江靖堯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外婆您先出去吧,我想睡一會兒。”
剛剛自己近乎失控地揪住鄭禮揚的襯衣領子大聲質問他“他是我同學,他還小,你怎麼就下得去手”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為了這樣一個自己以欺侮為樂的男生,和自己的舅舅反目成仇。
想著,江靖堯拿起手機撥通了他一個朋友的電話,是個女生,剛升高三,混跡二次元多年。
“喂,靖堯?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還沒開學啊?”
“明天走,最近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行啊你,丫都上大學了,咱這又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
江靖堯笑笑,倆人又東扯西拉地說了兩句,這個女生就突然想到了這幾天看得一個挺有意思的新聞。
“靖堯,你看新聞了沒,說是一男的去唱K,結果喝醉了倒在包間裏睡著了,然後就被服務生小哥給猥褻了,哈哈,我今兒看著都笑死了。”
江靖堯聽了,勉強陪著笑笑:“這年頭做個男的都不安全。”
女生猥瑣一笑:“嘿嘿,你長得那麼美,一定會成為基佬重點猥褻對象的。”
“去你的,說什麼呢。”江靖堯氣的直拍床,愣了愣,在電話那頭女生的笑聲中突然沉默了。
“我問你。”江靖堯遲疑了一下,半晌,終於吞吞吐吐地開口:“你說,要是一男的,真被另一男的給侵犯了,會怎樣。”
那個女生思忖了一會兒道:“這種情況吧,分人,其實很多男生在被性侵時都會達到高潮,有些不在乎事兒的,就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慢慢的說不定也就彎了;有些人就不行,因為這種事自殺的大有人在,還有人患上嚴重的強迫症,一天洗十幾次後麵的,說不準,看個人。”
江靖堯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怎麼,你真被男的給……”
“滾丫的,怎麼就不盼望我點好呢,沒事,就隨口一問。”
“我不信,以前我給你講這種事的時候你都罵我變態,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女生在那頭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江靖堯無奈地揉著眉心,也懶得同她再解釋什麼:“真沒有,不說了,我去收拾東西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事情開始朝著無法預知且不可阻擋的形勢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