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繾綣  第六十九章 大會奪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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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一聲沉入黑暗的歎息,花重往樹林邊一探,熟悉的氣息,便沒做理會。北遠辰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捂住她眼睛。
    “哈哈~猜猜我是誰?”北遠辰故作一腔陰陽怪氣的語調,花重也不躲不閃,任由他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手心刷來刷去,弄得北遠辰心裏癢癢的。
    “小九···”花重輕聲說。
    花重感到他手一抖,捂住她眼睛的手便慢慢下滑,最後竟然一把抱住她,無論她如何掙紮北遠辰都不放開,使勁打他手臂幾錘子他也感覺不到痛,隻能這樣耗著。
    “小九?你怎麼知道小九的?”一聲哽咽,就像斷弦的風箏,在空中失去了方向,迷失,無助。
    “小九就是天祀九星的名字,你不知道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天祀九星還有一個名字叫小九!北之星空,除北鬥七星相連相串之外,唯一一個宮星相連的就是天祀九星了。
    這時候北遠辰也坐在花重身邊看那滿天星子,天祀九星的首星從極北一直蔓延到西昆天穹,九星占西北,卻鏈接成了一個蛇形。
    “不知道這幾顆星星多少歲了···”北遠辰自言自語。
    “它們應該還很年輕,因為都是藍色的。”
    她看著天祀九星中的西昆首星,它一直在閃耀著,就像眼睛一樣一直開合,藍色光華閃閃,煞是好看。
    花重靠在他腿上睡覺,她已經像師父請示過,可以下絕妄殿一晚,可她沒有想到夕紛飛一群人如此難纏,揪著她硬是要她把今天的事說個一二,逃離他們的魔抓已經是亥時之後。
    不一會兒她就呼啦呼啦地睡著了,黏黏的口水流了北遠辰一身,為何這丫頭一睡覺就流口水?他就靜靜坐立著,一會兒摸人家臉一會兒捏人家臂膀的,一點睡意都沒有,到了那丫頭居然開始磨牙,還說夢話,嘴裏叫著‘姐姐’。她這鬧騰的性子倒是傳下來了,連睡覺都不安分。
    長歎一聲,不知這樣靜好的日子可以延續多久?抬眼一望滿天星,心事沉浮飄不定。神況且不能與天同壽,況且仙和人,這些星星,俯視著大荒和海外上萬年的悲歡離合,該是比人比仙灑脫多了吧。萬事萬物相互轉化,相互承接,物極而反,有人追求無盡的生命,有人隻求疏狂一生,而他,屬於後者。
    天亮醒來,北遠辰已經不見了,身上多了一件灰色的袍子,而一邊的小亭子裏麵,還有熱氣騰騰的飯菜。
    一揭身上的衣裳,幾隻花妖精就從她身上飛了起來,看來這些肥肥的小妖精是把她當暖床了,都趴到她肚子上睡大覺了,著實是膽大包天。
    昨日她和師父共乘一雲飄下絕妄殿這事已經傳遍榣山,估計此次仙劍大會過後便會遠傳海外和大荒,夕紛飛和陌上熏她們揪著她不放。
    好不容易逃到亭子後麵的草地上過了一夜,今日又要麵對一眾人的眼光和追問,想要不去,可今日是最後的賽事,不知夕紛飛會不會奪魁,如此重要的事怎麼可以錯過呢?
    正在百般糾結中,竟然看到了濮陽庾笙和夕紛飛!因為昨日一見到他花重就躲著他,幸好昨日太混亂,沒有被他抓住,這下陌上熏和水傾藍她們都聚在了一起,該不是要抓她吧?
    讓她們知道她已經拜是劍尊的徒弟了,會不會生氣怪她什麼都不說?
    “這事你不可能瞞得住他們,花花,即使你不說,他們也能猜得個八九不離十了!”北遠辰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鬼魅似的。
    話音剛落,夕紛飛就帶著一行人踱了過來,濮陽庾笙眼看就要撲上去,被北遠辰給製止了,瞬間兩人刀光劍影,眼裏冒火。
    “花小重,這麼多年不見,你記得我嗎?我是濮陽,蓬萊的那個,我已經長大了,可是你還是沒有長高,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剛說到一半,花重表情有些僵硬,怎麼會不記得,她差點就死在蓬萊,若不是運氣好,早就淹死在海裏了,即使如此,她也都不會記在心裏,因為和濮陽無關,隻是一時間難以回到從前。
    北遠辰把他一拽,拉得遠遠的,他本來就比濮陽庾笙高,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花花她是我娘子,你最好隔她遠點!”北遠辰一邊挑釁一邊嘚瑟,想想也對,雖然現在不是,早晚都得是,誰也搶不走。
    “你是什麼人?敢這樣跟我說話,有本事來比劃比劃!”
    兩人在一旁磨拳搽掌,眼看就要鬥在一起,而夕紛飛一邊,確定了花重已經是千羽墨的徒弟了,本以為他們會生氣,可一個二個樂不可支,夕紛飛沒有追求,榣山三尊她一個也不想拜,水傾藍和陌上熏一心想要拜太子長琴為師,紀隨風熱衷於針灸,而公孫冶態度不明,難以猜透。
    六人站成一排,抱著手饒有興致地看北遠辰和濮陽庾笙僵持著,敵不動我不動,一人擺一個奇怪姿勢,一動不動。
    “比試已經結束,三局平手,我們已經結為兄弟···”北遠辰率先放下姿勢,走過去拍拍濮陽庾笙的肩膀,兩人都笑得陰險,眾人不明,未動手未動腳,難道是眼神之戰?
    第二日的比賽定為午時,同昨日一樣,榣山無極殿外賓客滿座,花重一行六人坐到了一起,都看著夕紛飛和公孫冶參加最後的賽事。
    第一場是翼飛鸞和雲陌的比試,以翼飛鸞奪魁告終,而第二場有三人,一人後妍,一人公孫冶,一人夕紛飛,抽簽對決,勝者續後。
    到了抽簽環節,以公孫冶對決後妍為第一輪,夕紛飛則排到了最後,方壺掌門夕沐容坐在玄洪殞右側,則是笑容滿麵,方壺同榣山一直交好,而這個紫袍加身的掌門也是風趣幽默,法力高深不說,還與世無爭,女如其父,夕紛飛在整個比賽中最有望奪魁,可在她那種不緊不慢的內斂打法中,都是讓對方力竭下場,不主動攻擊,不知這父女兩懷什麼心思。
    後妍和公孫冶兩人激戰已過上百回合,直到使出催霜劍法的‘千山暮雪’一式也未曾分出勝負,到了第八式萬劍離宗,隻走勢不用氣,劍法之快,讓人目不暇接,更本看不清招式。
    公孫冶看後妍左手邊有缺漏,防禦不及,打算攻擊她左側,可這樣攻擊她的弱勢,難免她會受點劍傷。
    可看後妍招招凶狠,隻進不退,也不顧及是否會傷人,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劍氣一禦,攻像她左側,可後妍好像有所預料,側身一躲,反而從他腋下鑽身過去,等他收劍的時候,感到肋下一疼,使不出力氣來,後妍一腳便把他從高空給踢了下來。
    形式瞬間扭轉,連在坐的眾仙都很吃驚,公孫冶招式連貫到尾,氣勢相承,後妍明顯的事招式過激,容易傷人,又極易被找出破綻,誰都看得出公孫冶有意退讓,即使這樣,公孫冶也能很輕鬆和她打個平手,誰料這最後關頭卻被她一腳就踢中了。
    隻有奪冠的人才有資格選師父,其餘的人隻能師父選他,如果在這次沒有被選上,那麼就隻能再等五年。
    後妍一身紅衣,落地慘笑,一個眼神掃過花重那一群人,賽台上的夕紛飛算是和她對上了。
    紀隨風上前攙扶著還躺在地上的公孫冶,這下發現他走路都困難,難道後妍那一腳這麼厲害?
    對麵的翼飛鸞對著花重這一邊的人笑得燦爛,暗地裏耍陰招還不被發現,想來這後妍果真是練出來了,對著後妍一個眼神,示意她做得很好。
    千羽墨明察秋毫,這一場看似平靜的比賽中,似乎暗藏著些端倪,那一群人的動作全被他收於眼底,奇怪的是,他竟沒看出什麼來,氣氛怪異,就是抓不出什麼奇怪的手法。
    夕紛飛早就看她不慣,噌——地拔劍對上她,後妍絲毫不遜色,如今她已不是那個羞羞怯怯的小姑娘了,而是翼飛鸞身後的人,心細如塵的後妍足以讓她小心應付了。
    既然她把催霜劍法至始至終用得這麼好,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給打亂了用,先用她學得最不好的招式對她,看她怎麼應付。
    一聲鳴鍾敲響,比賽開始,後妍先發製人,催霜劍法第一式‘披荊斬棘’就來了,而夕紛飛卻不用第一式,用第九式‘退避為守’對她,第一式的犀利劍勢遇上第九式的中和劍氣就相互抵消了,兩兩相平。
    幾十回合下還是平手,花重有些心神不寧,一麵觀望場上的夕紛飛,一麵打量著身邊的人,發現有好多雙眼睛都盯著她,其中一個便是那蓬萊的青衣掌門。
    五年前削了她一劍,雖沒有留下疤痕,可她心裏還是怨恨的,就像想起了玄洪殞用冰魄術傷她一樣,心中的一些怨恨在慢慢滋生。
    “花重,你身上怎麼那麼香呀?”陌上熏靠過來在她身上到處嗅,若有若無的香味,等花重回過神來,問她怎麼回事,那股奇怪的香味又沒了。
    夕紛飛的胡亂打法讓後妍措手不及,左支右突,到處破綻,差不多是最後一擊,夕紛飛一劍刺向她左肩,她可不像公孫冶那樣憐香惜玉,後妍沒有來得及躲開,卻是把右手中的劍一扔,接下了夕紛飛左掌的一擊。
    一點輕微的刺痛紮在夕紛飛的左手上,兩人都未曾掉下賽台來,後妍劍又回手,後來的幾個回合中,夕紛飛明顯感到真氣不足,連禦風都感到困難,看到夕紛飛真氣不足,這下給了後妍莫大的機會,左肩上受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夕紛飛想要贏得最後的機會,她有仙骨護身,還可以拚著最後一口真氣,使出第八式萬劍離宗。這是她練得最好的一式,後妍則是使出第七式千山暮雪,兩人飛離賽台,到了榣山懸崖邊緣,夕紛飛劍一揮,海上的水中便分離出一根根食指大小的水劍,密密麻麻的水劍對著後妍刺去,而後妍則是把招上來的水珠都變成的冰珠,冰珠擊落了急速飛掠的水劍,兩者相撞,相互碎裂,在中間掉入大海。
    無極殿外不遠處水霧彌漫,最後夕紛飛真氣耗盡,從空中掉落下來。夕掌門心疼愛女,看她真氣耗盡,親自扶她坐到自己身邊,又是喂藥又是順氣的。
    賽事結束,分別一翼飛鸞和後妍奪得第八代弟子後第九代魁首結束,而接下裏便是最重要的收徒儀式,比賽的魁首有機會選三尊作為師父,毫無疑問,翼飛鸞和後妍用盡心機,無非就是要拜千羽墨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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