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山之上 第二十三章 音尊太子長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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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墨帶著那孩子走後,無極殿的殿門開了,玄洪殞一襲淄衣,緩步從殿門出來,朔月還站在原地,眼睛瞥見玄洪殞,悄悄隱去手背上的傷疤,對著他一頷首。
玄洪殞隻是微微一笑,沒作理會,便向無極殿前麵的太極殿踱去了,今日正式新弟子的入山儀式,通過生生池的檢驗,就可以成為正式榣山弟子。至於一兩個沒有通過檢驗的弟子,都會被送下榣山,是不得參加入山儀式的。
通過檢驗的弟子都紛紛等候在太極殿外,等著最後見到榣山三尊,可惜的是,從來都隻見冥尊和音尊,劍尊並不會出現。
新舊弟子齊聚殿外,八十一台階頂上的大門緩緩拉開,一個黑色的身影飛出來。高高的石階之上,冥尊正要開始精彩致辭,說話間,太子長琴突然從大殿上空飄下來,衣袂翻飛,邪氣環身。
音尊著一身紅白相間的衣裳,新入弟子看到音尊雲衫飄飄從天而降,白色淡雅,紅色邪魅,誰知他把這兩種顏色都穿得風韻盡致,安靜中帶著妖冶。最重要的是,音尊的一隻眉毛是紅色的。
夕紛飛後麵幾個女孩兒早就按耐不住,胸中猶如小鹿亂撞,表情有些激動,在她背後推來搡去,巴不得站到前麵一點,夕紛飛難以忍受,一個回頭,表情冷冷地望著她們,嗬斥了一句什麼話,她們便立即安靜了下來。
音尊的出現,搶足了冥尊的風頭,冥尊轉過頭一臉不爽地望向音尊,紅眉妖人一臉無辜,無奈對他聳聳肩,看樣子好像在說自己本來不想來,玄洪殞硬是死纏爛打讓他來似的。招來一個椅子,坐下閉起眼睛就開始打瞌睡。
榣山老一輩弟子早就習慣了音尊這個德行,他放蕩不羈,隨心所欲,同樣也是榣山三尊中最受歡迎的人,他音尊隻收一些脾氣怪異的弟子,這麼多年來,隻收過兩名弟子,他的弟子已經是師父,弟子的弟子也快要成為師父了。
一眾新入弟子都被音尊這樣的舉動給震懾到了,還有幾個女弟子則暗下決心,一定要拜入音尊門下。
玄洪殞帶著弟子對著太極殿前麵的一尊鳥形雕塑拜了三拜,又說一些似懂非懂的話便進了殿門,接下來是新弟子向各位師兄師姐問候熟悉的時候,大家卻驚異地發現,音尊一直沒有離去,一直支著手靠著腦袋沒有動過,今日他的兩個徒兒都沒在身邊,朔月輕輕走過去看了看。
音尊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都能睡著,呼吸勻長,雙眼微閉,留出一條優美的細縫,朔月細聲細語地喊了幾聲,可惜音尊還是姿勢優雅靠著椅子睡,沒有醒來的意思。
“音尊——音尊——儀式已經結束了···”
朔月有些為難,想要伸手拍醒他,又怕他這個動作怠慢了他,好像在以往的入山儀式上,音尊沒有睡得這樣熟吧···最後還是忍不住,眼看四下投來些奇異的眼光,就連朔月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音尊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居然還能睡著。
“音尊——音尊!”
朔月總算是不情願地把他吵醒了,太子長琴一醒來,哦了一聲,還兩眼朦朧地望了朔月一眼,沒有邪魅,沒有輕佻,不過剛剛音尊的表情實在···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居然有些魅惑。
朔月臉上有些發熱,趕緊低下頭去,當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太子長琴已經不見了。
剛剛站在夕紛飛身邊騷動的幾個女孩子眼睛都直直盯著台上的音尊,直到他飛走了她們還要邁動腳步上前。夕紛飛沒發話,看著一群新弟子和那些師兄師姐套關係,她也沒興趣,往台階下走去。
這時候忽然一個女孩兒竄出來,走到夕紛飛麵前。
“紛飛姐姐,你知道音尊叫什麼名字嗎?”夕紛飛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這個女孩兒長得倒還清秀,隻是瘦弱了一點,不過聲音挺好聽的。
“音尊叫太子長琴!”
夕紛飛沒興趣理她,轉身要走,剛剛走到兩步,被她從身後拉住了,夕紛飛有些惱怒,轉身一看到她一雙淚眼可憐巴巴的,惹人心疼,又沒忍心說她重話。
“你還有何事?”夕紛飛想一個大姐姐一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
“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我叫後妍···”後妍怯怯地說道。
夕紛飛一聽,心裏暗自一笑,做朋友?一想她的名字,厚顏?還真喜感。不僅是她這樣想,她身邊那些女孩子表情也有些奇怪,夕紛飛眼光一掃,她們才把捂在嘴上的手拿開,臉色通紅,本來想笑,但及時被夕紛飛給阻止了。
“我叫夕紛飛···”
本來她還要加一句‘方壺掌門之女’的,看她的樣子,也沒必要在她麵前炫耀,實在是毫無驕傲可言,除非遇到比她更加跋扈的,她並不喜歡與這種和善小女子計較。
“嗯,我知道你,你是方壺掌門之女,你很厲害哦···”
後妍往台階上方走去,還對著她們揮手,夕紛飛對她不太感興趣,倒是之前在生生池裏麵見到的那個女孩兒,不知道為何一直不見她。她來榣山之前,可是查了很久關於榣山的知識,關於生生池的記載,她在方壺禁書閣的信息裏麵看過。
方壺古籍對榣山的記載並不多,生生池隻是簡單提到。因為方壺禁書閣隻能由掌門開啟,其餘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因而當時她隻能偷偷潛入禁書閣。
因為那個地方是禁地,藏書不多,還設有陰陽鎖,她也是觀察了她爹很久,平時陰陽鎖的鑰匙他都掛在身上,直到有一次,她爹收到西王母的請柬,去參加什麼蟠桃盛會,在進入瑤池之前,必須沐浴更衣,她就趁這個時候盜走了他的鑰匙,她想想這不是長久之計,很快就會被他發現,掉包也不行,她為了盜取信息,還真的做了不少準備。
為了節約時間,夕紛飛用記錄法術把書籍裏麵全部的信息都記錄在一張帛書裏麵,拿出來再慢慢看,實際上她這個做法就是去偷緊書閣裏麵的信息。
她猜的不錯,很快她父親就震怒著過來,她已經做完記錄,鎖上了陰陽鎖,隻是站在門外,拿著鑰匙對準陰陽鎖,這時候他父親一把奪過鑰匙,把她拉走了,她還是裝樣子求父親把鑰匙給她。一番軟磨硬泡以後還是不奏效,不過沒關係,她隻是做做樣子,真正的信息已經被她盜了出來。
後來她拿著這塊盛滿禁書閣所有信息的布帛細細查閱,禁書信息裏麵,不僅記錄有許多六界的大事和奇物,還看到了關於榣山的一些記錄,其中有一段就是生生池。
生生池乃是三種神鳥的眼淚彙成,一種是凰鳥,另一種是鳳鳥,另一種隱含不說,凰鳥和鳳鳥的眼淚都能治百傷,然而生生池水是腐蝕水,隻要稍有嗔癡貪妄,就連神仙也會被腐蝕得骨頭不剩,那麼最重要的一種眼淚,到底是什麼鳥的眼淚?竟然可以讓池水性質大變,這些都不重要。奇怪的是,今早那女孩兒居然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水池裏麵,太匪夷所思。
要是不知道生生池水的厲害之處,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看樣子榣山知道生生池水的人也沒有幾個。
如此一來,這個不起眼的瘦丫頭倒奇了,冥尊和音尊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又遲遲不出現,難道已經被處置了?
夕紛飛一路走一路想著,眼神和心思,完全不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該有的。
花重被玄洪殞承認為榣山弟子,她卻沒有去參加入山儀式,她現在還昏迷著,又躺回了之前她躺過的那張床榻,這一次溫暖了許多。
千羽墨用法術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氣,衣裳也烘幹了,其他的也沒辦法,玄洪殞施的冰魄術,足以傷及魂魄,奈何她隻一介凡人,任何仙藥仙法都無法救治。如若不修仙,必死無疑。
救了她兩次,第二次顯然吃力了許多,消耗了不少的法力,才算是保住了她魂魄不再繼續僵化,可惜身子已經破敗了,恐怕連切膚之痛都不能感覺,這玄洪殞簡直是造孽。
得知她就是出現在生生池水裏麵的那個女孩兒,恰好是他前日救過的,一來想補救一下玄洪殞的過失,二來,對於生生池水這件事,千羽墨想不明白她為何不受絲毫傷害,隻能有一個解釋,她沒有嗔癡怨念!至於其他解釋,在她身上都解釋不通。
千羽墨走進書房,探一探她的身子,還是一片冰冷,好在氣息沒有再繼續減弱,算是撿回一條小命了。他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盒子裏麵有丹藥,這些丹藥足以讓她獲得仙身,長生不老,至於醒來如何,卻是不知道了。
本想看看她的記憶,想知道她都經曆了些什麼,這一探之下,才發現她的記憶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留下,難道說玄洪殞的冰魄術對她的記憶也造成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