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之戰 第三十三章 應戰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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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隨著虛花子離去,光暈散去,魔界上空又恢複一片紫色雲霓。
宓羲被虛花子激發的紅光傷得不輕,抱著花重那小丫頭竟然也有些吃力,燭陰一揮手,花重的身子漸漸漂浮起來,慢慢朝血獄邊上飛去。
食指一指,一絲魔力注入宓羲的身體,嘴角的血絲隱去,心肺上開裂的傷痕迅速愈合。
“多謝魔君,宓羲先退下了···”
燭陰一雙豎瞳緊緊盯著她,若有所思。
“你這麼急著離開,是怕他看見?你以為他不知道會是你?別忘了,妖始終都是妖。”
一語中的,她是妖,這樣的話像一根刺一樣,在她的心上紮洞,鳳凰一族再也不能被天道承認,隻能永生為妖!
這不公平,西王母一開始不也是妖嗎?
為何她就可以成為昆侖帝君?宓羲被燭陰揮退,一千年了,她幾乎天天這樣,似乎早就被抽去了精魂,完全就是一具行屍,若不是等著千羽墨可以多看她一眼,她早就淪魔了。
記得剛剛見到千羽墨的時候,他還是畢方二弟子,那時候她隻是一隻小小的孔雀,什麼都不懂,不小心招惹了一隻殘忍狼鷹,差點被它吃掉。
是千羽墨救了她,還把她帶在身邊,喂她食物,梳理翎羽。那時候她就發誓,此生隻伴千羽墨左右,她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頭,總有一天會感化他。
沒過多久,大荒千年大戰結束了,鳳凰犯錯,不被天道眷顧,後代不滅,卻永生為妖,畢方大神寂滅了,千羽墨居然也消失了。
她為了找到千羽墨,在破碎不堪的大荒之中行走千年,終於得以化為人形,再次找到他時,已是千年之後,海外有了榣山,也有了絕妄殿,可惜千羽墨再也不認識她,拿著刹羽劍指著她說,仙妖殊途!
往昔的恩情,都隨著這句仙妖殊途給寂滅了。
所以,她倒是很想知道,在千羽墨心裏,到底什麼是仙妖殊途,既然他那麼在意,要是他自己陷入其中,會不會後悔他當初說過的話呢?
宓羲在榣山打聽到的消息,都全數傳入燭陰的耳朵,原來千羽墨如此在乎這女孩兒,暫且拿她試一試,即便是千羽墨不來,他也不會殺了她,魔界需要擴展人員,她可是極佳的人選,還不知道她和虛花子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千羽墨的弱點太難找了。太子長琴加上玄洪殞,兩人至少可抵半個仙界,想要收六界入手,榣山三仙就是最大的阻攔。帝君西王母,她除了三青鳥和一個翎姬可用,其他眾仙,倒不足以成為對手。而翎姬,這個人似乎大有故事。
至於妖界和鬼界,始終不見其背後的人,半年以來沒有絲毫眉目。魔界又多了殷容俊逸一得力護法,魔根種在他身上,也是值得的。
燭陰把昏迷的花重放在血獄邊上,他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守候著千羽墨的到來。
蒼白的手指竄出一絲藍色魔氣,直逼血獄,藍氣蕩漾在血獄之上,瞬間妖紅的血池就變作一麵鏡子,照出了蓬萊此刻的境況。
這一幫人沒有讓他失望,蓬萊上千弟子差不多倒下了大半,剩餘的還在作無謂抵抗,隻是蓬萊掌門還在和他那好徒兒殷容俊逸纏打在一起,畢竟是他愛徒,忽然變成魔界護法,那老頭子居然沒有氣死!
一道破裂之聲直穿魔界,燭陰冷笑一聲,果然把千羽墨給等來了。魔界天穹一道裂痕,接著更多,亮光襲來,結界全數破裂,外麵射入的光線瞬間照亮了半個魔宮。
白光隱去,千羽墨手持刹羽劍飄然而下,一身白衣和魔界的妖紫格格不入,宛如地獄之中破空而出的皓月,幹淨得攝人心魄,不是救贖,不能接近,隻可遙觀。
“羽墨···”
宓羲躲在魔宮後麵,淚流滿麵,即使是這樣遠遠看他一眼,也足夠了,他永遠都是那麼幹淨,一絲塵埃都會玷汙了他,更何況她是妖,現在更是墜入魔淵,汙濁不堪,怎麼還敢妄想接近他?
“千羽墨,千年不見,修為大增啊!”可不是嗎?三下兩下就破開魔界結界衝進來,還氣不亂息不慌的,可知他的修為已經到達了何種境界。
他從未與千羽墨交過手,之前他隻對上太子長琴,仙魔大戰上見過千羽墨出手,一副千年不化的冷臉,那時似乎沒有這樣厲害。
“把人交出來,可饒你不死!”口氣一如既往地冷淡,絲毫沒有因為身入魔窟而改變。
“千羽墨就是千羽墨,還以為你就困在絕妄殿不出來了,沒想到快一千年了,你還是那樣,冷漠又高傲!”燭陰說話之間,右手一伸,袖子裏麵抽出劍來,藍色飲光劍已經握在手裏,對付千羽墨,必須出劍。
千羽墨眼光觸及血池邊上的花重,燭陰居然把她放在邊上,如果沒有猜錯,那血色水池便是血獄,仙人入其中必淪魔,這燭陰該不是單單把他引來魔界這麼簡單,一絲陰鬱掠過眼中,今日一戰,不可避免。
“你還是一副吊兒郎當!”千羽墨一挑眉,他這是實話實說,看他那紫藍色長袍和長發,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男人,想想也是,他本來就是魔。
“你!···”
燭陰一時氣結,居然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什麼時候像太子長琴一樣了,難道真的是在榣山呆太久了?他燭陰比不上千羽墨,怎麼說馳騁六界的時候還是擄獲了不少芳心,他千羽墨憑什麼說他吊兒郎當!
燭陰手中的飲光劍一催,褪去身上的長袍,留一短衣,但是照樣紫藍色長發披一身,飛身上前和他鬥在一起。
飲光劍橫掃息流,千羽墨的刹羽劍也白光大振,兩劍相撞,居然旗鼓相當,光影消散,氣息回蕩。
趁著燭陰收神之際,刹羽劍居然有迎了上來,燭陰接這一下顯然有些倉促,雖然劍氣被飲光劍消弱不少,但是還是被千羽墨的劍氣傷到了肩膀。
幾絲鮮紅的血珠滑落,傷口又迅速愈合,連剛剛劃破的衣裳都重新縫合,沒有留一點破開的痕跡,千羽墨微微皺眉,燭陰的魔力再強大,被刹羽劍傷到也不可能愈合得這樣快,這其間是出了什麼差錯?
燭陰再次飛身上來,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千羽墨瞬間為之一振。對麵的人白衣飛揚,燭陰的飲血劍帶著強烈的勁風襲來,刹羽劍真氣灌注,光芒大作,這一次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燭陰身上,妄圖看出他的破綻。
讓他奇怪的是,雖然他劍上帶著強烈的魔氣,但是身上的魔氣卻消停了不少,近身攻擊就是最好的辦法。
千羽墨在等他靠近,再靠近些,突然千羽墨的身體一分為十,燭陰一驚,瞬間就想到了千羽墨定然要從背後攻擊他,那麼他的真身應該在身後,其他的都是虛身。
就在燭陰的劍要觸及千羽墨的身體時,他忽然一個反手,飲光劍直直往身後那個影子刺了過去,影子消散,他站在他麵前,刹羽劍末柄刺入燭陰的腹部,這一次傷口太大,他沒有辦法愈合,卻有辦法轉移。
他還是算錯了,他這招以險涉險可用得真好,本想他會從背後攻擊他的弱處,他居然不閃不避,站在前麵公然就被他刺了一劍,繞來繞去,竟然落入他預先就設計好的圈子裏麵。
真想誇讚一句:這人好陰險啊···
燭陰沒有再抵抗,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神色,隻詭異地望著千羽墨。他突然改變主意了,突然很想知道那丫頭到底是什麼人,千羽墨如此重視她,虛花子連一分一毫都不想傷她,或許,他可以試一試。
千羽墨倏地拔劍,燭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這次千羽墨的眉頭皺得有些緊,到底哪裏出了差錯,為什麼燭陰對刹羽劍的傷都沒有反應?
“啊——”
直到一聲啼血嘶喊,千羽墨才發現他犯了多大的錯!隻見燭陰腹部的傷口已經消失了,看著燭陰的詭異笑容有些心驚,難道真的如他所想?
千羽墨飛快地往血池邊掠去,抱起那個小小的身子,手上全是血,燭陰把刹羽劍的傷都轉移到了她身上,這等於是他間接殺了她。
封住她的幾處大穴,為她止了血,她已有仙身,然而絲毫不管用,畢竟是刹羽劍傷的。看來他真的是錯了,不敢和外界聯係,這一次差點害死了她,若是不把她帶上絕妄殿,她就不會變成這樣,接近死亡邊緣。
“千羽墨,你沒有想到吧?他們都奇怪著,為什麼我魔力不深,幾千年來卻沒人能殺得了我,就是因為我可以把傷轉移到我想轉移的那個人身上!”燭陰望著千羽墨懷裏那小孩兒,心裏雖然有些惋惜,死了也好,她是什麼人又如何,倘若虛花子問起,一並怪罪到千羽墨身上也未嚐不可!
“燭陰,你等著我來取你性命!”
千羽墨雙目赤紅,本想衝上去把他碎屍萬段,看著懷裏的花重氣息漸漸微弱,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是他的錯,就算是竭盡六界之法,他也一定要救回他,這是他犯的最大一個錯誤。
刹羽劍帶著強烈的劍意一飛衝天,把魔天上的雲霓擊得四散,前所未有的憤怒,救不了她反而害死她,這樣的錯恐怕他一生都不會好過。千羽墨極速禦劍,帶她去昆侖瑤池求醫,從來沒有的慌張讓他無所適從。
翎姬,對,去找翎姬,她是凰鳥,眼淚可治百傷,刹羽劍的傷也一定可以的!
把花重抱在手裏完全沒有重量,她的身子是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這孩子多災多難,連命運都不庇護她,古來少見,命格又奇異,額生怪紋,可是他就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自打第一次見她就有了,日子一長,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牽扯出了埋藏千年的幻境!
瞥一眼那丫頭蒼白的臉,有些疼惜,等她醒過來,隻要她醒過來,他就打算收她為徒,管他什麼預言。
她肩上的衣裳被她的血染紅了,仔細一看,有些不對,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
一路禦劍,一邊給她度真氣,仙力消耗不少,蒼穹上空一聲驚鳥嘶鳴,整個藍天白雲瞬間變色,竄上了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