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藤毒根 第十五章 魔藤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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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俊逸走到她麵前為她號脈,她恢複得挺快,臉色也好了許多,看來剛剛度入她體內的真氣對她起了不小的作用。
當他伸手去撫她額頭的時候,不巧碰到她左額的紅色印記,就像火燒了一般疼痛,殷容俊逸迅速縮回手來,臉色有些異樣,不過他什麼也沒說,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花重,你感覺怎麼樣?”辛雪看到花重醒來,蒼白的麵容上勉強露出些笑容,辛雪扶起花重,殷容俊逸在桌上拿了一些吃的遞給她,連同紫邪也放在盤子裏麵端了過來。
“謝謝你!”花重向他道謝。
“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叫我俊逸師兄!”殷容俊逸柔聲說道。
花重笑了笑,便認真吃著自己手裏的食物,紫邪在盤子裏麵滾來滾去,抱著一顆龍眼咬,可能是龍眼有些重,它走幾步又跌倒,但還是舍不得丟開,咬了一口以後又遞給花重看看,完全就是個孩子。
辛雪手裏拿著一個祝餘果,一邊啃一邊時不時往殷容俊逸投去幾束目光,隻可惜他都沒有注意到她,他隻是看著盤子裏麵紫邪的舉動露出幾絲笑意。
“俊逸師兄,今日你不用授教嗎?”辛雪見氣氛有些安靜,找著話題和殷容俊逸答話。
“沒有,從今日開始,各法係弟子都將準備幾日後的仙劍大會。”聽他這麼說,她忽然有些想看殷容俊逸在仙劍大會上的表現,剛剛要離開蓬萊的那一股勁兒又消失殆盡了。
看到殷容俊逸這一副和藹無害的樣子,辛雪說什麼都不相信濮陽庾笙他們說的話。
“那俊逸師兄今年參加嗎?”她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殷容俊逸臉上的每一絲表情,生怕自己語氣重了引起他的反感,語氣輕了又不能讓他注意到自己。
“當然!”殷容俊逸回答得幹幹脆脆,毫不拖泥帶水。一年一次的仙劍大會都是挑選弟子的大好機會,在大會中表現的好的,是很有可能被長輩看好的。
長桑和濮陽庾笙兩人例外,長桑是醫仙不用參加仙劍大會,至於濮陽庾笙,隻是個半吊子,到蓬萊快一年了,連禦劍術都不會,他不會就此被逐出蓬萊,本來就是有人托明夷子照看他的,學不學仙術都不成問題。
花重吃飽了,力氣也回來了,紫邪肚子吃得鼓鼓的,直接抱著一串葡萄睡著了。正當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循聲望去。
“殷容俊逸!你把花重怎麼了?你給我出來···”是濮陽庾笙的聲音,他人還沒到大門,聲音已經傳來了。當他一腳踏入大門,望著花重還坐在殷容俊逸的床榻上的時候,驚訝之餘,一股怒火就竄上來了。
“濮陽師弟所為何事呀?”殷容俊逸看到他頭發蓬亂氣喘籲籲的樣子輕聲一笑,他這一笑更加激怒了他。
“殷容俊逸,你把她怎麼了?”濮陽庾笙紅著臉指著他的鼻子問。
“我能把她怎麼?她暈倒在廣場上,我抱她回來了,就這樣!”
殷容俊逸說完眉毛一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濮陽庾笙。雖說濮陽庾笙才十歲,但是身高還是能勉強到殷容俊逸的胸口,已經算是同齡孩子中的高個子了,無奈殷容俊逸太高,每一次都被他鄙視。
“濮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花重跳下床榻穿上自己的鞋子,濮陽庾笙衝過去差點就抱住她,看到花重一臉警戒,他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急忙後退兩步,對著花重上下打量一番以後,才放心。
殷容俊逸看在眼裏十分不爽,他一個蓬萊長教師兄,還犯不著對一個小女孩兒下手吧,也不看看花重瘦成什麼樣了,完全就是一個孩子。於是終於忍不住對著濮陽庾笙發火了。
“榆木疙瘩你犯不著對我存這麼大的戒心!”殷容俊逸抱起雙手,不屑笑道。
“哼!我就是對你有戒心!花重,我們走···”濮陽庾笙拉起花重的手就往外走,辛雪站在一旁十分尷尬,既然花重走了,她也不能留在這裏了。
花重順手抓起紫邪就隨著濮陽庾笙拽走,他剛剛跨出門,就轉頭對著殷容俊逸說了句什麼話,花重倒是沒聽清楚,不過這話殷容俊逸卻聽得清清楚楚,他臉色一黑,有種想把濮陽庾笙放在水裏淹死的衝動。
居然說他黑烏鴉!
辛雪看到殷容俊逸臉色有些不好,對著他行了一個禮就跟著花重他們走了,當走到拐角處再回過頭來看的時候,殷容俊逸的門已經關上了,隔絕了所有視線。
殷容俊逸關上門來自己生悶氣,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都會和濮陽庾笙生氣,就算是再大的事,他也不會輕易牽動喜怒,為什麼一遇上他,就控製不住呢?憤怒之火還沒有平息,他突然想起,自己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像極了濮陽現在的性格,無憂無慮,天真不知事,直到有一天遇上那個人,一切都改變了。
他掀開自己左臂的窄袖,露出一個黑色的痣,黑痣長在他的臂彎處,確切地說隻是一個黑點,但是這個黑點卻像種子一樣,從黑點向手掌方向蔓延出一根小小的藤蔓,黑色的藤蔓像植物的莖一樣,慢慢分叉,開枝。
他試過很多次,想要把手上的藤蔓除掉,當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臂彎小小的藤蔓時,那時候藤蔓還不大,他就用刀子刮掉那顆黑色的種子,每當刀子劃開一道口子,手臂連血液都不流,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那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怪物,感覺不到切膚之痛,血流之苦。
直到他長大了,曾經想試圖砍下自己的手臂,但是每當他有那種念頭的時候,左臂就傳來火燒一般劇烈的疼痛,直接讓他站不起來。
於是,每一次仙劍大會中,他都渴望有人可以砍下他的手臂,但是每一次隻要有利器靠攏,手臂像有意識似的自己躲開了。
他本是個性情溫和的人,然而自從藤蔓出現以來,他每天夜裏都會被夢魘折磨,永遠是那個血紅的無底洞和紫藍色的大火。
當他的意識尋著無底洞深入的時候,他就感覺那些紫色的火焰都燒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感覺有人在撕碎他,看到洞裏麵流淌的熱血,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惜,就像是他自己兒女的血肉做成的一樣,每一次的夢境都會讓他接近那個血洞一分,每接近一分,他就痛苦一分,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個血洞就是用他兒女的屍骨堆積形成的,他的兒女在呼喚他,想要他來救贖。
當黎明被第一縷陽光喚起的時候,他也隨著醒來,不過看到自己淚濕的枕頭,一次又一次,殷容俊逸時常都在想,他到底為了什麼而流淚?他到底在悲痛些什麼?
殷容俊逸用黑色的袖子遮住手臂上的藤蔓,盡量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夜裏夢見的東西,他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人,讓自己可以全心全意愛她,忘記自己像一個怪物一樣活著。或許他已經找到了,隻是還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他拒絕每一個女子,不和師弟們說話,隻是生怕有一天他變成了怪物,連自己都不認識,會害死他們。
“俊逸師兄,掌門讓你去一趟常生殿!”一個弟子在他門外敲了兩下對他說。
“知道了,你下去吧···”
殷容俊逸朗聲說完,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袖口,將畫桌上的卷幀展開看看,目光凝視處,一隻栩栩生動的的小獸,正在啃一隻祝餘果,頭上還粘了些紅色的果漿,手裏拿著一片果肉,最靈動的是那一雙小眼睛,水靈靈的,就像是在看他一樣,他看了一會兒他又把它認真卷起來,收好,轉身去了常生殿。
濮陽庾笙帶花重回去以後,長桑還在一旁試藥,他的祖先曾嚐便百草,造福了千千萬萬的人,他也想要像他先祖那樣,至少也可以成為一代神醫。
花重趴在桌子上逗著紫邪,辛雪一邊喝茶一邊發呆,臉色有些不好,自從殷容俊逸那裏回來以後,她都沒怎麼說話。
“濮陽,你了不了解那個伊人嫵媚呀?”花重有氣無力地趴著,快要睡著了,她最近老是犯困,怎麼睡都睡不飽。
“伊人嫵媚?原來你們遇上她了!”濮陽庾笙一臉驚訝,其實他隻知道伊人嫵媚是個十分凶惡的女人,其他的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