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繾綣 第五十一章 三十六困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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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驚呼,剛剛襲來的那絲紫光速度太快,好像是從虛花子袖子裏麵飛出來的,可是她怎麼可能出手傷她?
朔月飛身上前接住花重下墜的身體,等虛花子掠過去,已經被太子長琴等人擋在一麵,所有人的眼睛都沒有看錯,花重那丫頭離她那麼近,那道紫光是從虛花子袖子裏麵彈出來的。
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手足無措的虛花子,太子長琴手執絳霓劍站在最前頭,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戲謔,他可以放過沒有重傷的九嬰。
他一向不會趁人之危,況且九嬰不知為何,身上隻有妖氣,妖力也幾乎褪完了,放眼大荒,以它這樣的修為根本造不成很大的威脅。
隻是它怎麼會出手傷一個小丫頭,既然傷了榣山弟子,那自然不能再放它走了。
眼神掃過一雙雙眼睛,有的懼怕,有的貪婪,有的仇恨,有的不解。懼怕她的身份,她是九嬰。貪婪她的美貌,因為她冠豔六界。
仇恨她的所作所為,上古關於她的傳說層出不窮,嗜殺,冷漠,變幻無常。不解的是,那孩子為何會叫自己姐姐,還一味往她身邊衝,她卻打傷了她。
榣山三十六閣主的長劍都指向了她,舞動紅色的衣袖慢慢轉一圈,怕是沒有人不想置她於死地,估計也把斷魂山的一切罪過都怪到她身上,縱觀六界,除了她九嬰,還有誰能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把仙和妖都變成蟲人。
“九嬰,你殘害無辜在先,又傷我榣山弟子在後,還有何話說?”朔月站在眾人前頭,憤怒地拿劍指著她。
花重傷得不輕,夕紛飛和陌上熏和著幾個弟子一起護送她把她送回榣山,餘下的人一起對付九嬰,至於魔君燭陰,又化作一個白麵書生的樣子,躲在樹蔭下看熱鬧,他倒是想看看,失去靈氣的虛花子要怎麼對付那一幫神仙。
“既然——你們認為都是我,那就是我嘍,沒錯,這些人全是我殺的,你們有本事,都一起上吧——”
虛花子款款說著,拿出手中一條細細的鏈子把玩,修為尚低的弟子或許不認識,可太子長琴一眼就瞧見了,那便是四方神奇之一,鎖天鏈。
女媧補天用了十二,化道為十二地支,因而大道又被重新灌注於十二地支中,以十二神器為媒介,混沌於六界之中,其餘四件未用,卻散落於天地四方。
誰也沒料九嬰手中還有一件。
加上妖王浮遊哪一件開天斧,自己手中的伏羲琴,九嬰手中的鎖天鏈,已經三件了,還差一把軒轅劍便齊了,可惜這四件神器都不能完全發揮其作用。
沒有人可以解開其上的力量封印,就算是伏羲琴在自己手裏,盡全力也隻能發揮其上三分的力量。
虛花子把那根金色的鏈子往空中一拋,細細的鏈子變得巨大,像靈蛇一樣纏過斷魂山,西的那一頭握在她手裏,既然都認為她是惡人,就要惡給他們看看。
太子長琴大驚失色,她手中的鎖天鏈能發揮出這樣的力量,隨意變大變小,其上還氤氳著古樸滄桑的靈氣,那些靈力對於妖來說是致命的,可是她居然還緊緊握在手裏,不受任何傷害,這是怎麼回事兒?
“九嬰你住手,這不是你的本意,你之前已經夠任性了。
難道這一次你還要鬧得個天崩地裂嗎?”雖然他對人世間和仙界的生死存亡都沒有太多感覺,可是神有神則,仙有仙規,仙護人,這是鐵定的規矩。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九嬰作亂而坐視不理,斷魂山一裂,肯定會牽著地脈動蕩,方圓千裏的凡人隻能葬身亂石之中,這就是他的罪過了。
“哦?太子長琴何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這就是我的本意,你忘了上一次你的仙身還是我擊碎的——你這一次還想在地上去找你的斷琴弦嗎?”
上一次是女媧救了他,可這一次她沒有力量那麼輕易地就擊碎他的仙身了,說得不錯,這的確不是她的本意,幾千年的時間,她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那是上一次妖身被劈成幾段的時候就開始的,變到現在,都開始去追求那些奢望過久的東西。
如鏡中虛花,水中空月,或許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時間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執著的是什麼東西。
太子長琴把眼睛眯成一條線,想起上次見它還是九頭大蛇,這次還幻化成了人形,不過看她的麵目,有些怪異,笑得可惡又可悲。
“你收手吧,你已經不是魔妖了,作惡太多會遭到天譴的!”這句話說得十分嚴肅,可是聽起來像是在規勸她,再一看太子長琴那本來就無法嚴肅起來的臉,這句話就滑稽到了極點,虛花子哈哈一笑,差點笑出眼淚來。
這長琴不是人,至始至終都那麼搞笑,就像當時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那一句‘九嬰長相過醜,不宜凝視,眼下之策,隻能退避千裏’,這話一出,戳痛了九嬰的傷疤,一怒之下就擊碎了他仙身。
虛花子握著手中細細的鏈子,套上斷魂山的那一頭重達萬鈞,隻需要她輕輕一拉,一分力量變萬分,定會山崩地裂,恐怖到時候八重天上都會受到影響。既然有人想要陷害自己,一定要挑起她和仙界的戰爭,那麼,如他所願。
榣山眾人看著她手中的鎖天鏈,汗如雨下,她這一下拉去,得死多少人啊。
“擺陣,否極困妖殺。”太子長琴一聲令下,三十六閣主變換陣形,三十六人裏外三圈虛花子團團圍住,三十六人同時出式破月劍法,橫七豎八的劍光在巨大的包圍圈裏麵舞動,片刻時間久彙聚成了一個白色的劍球,在虛花子頭頂晃動。
那三十六人還不斷變化陣型,第一層防守,第二層舞劍,最裏麵一層則是催動真氣加大劍球的殺傷力。
她全身妖力四射,臉色蒼白得嚇人,這下在一旁看熱鬧的燭陰也按耐不住了,這虛花子究竟打算做什麼?妖力越來越弱,在這劍球的一擊之下,她還有命可活嗎?
他們眼看困妖殺陣上的劍球離虛花子越來越近,個個喜色滿臉,這困妖殺死榣山劍陣中排名第二的陣法,威力僅次於誅仙陣。
在誅仙陣下可能是魂飛魄散,在困妖陣裏麵死去的仙或妖,則是被仙劍斬得氣脈斷盡,終身無法修煉。
這太子長琴用困妖殺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是這個陣法一點兒也不會憐香惜玉,若是九嬰被戳得千瘡百孔,那漂亮的臉豈不是也毀得分毫不剩了。
燭陰眉頭緊皺,想著這陣法她有沒有辦法破掉,他握著扇子上前一步,卻及時被太子長琴給擋住了。
兩個人在太陽底下大眼對小眼,黑眉對紅眉,除了扇扇子,也不說話,相互凝視著對方,底下上百榣山弟子一邊看困妖殺陣,一邊看音尊和燭陰,眼睛晃來晃去,兩邊都相持不下。
困妖殺陣裏是劍光亂竄,音尊卻招來一朵白雲遮太陽,完全就是混亂和平靜的對峙。
虛花子一收鎖天鏈,那鏈子剛剛脫離斷魂山,就往劍球中間穿過去,劍球內部的力量受到幹擾,劍光不斷向四周發散,遇石碎石,遇木毀木。
萬千條白色的劍影從高空穿射而下,地上觀看的弟子拔劍抵擋,來不及抵擋的弟子直接被劍穿腹,重傷不醒。
三十六閣主看到那女子竟然用鎖天鏈在劍球之中開了一個洞鑽出去了。一聲巨響,劍球徹底炸裂,執劍的三十六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小則被劍切斷一兩條氣脈,重則斷臂傷股。
太子長琴看到剛剛九嬰用鎖天鏈破陣那一會兒就感覺不對,剛剛被鎖天鏈停留過的地方都留下些若隱若現的金色影子,難道九嬰已經解開了了神器上的封印?不然它是如何破開困妖殺的?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陣香味,九嬰破開了困妖殺逃走了,太子長琴一方的人受傷太多,已經沒有力量和燭陰糾纏下去,燭陰本來就不好戰,也沒有和太子長琴大打出手,依舊搖著扇子看著他們慢慢離去。
他正要騎上鸞鳥離去,這時候卻看那隻鸞鳥匍匐在地上,熾熱的氣息正從紅色的鳥嘴裏麵噴出,鸞鳥眼角全是化不開的淚水,落在地上的淚水都化作透明的水晶粒,看樣子極度痛苦。
燭陰細察之下,看到它脖子上套了一根極細的線,好像是一根綠色的頭發,他伸出發絲去挑,那綠色的頭發比金絲更加堅硬,根本挑不斷。
眼看那發絲越勒越緊,不出半刻就會把鸞鳥的頭給勒斷了,燭陰氣上心頭,這鸞鳥跟了他上千年,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它死去?
“誰敢傷我鸞鳥,定要他屍碎荒野!”
心急如焚的燭陰沒有辦法,鸞鳥用渴求的眼神望著他,請求燭陰殺了它,鳥舌長長地伸著,脖子上的肉被勒得綻開,血流如湧。
一個長長得影子出現在燭陰背後,燭陰掌上結印,轉身就擊過去,可是背後沒有人,隻有影子,這一掌擊在斷魂山腰上,震耳的爆裂把整個大山擊得石樹亂飛。
這下那個長而怪的影子慢慢縮小,成了一人多高,慢慢形成一個人的形狀,卻始終都是趴在地上的影子。
燭陰對著那個影子又是一掌,這下煙塵翻飛,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可等煙塵散去,那個影子還出現在原地,沒有移動也沒有消失。
燭陰氣急敗壞,飲光劍一招就對上它。那影子人卻嗬嗬一笑,不知說了句什麼話,燭陰轉瞬便臉色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