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山之上  第三十章 縱火燒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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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都分別是練習禦劍術和一些飛沙走石,移花挪樹的法術,一個比一個難。榣山不同於其他海外九大門派,雖是近千年來才開始開門收徒,聲譽卻早傳於外。在其餘各仙山,幾十年便可修得個不老之身,但資質遠不及榣山弟子。
    榣山弟子不過一千,卻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即使是修為較弱的第八代弟子少則也有幾十年修為,皆可出師。輩分由宮羽為別。
    宮羽七個色等,除了紫色以外,其他六色各分八缺。紫色有兩質,掌門冥尊宮羽為紫晶,上仙千羽墨和太子長琴都是紫玉。
    藍色宮羽有八缺,除了掌門宮羽為晶石以外,其他宮羽皆為玉石,為了方便辨認,宮羽的形狀有所不一,晶石無缺,第一代弟子宮羽生一缺,第二代二缺,第三代三缺,以此類推,八代過後,又做新的宮羽顏色。
    這些都是她後來才知道的,她看門中弟子有好些顏色一樣,但是宮羽上的缺口又不一樣,有時候同色宮羽的弟子稱呼也有稱師叔的,這讓她感到十分奇怪!
    不過門中弟子好像大多都是藍色和青色七缺八缺為主,一二缺偶爾見到,不過那些都是一些很老的弟子,比如伯垚老師他們的宮羽就是藍色,二缺。
    而花重一行人的宮羽,則是青色,七缺,他們輩分算是很低的了,後來他們發現,見到同為青色宮羽的人,都得叫師兄或者是師姐。
    老輩弟子學成以後,都遊散到海外或者是大山各方,偶爾回來師門,有的直接找安寧的地方坐練,有些仙人一練就是幾百年。
    而花重有注意到,朔月的宮羽是一缺,也就是說,他是榣山三尊之下第一代弟子,或者幾百年來未曾出山,輩分竟然比伯垚老師他們還要高,但是大家都習慣叫他大師兄了。
    至於榣山三尊,就是幾千年的老不死了,不過千羽墨和太子長琴那麼年輕,怎麼看都看不出是幾千歲的樣子,冥尊看上去稍微年長一些,臉上都長了胡子。
    千羽墨很少見蹤影,太子長琴除了彈琴就是睡覺,冥尊和他們剛好相反,為榣山開枝散葉的重任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這一次新收弟子,考核上來的不多,大概四十多個,這算是仙門中招收得比較少的了,其他門派五年一收,一收就是上百人,可惜人多質量難以提升,和榣山不能相比。
    榣山之所以如此強大,乃是三尊一直守其位不退,幾千年來一向如此,直到千年前,千羽墨才將掌門之位傳與玄洪殞,其餘門派大多三百年或者是五百年選一次掌門。
    而第一仙派一直不按常理辦事,玄洪殞一作掌門就做了千年,本以為他會將掌門之位傳與其弟子朔月,以近幾百年看來,他是沒有傳位那個心思了。
    半年時間很快過去,新來弟子差不多都熟悉了榣山各處環境,公共大法術都學得參差不齊,花重總算能站上劍去禦劍了,在她的苦學之下,勉強能和夕紛飛並肩飛行,在硬地上飛行,高度都不超過房頂,有時候稍有不慎還會掉下來,所以不敢飛太高,太高了摔下來骨頭都會斷掉。
    “花重,沒想到才沒幾個月,就可以有這樣的成效,想當初你可是所有新入弟子中最差勁的,一個多月了連劍都禦不起來!”
    夕紛飛說道,一個掐訣,就飛到前頭去了,花重追都追不上。夕紛飛還是比她好,畢竟她是方壺掌門之女,聰慧又漂亮,就是脾氣暴了點兒。幸好好有她在身邊,沒有人敢欺負她和後妍。
    “你們等等我——”
    花重聞聲,原來是後妍,後妍這姑娘還是不錯,修煉和她不相上下,她心細如塵,在學禦劍術的時候是最少撞樹的,想當初三人一起在樹林中穿行的時候,自己老是心神不寧,經常撞到樹上,額頭都撞成青色。
    “紛飛,你等等我們——”後妍追上花重,兩人在後麵呼喊,誰料夕紛飛已經不見蹤影了。
    兩人很快追趕上去,頓在樹林上空,卻不見夕紛飛的蹤影,若是再往前飛就是饕餮林了,新入弟子都不可以進入其內的。
    “你們快過來···”是夕紛飛的聲音,她果然進入那片樹林了。
    “花重,我們要進去嗎?”後妍焦急地問,要是被人發現她們偷偷進入饕餮林,肯定又會被罰。
    不久前夕紛飛和三人一起去蹭課,無奈她又和木係老師頂嘴,三人被罰不許吃飯,最後夕紛飛實在是忍不住,半夜又去偷吃的,結果又被發現,一起被罰抄書抄了三天!反正跟著她總沒好事。
    “額···我們還是去吧,萬一她遇上什麼危險也好有個照應···”花重念力一催便向前飛去,後妍在背後罵了一聲烏鴉嘴,也緊隨其後。
    剛剛進入饕餮林上空,好像整個森林都變了一個樣似得,和剛剛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樹林上空大霧彌漫,抬頭連太陽都看不見,有些陰森森的,不知道夕紛飛怎麼會跑進來。
    老師隻是交待,在榣山西邊的角落有一片饕餮林,新人弟子不能進入,環視一下,這個角落裏麵還有這樣的天地。
    “紛飛,你在哪兒呀?”花重和後妍兩人禦劍在大霧裏麵轉悠,一邊轉悠一邊大喊,一直沒有夕紛飛的回音。兩人又不敢分離太遠,霧氣實在是太大,十米之外就看不見人影了。
    “後妍,你說紛飛會不會遇上什麼事兒呀?”後妍剛剛把飛劍靠過來,就聽到夕紛飛一聲尖叫。
    “救命啊——”兩人趕快尋著聲音尋找,找著樹林上空一個缺口飛了下去,還好裏麵的霧氣比樹林上空要薄得多,夕紛飛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兩人剛剛聽到的聲音又消失不見了,轉而傳來一陣樹葉騷動的刷刷聲。
    循著聲音跑過去,後妍跟在她身後,霧氣有些遮住視線,不過聲音好像是從霧氣後麵傳過來的,隱約有一顆大樹的影子,沒跑幾步,就聽到人的悶哼聲,好像是夕紛飛。
    兩人隔著茫茫霧氣看得不太清楚,也八九不離十了,那是一顆樹嗎?為什麼樹上結滿了灰色蘑菇,那些蘑菇就好像是從樹上冒出來似的,帽頂上有個開口,還有些牙齒!
    一個巨大的蘑菇嘴裏咬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夕紛飛,頭和胸已經被那隻蘑菇吞了,還剩下屁股和腳,夕紛飛不斷掙紮,可惜越掙紮被吞得越深。
    後妍和花重一人拉著她的一條腿,像拔河一樣,僵持了一會兒,不僅沒有把人拔出來,反而陷得越深了,那妖蘑菇的力氣太大了!
    花重二話不說,拿起木劍就往蘑菇帽上刺去,但這蘑菇皮糙肉厚,木劍根本傷不了它,眼看夕紛飛就隻剩下腳了,被這蘑菇吃下去,蘑菇又長在樹上,那豈不是要被這樹妖給消化了?
    長得稍微高一些的那些小蘑菇嘴裏不斷吐出綠色粘液,噴得她們全身都是,幸好這些蘑菇的粘液不臭,隻是看上去惡心了點兒。後妍和花重對著那隻蘑菇一陣亂砍,那蘑菇無動於衷,木劍對它更本造不成多少傷害。
    “花重,怎麼辦,它皮太厚了!”
    “既然刺不破,我們想其他辦法···火,我們用火!”夕紛飛是火係弟子,她經常愛在她們麵前炫耀禦火術,也有教過她們,可是禦火術的口訣是什麼來著。
    “紛飛上次教過,但是我已經忘了···”後妍望著夕紛飛快要被那蘑菇吞盡了,一看花重,她居然在一旁撿柴禾。
    柴禾堆在蘑菇底下,還好它不會跑,隻是長在樹上,隻要是血肉之軀都怕火,不怕這次不能奈何它。
    花重嘴裏念念有詞,試了兩次,手掌灼熱得要死,雖然記得口訣,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屏氣凝神,再次掐訣,這一次看她手裏冒出一團火光,直接飛到了柴禾上,可惜火星太小。再來一次,一團火苗從她手裏竄出來,成功了,但是花重卻突然被自己手裏飛出的火星給嚇到了,一個踉蹌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那蘑菇腳下燃著熊熊烈火,不一會兒便被烤出氣泡來,那蘑菇和火苗接觸的地方都起了一身泡泡,泡泡破裂以後,噴出一些氣體,竟然像是皮肉燒焦的味道。看那蘑菇快不行了,花重和後妍一拉夕紛飛後腳,輕而易舉的就拉出來了。
    夕紛飛除了滿身粘液,身子有些站不穩以外,一切都好。那妖蘑菇搖擺著身體,似乎痛苦不堪,花重趕緊上前踩滅了那些火星,夕紛飛看見了一抹臉上的綠色粘液,撿起木劍就刺進那蘑菇的嘴裏。
    一股粘液又從它嘴裏濺出來,這下那蘑菇直接不動了。
    “紛飛,你幹嘛殺了它···”
    “是呀,在榣山不能殺生的!”後妍說道,一邊幫著夕紛飛擦著她身上的汙漬。
    “我要把這棵樹都給燒了,看到它們還敢不敢囂張,什麼妖樹!”夕紛飛說著,掌心禦火術一催,一團巨大的火苗就竄上了大樹,花重攔都攔不住。
    幾人後退了幾步,花重喊著夕紛飛,讓她停下來,看到那些蘑菇在火中掙紮嘶鳴,她實在是看不下去,後妍也勸她。夕紛飛看著看著,也有些不忍心來,那隻蘑菇差點吞了她,也沒有怎麼傷到皮肉。
    她隻是一時怒火起來,嘴巴硬,又受不得委屈,才忍不住想燒燒它們出出氣。
    “哎呀,算了,它們也挺可憐的···可是···我不會滅火呀,後妍,你不是水係弟子嗎?你快用水滅滅···”夕紛飛催促她,其實她不是想它們死。
    “快呀,不然它們快被燒死了!”花重拉她到前麵,給她空了一個位置好施法,後妍無動於衷。
    “我忘了···”後妍結結巴巴地說。
    花重急得團團轉,望著濃煙上竄,這樣很快就會被發現的,怎麼能在關鍵時刻忘了呢?關鍵是,眼看它們就要被燒死了,仙門弟子燒死那麼多生命,那是在造孽呀!
    “是誰在這裏殘害無辜!”
    聲音如冰裂,清冷淡漠,不帶一絲感情。隨著一絲冷光飛來,火苗瞬間熄滅,樹上灰色的蘑菇都被烤成了黑色,一個個奄奄一息。
    千羽墨淩空而下,周圍的霧氣似乎被凍住了似得,空氣瞬間冷下來。
    一襲白衣飄然落地,一層不染,墨發飛揚,花重這才看清楚他的麵容,那一次在榣山大殿隻是瞥了他兩眼,卻一轉身就忘了,至於上次在絕妄殿,她連看都來不及看,隻有一個背影,無法用天地間的任何東西來形容,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在他身上,隻要他一瞥,萬千朱紫盡為塵!
    巨大的心悸讓她快要站不穩,一瞬間讓她有一種想要上前拜倒的衝動,她內心深處向往那種純淨的遙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毫無疑問,他便是劍尊千羽墨!
    千羽墨臨地,三人居然忘了跪拜,呆立在那裏,夕紛飛定力稍微好些,心裏暗歎,能有這樣的仙資,出塵如此,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千羽墨了。
    “新入弟子膽敢私闖饕餮林,還縱火殺生,該當何罪!”千羽墨嘴唇一開一合,字字如冰,直戳人心。
    “弟子知錯····”花重撲通一聲跪下去,夕紛飛和後妍也相繼跪下,千羽墨冷著臉,一陣冷氣襲來,花重全身顫抖,她怕冷,她身後兩人還好。
    “是誰縱的火!”
    三人不作聲,千羽墨把眼光落到跪在最前麵的花重身上,花重感覺到不對,微微抬頭,正好對上千羽墨的冷冷目光,本來想要辯駁,卻一時間失了言語,再次低下頭去,她不作聲,就是默認了,夕紛飛和後妍照樣一言不發。
    千羽墨有些詫異,剛剛那樣問隻是試探她們,他還看不出是誰縱的火嗎?
    沒有什麼事能逃過他的眼睛,何況是這樣的事,隻是奇怪著,明明不是她縱的火,為何要默認,還不為自己辯駁。
    這時候一陣穿林打葉的聲音,朔月飛劍一收落在地上,屈膝跪在千羽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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