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記得眼前的少年是西湖那一片的土地，他也是一片土地公公中少有的少年。
    “大人，大人，我是殘雪，斷橋殘雪的那個殘雪。”
    “我知道。當初你被任命的時候還因為名字的問題鬧過是吧？說什麼喜歡雪天裏的西湖斷橋就一定要叫殘雪。”
    少年白皙的臉頰頓時紅成一片。
    那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白羽還會記得。
    不過會被記住也不奇怪吧，畢竟白素貞的那件事就發生在他和上一任土地交接的空檔。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但是殘雪還是很輕易的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他因為名字的事延遲了上任的時間，其實那個時候他也很奇怪，明明天庭對於神仙的姓名沒有什麼要求的，偏偏是在那個時候，偏偏是他，要讓別人不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都不可能。
    他上任的第一天看到的便是白蛇水漫金山，無數的無辜百姓命喪黃泉。
    那一幕，無比的震撼，也無比的揪心，而他，是無比憤怒的。
    相對於他們這些妖仙佛來說，人類的生命當真是無比的脆弱。
    看著那些凡人毫無抵抗之力的被水吞噬，殘雪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存在，對於妖仙佛來說或許並不起眼，並不重要，可是對於凡人來說，卻是他們最重要的保障。
    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況且他很清楚，在水漫金山這件事裏，天庭是怎樣的一種角色，而西天佛教又是怎樣的一種角色。
    可是就算知道又能怎樣？水漫金山的是白蛇，殺害了無數生靈的也是白蛇，一條僅僅隻是修煉了千年的普通蛇妖。
    他雖然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白蛇一個人的錯，可是他對她就是無法產生任何好感。
    不過，也該說是白蛇的造化吧，白羽居然用天庭當初許諾給他的一個承諾將白蛇的必死下場生生改成了鎮壓千年，將她從那場陰謀中救下。
    可惜了那些百姓，無辜的做了這場陰謀的棋子。
    “大人，有時間聊一聊嗎？”
    殘雪尚帶青澀的臉龐上揚起一個笑容讓他看起來朝氣蓬勃，可若是細看的雙眼就會被裏麵的滄桑所震撼。
    白羽很清楚的看到了這點，讓他少有的感慨起時光的飛逝。
    當年敢愛敢恨的毛頭小子，現在也成長成了一個出色的土地，看事情也不再隻看表麵了。
    “也好，反正我又沒什麼要緊事，與你說說話也算是解解悶吧。”
    而另一邊，白素貞的講述還在繼續。
    那一年的端陽節，自大的她飲下了雄黃酒。
    她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千年就不會再懼怕那些東西，可是她低估了刻在她骨子裏的天性。
    她在許宣麵前現了原形，龐大的蛇身毫無遮掩的出現在許宣麵前。
    許宣死了。
    他被她活活的嚇死了。
    她慌了，眼前這個凡人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蒼白，而她卻是那樣的愛他。
    她想起自己在別的妖怪口中聽過的仙草，活死人，肉白骨。
    在那瞬間，她仿佛擁有了無窮的力量和勇氣，竟是去仙山將那仙草盜來救活了許宣。
    是的，她救活了許宣。
    她以為隻要許宣活過來他們就可以像之前一樣過著幸福平凡的生活。
    可是她忘了，許宣不是情聖，他甚至不愛她。他是個人，是個出身寒苦的普通人，他沒有辦法可以將她是妖的真相大度到全部包容，毫不在意。
    可是許宣學乖了，麵對她，他笑臉相迎，溫柔以待。
    他既怕白素貞會有一天厭煩他，會一口將他吞下，又想財色兼收，哪一樣都不想放手。
    可是，平靜的生活已經被打破，很快，麻煩的事情又再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