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卷 第二章 虛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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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是隸屬齊國的一個小鎮,不過這個小鎮可比齊國很多地方都要繁華。因為此處是去往海上的必經之路,來往之人不勝枚舉,商賈名家的彙聚之地,奇人修士來往頻繁,千百年來造就了今日海市的繁蕪複雜。
“師兄,我們怎麼才能找到虛花宮呀?”濮陽問長桑。
“雖然我沒有找過,不過可以問一問,虛花宮名氣不小,應該有人知道!”
海市的大街上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千奇百怪。有的賣奇花異草,有的賣藥材蛇蟲,一個皮膚黝黑的大漢還把一條蟒蛇搭在自己肩膀上,但是大家都好像隻做自己的事,那些攤子更本無人問津。還有些賣破銅爛鐵的,居然還有人賣破碗!
“濮陽···這些人怎麼這麼奇怪呀···”花重壓低聲音對旁邊的濮陽庾笙說。
“我也不知道,看樣子都不是善類,估計這裏和正常人不一樣···”濮陽庾笙說著,往自己的腦袋指了指。
“你們倆別嘰咕了,小心禍從口出!”
長桑一句警告,兩人趕快閉嘴。長桑一行人走到一位老婆婆的食館裏,她在賣饅頭,蒸籠裏麵的饅頭還在冒著熱氣,她拿著一把扇子扇著那些熱氣,也沒有人去買。
“這位婆婆···”
“誰是你婆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那個‘老婆婆’一出聲,嚇壞了三人,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長桑趕緊拱手道歉。
“這···這位老伯,您可知道這裏有一處虛花宮···”
“什麼虛花宮,我隻知道地府,小子你要去嗎?”他每說一個字,唾沫就橫飛一大片,就像罵自己的八輩子仇人似的。
“多謝,多謝···”
長桑一拱手,溜之大吉。他滿頭大汗,看到那老者青色的臉,兩眼睛瞪得溜圓,他就覺得是不是跟這個老者上輩子記下不共戴天的仇恨了?粗聲暴口,估計方圓百米的地方都能聽見。
“那老頭子怎麼如此凶惡?”濮陽庾笙和花重遠遠看著剛剛一幕,慶幸著沒有跟過去。
“這些人···有病!”長桑搖搖頭,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是一個老婆婆的模樣,怎麼偏偏嘴裏冒出男人的聲音。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辦,看看周圍的人,一個比一個更奇怪,已經沒有膽量再問了。
長桑一行人正焦頭爛額,沒想到迎麵走來五六個人,一身道袍打扮,個個有佩劍,估計是修士。
幾個人看到長桑一群人站在街道中間,他們直接用手一推,把他們推在邊上,從中間穿過去了,花重踉蹌幾步,險些栽倒在地上。
“哎···聽說虛花宮宮主是個娘們兒?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兄弟作伴不孤獨,一起上唄!”這不要緊,原來他們打算去虛花宮。
於是三人鬼鬼祟祟地,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繞過幾條街道,直到一條街的盡頭,出現了一座閣樓,閣樓前麵還有一些人擠在門口,各色衣裳的都有,男男女女混雜,有些看得出是修士,有些像是普通老百姓,至於有些人,打扮過於怪異,以至於一時間不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大門的額匾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虛花宮!
長桑他們三人躲在假山後麵,看到那六個大漢直接走到那群人後麵,推開那些人,竄到大門前麵,舉起劍柄就咚咚地敲個不停。
“開門開門,虛花宮宮主,我們要見你!”沒有動靜。
“你們是外來人吧?還不知道虛花宮的規矩,好好在外麵等著,宮主知道你們有所求,必然會叫到你們的名字!”人群中一個年輕人對著他們說道。
“你誰呀?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呀?”六人中的一個毛臉大漢對那個年輕人很是看不慣,就要拔劍,被其他幾個人勸住了。
嘎吱——
大門開了,一小女童子出來了,一身紅藍交錯的衣裙,頭上綁了兩個小角,七八歲模樣,長得十分標誌的。手裏拿著一隻奇異的花朵,那朵紅色的花上麵冒著淡紫色的氣霧,還帶著異香,眾人不慎吸入鼻腔,都產生了強烈的幻覺。
一些男的一副陶醉樣,因為出現的幻覺都是他們內心最渴望的東西,有幾個女子甚至麵泛紅潮,開始揉搓自己的脖子。剛剛那個毛臉大漢居然垂涎三尺,兩眼呆滯。
一個書生看到他們的那副模樣,在一旁調笑,這種花香對他不起作用,他繼續坐在不遠處的一棵樹蔭下,搖著扇子看熱鬧。
直到小女童子手中的花不再冒出紫色霧氣,他們的幻覺才消失,醒過來的一群人意識到自己的窘態,都低下頭做著自己的事。那個毛臉大漢看到自己的一灘口水,連忙用他肥壯的身體把其他人擠到背後,站到最前麵,怒目看著眼前那小女孩兒。
“請問是鍾山六霸嗎?”
“是,正是我們!”
“跟我來吧!”
小女孩兒一掃幾個人,轉身就走了,也沒有任何懼怕的樣子,幾個人剛剛踏入大殿,後麵就自動闔上了,有兩個人走在後麵開始竊竊私語。
這屋子布置得奇怪,中間一條白色長廊,長廊兩邊擺滿了各種雕塑,這些雕塑都以蛇為原型,就連燭台都雕刻成了蛇的形狀,白色長廊中雕刻著一條九頭大蛇,栩栩如生,那六個人背心開始發涼,懷疑這虛花宮主該不是個蛇妖吧?
終於,看到了那些一層一層的紅色簾子,簾子裏麵隱約有一個人影,是一個女人的樣子。
“宮主,您要的人帶到了!”簾子裏麵那女人不說話,隻是做了個手勢,小女孩兒就退下了。
紅色的簾子一層一層地拉開,漸漸看到那女子的後背,她居然沒穿衣服!直到還剩下最後一層簾子,那女子在理著自己的頭發,露出潔白的後背,腰肢一下被紅色的裙褥遮掩著,那毛臉大漢咽了一口唾沫,光看那女的後背,那副妖豔的身姿,就知道肯定是個妖精禍水,要是能抱得美人歸,死了也值了!
可惜了這六個人,隻看到滿天落下的紅線,配上那女子梳理頭發的模樣,他們賞心悅目地笑了笑,便不知道後事了。
長桑他們一行人看到六個人被叫了進去,一直沒有出來,又有一些人被叫了進去,也陸陸續續出來了,都喜笑顏開,最驚訝的是,一個滿臉疤痕的醜女人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居然變成了一個妖媚的美色女子,眾人驚歎聲一片,有些男的還投過去一些不明目光。
他們看人少了許多,也踱步走到門口,這時候,一直在樹底下乘涼的那個人走過來了。
“敢問這位是?”長桑看到那白麵書生,彬彬有禮的,也回了一禮。
“在下長桑,敢問您是?”
“哦,原來是長桑公子,在下隻是鄉野之人,不敢留諱!”他說完又轉向長桑身邊兩個小孩兒。
“這位小姑娘好生可愛,我可以認識一下你嗎?”那白麵書生蹲下來,為她搖著扇子。
“你是誰?你的眼睛好奇怪呀!”花重狐疑地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很奇怪,他的瞳孔居然是豎著的。
“你可以看見我的瞳孔?真厲害,看來沒有選錯你!”白麵書生調笑道,還摸了摸她臉上的兩條疤痕。
“你是誰?你還沒有回答我呢!”花重把兩隻手一綁,轉到半邊,因為宮門又開了。
“我叫重火!你會記住我的!”宮門一開,那些人都開始嘈雜起來,花重更本沒有聽到書生的話,大家都去注意門口的小姑娘去了,花重站在後麵,她個子又不高,更本看不見那個女孩兒。
“花重!宮主有請!”
小女孩兒的聲音傳來,那些人又陷入了幻覺之中,長桑也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濮陽庾笙就像喝醉了似的,開始跳起舞來,過了一會兒,長桑實在是忍不住,也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等大家恢複過來,宮門已經再次關上了。
“你不用害怕,跟著我來就是!”那個小女孩兒看花重四處打量,呆著不走,索性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紅色簾子外麵。
“宮主,花重帶到!”
那女孩兒便離開了,紅色簾子麵前,就隻剩下花重一個人,原來這閣樓頂上是透光的,光線投下來,把白色地板照得通透,地板上還雕刻著一條九頭大蛇,周圍都布滿了蛇的雕塑,花重不怕蛇,她從小見慣了蛇,讓她害怕的是這個神秘的虛花宮主。
簾子一層一層地被掀開,她可以看到一個女子,正向她走來。女子走得很慢,步履蹁躚。
直到她走到花重麵前,借著光線,她看著她,看得清清楚楚,看清楚了這個醜丫頭。
她很高,花重把頭抬得老高,那女人俯視著她,慢慢蹲下來。
長長卷曲的睫毛,她的眼睛,燦如星子,如果隻看眼睛,真的像極了一個人,精致的鼻梁,烈焰般的紅唇,她分明就是一個女人,怎麼讓花重想起了他?
“醜丫頭!”醜丫頭?從前那個人也這樣叫她的。
那女子伸手摸了一下她臉上兩條疤痕,看著花重呆滯的模樣,真是好笑,她抿嘴一笑,真的可以讓人心跳停止。
“你···是誰?”花重喃喃開口,問她眼前這個美人。
“我叫虛花子,你可記住了!”虛花子一挑眉,把她抱起來。這麼輕,就像沒有分量一樣,好不容易才有這樣一個機會等她來,怎麼能放她走呢?